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主義的未來走向：當無領袖化的聖戰遇上無領袖化的反恐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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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主義的未來走向:

當無領袖化的聖戰

遇上無領袖化的反恐活動

導讀：本文是澳大利亞經濟與和平研究所發布的《全球恐怖主義指數報告（2017）》中的一篇文章，作者是日內瓦安全政策中心的ChristinaSchori-Liang博士。

這篇文章描述了在取得了對ISIS的軍事勝利後，ISIS和基地組織這兩大恐怖主義勢力如何繼續構成對全球安全的威脅。

從恐怖組織的層面分析，該文認為恐怖組織開展恐怖活動正在朝「無領袖化」的趨勢發展（Leaderless Jihad），即不再是過去高度集中的組織架構，而是流動性的行動實體，在全球有眾多分支或附屬機構，當遇到攻擊受到失敗即可向其它地方轉移，過去西方開展反恐行動重點放在打擊恐怖組織領導人的做法未必能取得好的成效，隨著恐怖組織在互聯網、新媒體上的宣傳與指導，sheng-戰者、獨狼無需恐怖組織骨幹成員的培訓與指令，自發地就能實施恐怖活動。

另一方面，從反恐的角度分析，該文認為目前反恐行動在全球層面、國家層面缺乏領導者。作為著名的全球反恐智庫產品，該文用十分明確的語言說到美國人自己也認為應當少參與世界事務，過去由美國領導的反恐行動並未取得好的效果，其他國家對於以美國為領導的反恐行動缺乏信心，而目前並未出現能領導全球反恐行動的領導者，原文一語雙關，描述為（leaderless world）。此報告於11月17日發布，而在11月24日發生的埃及暴力恐襲事件再度引發全球合力反恐的思考。雖然ISIS在正面戰場已走向末路，但恐怖主義對世界的威脅遠未消失，未來反恐任務仍然任重道遠。

因此該文又分析了恐怖活動在未來的發展趨勢。首先是組建網路部隊，利用網路黑客技術通過攻擊網路安全而造成損失。其次是成立無人機部隊，並有將化學武器安裝在無人機上的戰略。最後是通過網路暴恐音視頻宣傳招募及指導開展恐怖活動。未來，物聯網、無人駕駛汽車和智慧城市等更高級的科技模式的產生甚至會導致可被恐怖分子利用的更大的安全隱患。

此外，恐怖主義將重點發展貧困、高失業率國家的廣大青少年，以及通過開展犯罪活動進行恐怖主義融資，都將使未來的反恐行動任重道遠。

恐怖主義的未來走向:當無領袖化的聖戰遇上無領袖化的反恐活動

面臨的挑戰

打擊恐怖主義的鬥爭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包括人員的傷亡與經濟發展的停滯。激進的伊斯蘭極端主義已經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全球性的革命力量，恐怖主義已經構成了對我們社會方方面面的持續性威脅。在恐怖分子的佔有、失去領土的過程中，他們頑強的意識形態、靈活多變的宣傳以及他們在戰爭中的技術實力，仍然是一個永恆不變的話題。我們必須開始更深層次看待這些問題（不僅僅是停留在分析統計數據和地圖），開始理解恐怖主義這種意識形態的吸引力、他們的做法，以及在未來這些將如何演變和轉化成他們的力量，只有這樣我們才有可能在遏制極端主義趨勢上取得顯著成效。

本文的重點是分析全球恐怖主義威脅的規模，並解釋其如何被當前的政治形勢所強化。本文將描述ISIS(ISIS)和基地組織(Al-Qa』ida)如何繼續構成對全球安全的威脅。這是由於以下的宏觀趨勢:

1.基地組織和ISIS意圖成為一個「權力分散的」、「無領袖化」的組織的戰略；

2.為恐怖組織擴大戰略和行動能力範圍而服務的科學技術的進步；

3.由於人口問題及中東和北非持續加劇的衝突導致的受到危害的年輕人的數量增加；

4.越來越緊密的各類犯罪和恐怖主義的關係，將支持恐怖分子持續多年開展恐怖活動。

在敘利亞和伊拉克超過39個月的佔領後，ISIS控制的領土和戰鬥部隊已經嚴重縮減、退化，摩蘇爾和拉卡的丟失標誌著物質世界的「Khalifah領土」的終結。ISIS正在逃亡。然而，由於種種原因，它在過去的恐怖組織中仍然是獨一無二的：

