參賽美文‖走過

走過（部分）

作者：李天喜

生活

俯下身子看天，不乏雲彩

藍天、彩虹，

還有被身體溫暖過的地皮

等汗水流進了地殼

岩漿灼熱，蟲兒會嘶鳴著死去

我體內崩裂而出的腦漿

和這炙熱的骨髓一樣不會瞬時凝固

我等待著的春天

只是虛妄，下剩嘆息

夕陽會燃燒完父親血管里流淌著的殷紅

還有母親一直渴求著的年輕

我無力拾起一杯美酒

飲出滿園花開

無力接過妻兒、孩子

還有那生鏽的犁頭

或要翻閱的每一寸光陰，亦或

被先人走了千萬遍的路

枯瘦的血肉像搖晃的老枝

憋屈的烈馬不敢跑出圈籠

水草再美也屬於悠閑而過的雲彩

夜空的繁星

沒有我撒野的澎湖

符號

相框中滿地的黃葉燃燒

我的秋天隨機枯死

被你親吻過的，拋棄過的

都沒有撐過整個冬天

後來，桃花依舊紅艷

冬雪依舊純白，你還是你

而我——

卻成了一根腐朽的老根

我把枯枝伸向你的宇宙

你的春天從沒有為我開放過一朵花

時光削平了我渴求重生的奢望

你把我的田野種滿灰塵

我知道

我書寫不了滿本的句號

我還知道，我活著或者死去

都有人為我畫滿不同的句讀

問心

一個季節燃燒成灰，接著

一個季節燃燒了孤獨、絢麗

還有一些花兒芬芳，山菊花搖頭

草色枯黃，夜色凄冷

秋天沒有玉手，酥肩，午夜沒有狂歡

我的心臟停止了叩問

我是一塊僵硬的木頭、水草，天上鳴唱

的鳥兒

地上爬行的獸

我沒有信仰，沒有心臟

我屬於出沒在叢林里的孽障

有滿口淋漓的鮮血，有血一樣的

顏色和赤城。有春花秋實

沒有風花雪月

有雪花一樣的靈感，有嚮往草原遼闊草場

的翅膀

有孩子般爽朗的笑，有艱澀。

有渴望母親溫暖的雙手――花兒般的慈祥

有一顆跳動了數載的對某個人的愛和恨

有喜歡花蕊綻放的疼痛

有對父親還有那頭老牛的熱愛

等等。

不過，我想哭泣。我一無所有

除了我是我的，我是你的

你也是你的，這個鐵一般的證據和結果

我有的，只是一顆心

一個皮囊

還有一個被編撰得不像樣的故事

我的雪夜我的詩

我的雪夜被枝頭的落雪清掃

一朵殷紅的花兒凋零，詩歌流產

懷胎十月的精氣飄落，一燈孤明

我看見有雪花要清洗我的雙眼

直到暮色降臨，我再也看不見星空和蒼穹

我深信活著只不過是為了完成一個夙願

或者肩負一個擔子

至於詩歌和雪花都是無關緊要的事

天空飄落著過往，被季節磨平的稜角

開出美麗的鮮花

我深愛著的那份平靜枯死在突然來臨的

那上天給予的措手不及

誰說花朵沒有翅膀，只有聆聽一場雪事

才會更加深愛一個被你埋葬在記憶中的人

雪夜與詩，都是無關緊要的事

要知道每片雪花落下，天空都要掉落一滴眼淚

那麼詩歌，還是無關緊要的事

每掉落一滴眼淚，雪花都會抖落一地粉塵

讓細雨醉了整個七夕

窗外有人高聲談論，說醉酒

屬於今夜的狂歡。屬於酒吧

屬於夜色里狂野的波瀾

依稀聽見

還有人責怪了雨

責怪了雨天潮濕的心情

甚至責怪了流落街頭的狗

城市的街口

霓虹燈依舊閃爍，夜色依舊熱潮

銀河上沒有星宿

天空沒有淚水和久別的體溫

分割兩地的思念也沒有濃重

夜空和朦朧的雨色一樣讓人狂想

鵲橋被烏雲遮蓋了內幕

嘈雜的夜色很快就寧靜了

聽說客舍的床鋪也沒有爆滿

KTV里依舊飄蕩著銷魂的吼叫

朋友圈曬著各種寓意的紅包

還有男朋友、女朋友和男朋友的女朋友

都激烈地刷屏，晾曬

我想七夕一定屬於手機，屬於

滾燙的充電器

屬於各種勃起的臆想

屬於某個久久追求未果的雞肋

還有這恰如其分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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