1.它的力量強大到足以創建一個所謂的「國家」（「伊斯蘭Khalifah」）。

2.它在經濟上具備維持自身運轉的能力（2015年，它通過有組織犯罪積累了20億美元的財富）。

3.它的全球政策、世界末日的野心和「令人興奮」的千年主義。

4.它通過其複雜的媒體運動宣傳傳播的它的強大的意識形態。到目前為止，它已經吸引了來自110多個國家的4萬多名外國戰士加入到它的運動中來。

雖然世界一直在關注ISIS，但基地組織也一直在鞏固自己的力量。今天，基地組織的力量比它16年前發動9·11恐怖襲擊時更強大。當時，基地組織在世界範圍內的人數不過達數千人而已。今天，據估計僅基地組織在敘利亞的分支機構就有3萬名士兵，並且它在阿富汗、索馬利亞、葉門、北非和其他地方都有分支機構。最近，它仍在繼續通過利用哈姆扎·本·拉登來重振其事業和政治遺產；這位28歲的奧薩馬·本·拉登的兒子是它們新的傀儡領袖。

ISIS也遠未被摧毀。據估計，它在敘利亞和伊拉克仍有總數約12000-15000名戰士。ISIS發言人Abu Muhammad alAdnani在被一架無人機擊斃前曾宣稱：「我們在沙漠中興起，當時沒有城市，沒有領土。在沙漠中，我們可以再次復活。」雖然這個Khalifah王國的破滅標誌著一個重要的戰略里程碑，但值得注意的是，ISIS在2008年曾經被打敗過，但這並沒有阻止它四年後以高效的、能夠獲取英國土地大小的軍事力量和吸引成千上萬的新兵這種方式復興。ISIS現在將回歸到它在佔領摩蘇爾和拉卡之前的那種惡性和有效的叛亂狀態。Khalifah政權已經不復存在，但該組織及其意識形態卻並未被消滅。

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它的突變和改變的能力，並且利用了目前全球在政治上的混亂因素。國家的脆弱性正在成為一種流行病，在聯合國中，不少於三分之一的國家在虛弱國家指數（Fragile States Index，注釋）中處於「高度預警」或更糟的狀態。ISIS不是唯一的複雜威脅。在突尼西亞、馬里、奈及利亞、索馬利亞、利比亞和葉門等中央政府失去統治力的地區，「博科聖地」(Boko Haram)、阿爾沙巴布(Al-Shabbab)和基地組織(Al-Qa』ida)等非政府因素擁有更強的統治力。

無領袖化的聖戰

ISIS和Al-Qa』ida都在演變成一種無領袖化的聖戰形式，這對未來態勢的發展不利。它們過去都曾擁有高度集中的等級結構，但現在已經採取了戰略，將它們轉變為流動的行動實體。這對它們開展恐怖活動大有幫助。當被脅迫、面臨反恐行動的攻擊時，戰士們可以撤退到沙漠或加入其他聖-戰運動，如中東或北非或是在更遠的其他亞洲地區。這兩個組織在全球都有多個專有分支機構，他們可以在那裡進行人員流動和獲得支持。ISIS建立了8個官方的正式分支機構，分為37個省，包括有在利比亞、埃及(西奈半島)、沙烏地阿拉伯、葉門、阿爾及利亞、阿富汗、巴基斯坦、奈及利亞和北高加索。它已收到索馬利亞、孟加拉國和菲律賓各恐怖組織的效忠誓言。雖然ISIS沒有直接控制其各分支，但它在全球「培育」了寬鬆的、像眾多細胞那樣構成的行動網路、行動人員，以及同情者。在沒有ISIS附屬分支機構的國家，ISIS也擁有行動分支。它將繼續演變成一種叛亂力量，能夠去實施無法形容的行為，包括種族滅絕和酷刑。

10年前，阿布·穆薩布·阿爾蘇里(Abu Musab al- suri，基地組織的成員與寫手，基地組織的著名倡導者，被認為與2004年馬德里地鐵爆炸案有關)認為，在美國入侵阿富汗之後，奧薩馬·本·拉登(Osama Bin Laden)的基地組織的等級結構很容易受到攻擊，因為西方反恐行動的重點是針對其領導人。他提出，基地組織應該從一個中心結構演化成一個「權力分散的」、「無領袖化」的組織，這個組織由一個共同的目的和意識形態統一起來，包括多種形式：個人、自發響應招募的獨狼、以及經驗豐富的戰士。雖然起初持懷疑態度，但基地組織已經接受了阿爾蘇里的想法，並開始在世界範圍內建立基地組織的分支機構。

阿瓦拉基(Anwar-al-Awlaki)，一名葉門裔美國神職人員、阿拉伯半島基地組織(AQAP)的領導人，進一步發展了這個想法。他的目標是將「聖-戰」的理念超越個人，並將其演變為「社會運動」。他的在線雜誌《Inspire》催生了「開源聖-戰組織」(Open Source Jihad ,OSJ)，這是另一種形式的無領袖化的聖戰，也是一種激勵獨狼實施聖戰的戰略。該雜誌提供從高科技到低技術的各種攻擊的指導。高科技的指導比如在自家的廚房裡製造高壓鍋炸彈。低技術攻擊包括：縱火、管道炸彈、刀具和車輛攻擊。阿瓦拉基在2011年被殺，當時幾乎沒有什麼轟動效應；而他的那些激勵性質的想法，如來自為聖-戰而死者的明信片，繼續激勵人們去聖戰。他的說教在美國刺激引發了72起恐怖主義案件，並刺激了在英國、加拿大和法國的獨狼襲擊。

除了開源聖-戰組織，還有一種恐怖主義策略可被稱為「無領袖化」的抵抗。這一策略是基於一個「幽靈細胞」或「個人行動」，而不是來自骨幹成員的指揮。它是在20世紀80年代由美國的極右派發展起來的的。來自他們的這些攻擊是無法用目前實行的反恐策略來預測和挫敗的。

無領袖化的世界反恐行動

全球在反恐上缺乏領導，導致全球無領袖化的聖-戰運動更加劇烈。我們正生活在一個空前的時代。極端主義正處在崛起，衝突和動蕩無處不在，恐懼和絕望盛行。與此同時，核戰爭和環境災難等生存威脅也出現了。在這種恐懼的氣氛中，我們缺乏領導者。

不可否認的是，缺乏領導能力和缺乏穩定是由於缺乏對美國領導能力的信任而引起的。這標誌著半個世紀以來美國人（Americans themselves）第一次認識到美國應該少參與世界事務，並且大多數人認為美國並沒有幫助解決世界上的問題。許多學者認為，美國在中東的持續存在只會助長聖戰主義。這對形成全球性的領導開展反恐行動造成了挫折，並且這加強了世界更廣泛的在文化上的轉變。儘管軍隊、企業和聯盟仍然佔據著主導地位，但政治階層已經被那些比政治家和軍隊更強大、更普適的觀念所摧毀。

始於阿拉伯之春的Facebook革命，雖然它失敗了，但它發起了一場由信息迅速傳播而引起的思想革命。這助長了世界範圍內的革命事業和極端主義。新的全球性的秩序混亂已經變成了一個由Skype電話、Facebook和推特組成的自發網路，所有這些都是實時的在互聯網的世界中流動的。權力的本質，以及誰行使權力，已經發生了變化。網路空間已經把這個平台平等化。個人、小國、最近的恐怖分子和犯罪分子，現在可以在網路空間中發聲，提高自身的地位、增加自身的影響力。全球範圍內人們的思想受到假新聞、推特和社交媒體的影響，而真正的、真實的傳播媒介和書本正在失去權威和影響力。

隨著歷史的發展，這種缺乏領導力的狀況變得越來越嚴重。在全球事務中，沒有哪個國家或個人能擁有足夠的政治或道德權威來影響年輕一代人。毫不奇怪，極端分子在一個社會信任度空前低的世界裡獲得了立足之地。當美國在全球性的領導層面上失敗的時候，還沒有人衝進去填補真空。

技術----未來的網路部隊

技術正在給恐怖組織更大的戰略和操作的自由和新類型的「無領袖化的攻擊」，這種現象在未來會擴大其範圍。基地組織過去是利用衛星電視和有線新聞的專家，ISIS目前是利用社交媒體和智能手機的專家。恐怖組織接下來想進一步利用網路去開展網路恐怖活動、網路戰。ISIS正在建設其新的「網路Khalifah國」和網路部隊，其專註於收集情報、協調行動和發動網路聖-戰。雖然ISIS的成員還沒有擁有那些通過黑客手段攻擊工業基礎設施的專門知識。但ISIS已經開始組建一支網路部隊並寄希望於發動不對稱攻擊。幾支黑客隊伍攜帶著ISIS標語展開了網路行動。如果恐怖組織內部缺乏黑客方面的人才，它們可以去黑市購買這些技術，包括從可以讓網路癱瘓的殭屍電腦到先進精密的網路惡意軟體，所有這些都可以買到。在2016年4月，ISIS聯合五個不同的黑客組織成立了「聯合網路Khalifah」（United Cyber Caliphate,UCC），該組織的目的是組建一支網路部隊並建立論壇以使追隨者能夠開展網路恐怖活動和進行犯罪。「聯合網路Khalifah」正忙於發布恐怖活動殺害名單、散布網路恐怖活動行動指南並吸引新的追隨者。

目前，ISIS可以使用它的一部分資金去購買網路武器。被認為設計目的是攻擊伊朗核設施的震網病毒（Stuxnet），它的開發費用在100萬美金。近期，一個被認為是用於攻擊日本、韓國的政府機構的叫做「冰霧」的惡意軟體，它的開發費用僅僅是1萬美元。

恐怖分子利用的另一個新技術就是無人機。ISIS宣稱建立了「聖戰者的無人駕駛飛機部隊」。一個新的操作零件已經被設計並部署到無人機上投入戰鬥。ISIS購買無人機並把無人機改造成攜帶小型炸彈並向目標撞擊和爆炸的自殺式無人機。最令人擔心的是恐怖組織使用遠距離交戰系統投放化學武器。在奪回代爾祖爾市（Deir ez-Zor，位於敘利亞東北部的城市，代爾祖爾省省會）軍用機場的一次行動中，武裝分子發射了裝有芥子氣的火箭彈。無人機也可能被用於向平民投放化學武器或者用於攻擊人口密集場所。

儘管恐怖組織在戰場上正在被打擊，但網路仍是ISIS進行宣傳的生命線。現代科技讓政府很難組織極端思想的傳播，現在恐怖分子同時扮演著演員、製作人、新聞播音員的角色去宣揚暴力行為。我們找不到扼殺恐怖主義在公眾中生存所依靠的「氧氣」的方法。更準確的說，他們正處於主導地位。

自從恐怖分子相信強加密是可行的，互聯網和智能手機就成為恐怖分子發動聯合攻擊更推崇的作案方式。隨著社交媒體加快了聖-戰宣傳內容的傳播，通過網路加入的極端分子人數急劇增多。互聯網是實時傳播源自孟加拉、肯亞和法國的恐怖主義視頻的新途徑。其他人員通過開展殘暴的活動來保證效忠恐怖組織。布魯斯.詹金斯堅稱，在過去，一個想去參加聖-戰的年輕人會被命令去殺人，現在這些人為了讓自己參與聖-戰而力圖殺人，即使自己會死去。

未來，物聯網、無人駕駛汽車和智慧城市等更高級的科技模式的產生甚至會導致可被恐怖分子利用的更大的安全隱患。恐怖分子也可以利用程序演算法對大數據中的元數據進行分析利用。Facebook最近採用了一種機器學習演算法，通過用戶在上網時的搜索內容、滑鼠點擊和停留時間所產生的元數據以識別沮喪的用戶。這些識別這些用戶的消極情緒，Facebook會改變所呈現的內容，從而改善這些用戶的情緒，增加人們花費在Facebook上的時間。這些技術的目的就是產生一個養成習慣的固定Facebook用戶。其他公司也設計了類似的程序去銷售商品。這些技術可以被極端組織用來物色潛在的招募對象。ISIS未來將依靠社交媒體的此項功能去完成招募成員的任務。

所有類型的極端分子過去都致力於在現實社會參與意識形態相近的組織，以此來尋找團體和目標。如今，極端分子致力於在互聯網中尋找並發展帶有相同理念的全球性團體。獨狼可以閱讀和宣傳仇恨言論，並在他們乾淨的卧室里開展匿名的網路攻擊。極端分子也可以匿名地追蹤這類人群並協助他們進行聖-戰。元數據可以被用來準確地捕捉哪些人訪問過極端分子的網路。極端分子和包括ISIS在內的極端組織正在模仿如騎士征途視頻、使命召喚、俠盜獵車手等遊戲和動作電影，去開發流行的網路遊戲。這些遊戲的目的在於模擬其為Khalifah效忠的經歷。

新的具有破壞力的黑客技術正在出現。被懷疑是美國國家安全局（NSA）的次承包商的「方程式組織」（見注釋）最近被黑客入侵，部分具有破壞力的黑客程序被竊取，這些程序有能力控制電腦，並監視、獲得按鍵輸入內容，而且可以穿過安全防火牆。黑客團體「影子經紀人」（the Shadow Brokers）獲取了這些網路戰武器，並通過網路出售這些工具，獲利數百萬美元。這些網路戰武器有可能被意圖利用這些工具進行大規模破壞的恐怖分子購買。

在另一個安全漏洞上，維基解密披露了一個代號為「Vault 7」的計劃，包括約9000份文件，內容涉及中央情報局網路情報中心開展監控的活動細節以及開展網路戰的能力。這些黑客軟體被開發利用從而發動大規模的勒索病毒攻擊，這又幫助恐怖分子和犯罪分子縮小了與國家之間網路戰的差距。

對脆弱的青少年「釣魚」

ISIS已經開發出了一個手機軟體，讓兒童通過槍、坦克和火箭彈的照片學習阿拉伯語並利用聖-戰歌曲向青少年灌輸聖戰思想。當前年齡在10-24歲的青少年人數約為18億。在許多發展中國家，他們代表了大多數人口。青少年日益成為暴力極端分子的目標，極端分子從難民營、宗教機構、大學、監獄、互聯網招募青少年。目前，國家層面的反恐怖工作的重點都放在恐怖主義的硬實力和活動能力上，這些努力沒有意識到年輕人被暴力極端分子欺騙、收買和招募的嚴重性。

人口統計數據資料也在發揮作用。2011年，阿拉伯之春席捲中東地區，這個有著世界上除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最年輕人口的地區。2015年， 聖戰主義（見注釋）在這個世界上青年失業率最高的地區興起。數據顯示大量失業年輕人激增的現象增加了民主國家瓦解和爆發武裝衝突的風險。面臨著最嚴峻的人口問題挑戰的國家實際上也正是面臨著最嚴重的暴力活動和不穩定的國家，如葉門、伊朗、巴勒斯坦、敘利亞，這對未來不是個好兆頭。

Abu.Bakr.Naji2004年在為ISIS寫的一份戰術手冊《暴力的管理》（The Management of Savagery）中，鼓勵追隨者去吸收叛逆期的青年，如今，不穩定和戰亂導致阿富汗、伊朗、索馬利亞、敘利亞和葉門這些國家出現的新一代的年輕人，他們幾乎沒有政治權利，發展前途黯淡，沒有現實工作前景和很好的未來。成千上萬心生不滿的青年很容易被極端分子利用。

在敘利亞，有760萬兒童需要人道主義援助，超過300萬兒童流離失所，另有200萬敘利亞兒童生活在黎巴嫩、土耳其、約旦、埃及、伊朗的難民營，其中絕大多數兒童生活貧困，無法接受教育。難民是世界範圍內最易被利用的群體之一，他們是聖-戰者眼中完美的招募對象，聖-戰者只需許諾給難民一天一餐和進行宗教上的教化，就可以讓難民為之獻身。如果現在不做些事情幫助他們，在未來的幾年中，難民們將助長恐怖主義的擴散。

聖-戰者的目標是讓全世界的青年伊斯蘭教徒相信恐怖主義是實現他們目標的唯一途徑。他們宣稱在歐洲、美國呼聲日益增多的反穆浪潮和對恐怖襲擊的恐懼下，情況只會變得更糟糕，到最後他們會與其他人群隔離開並被關進拘留所—所以，他們必須立刻行動。上一代的伊斯蘭教徒面對日益高漲的反穆浪潮的反應是恐懼，而青年伊斯蘭教徒會產生怨恨心理，這種結果又成了極端主義發展的土壤。這種互動式的自我強化、反射性的過程一定要被制止。

恐怖組織通過犯罪融資

犯罪與恐怖活動日益緊密的聯繫將在未來很長時間給恐怖分子提供支持。恐怖主義犯罪網路正在削弱國家結構、破壞法律，併產生非法政府。這些犯罪網路能夠讓ISIS和基地組織通過增設分支機構和增加人員來擴大其勢力範圍。他們在跨地區、不受政府管理的地區生存，聚集在這些地區的人並不信任或者甚至都不希望接受政府機構的服務。刑事司法體系中這個值得警惕的缺口使這些組織得以維持。只有彌補了犯罪分子和恐怖分子正在利用的漏洞才會真正減少恐怖主義的威脅。

保持開放型社會的重要性

總之，ISIS和基地組織發現了我們社會的阿喀琉斯之踵：即潛在的仇外心理和安全得不到保障的恐懼。他們通過對平民進行恐怖襲擊並傳播帶有暴力的視頻來加劇這種恐懼心理。在開放型社會，當恐懼充斥著人們內心，他們的思考和行為就會慌亂。

因此我們的開放性社會總面臨著由我們對恐怖活動的反應和由此產生的恐懼所構成的威脅產生的風險。這種趨勢怎麼才能被阻止和逆轉？放棄我們開放型社會的價值觀和原則並讓恐懼制約著我們的國內和外交政策當然不是答案。嘗試去理解為什麼暴力極端思想具有吸引力和恐怖主義激進化的方式才是答案。

最終目標是讓社會免於遭受種族歧視、民族歧視、性別歧視、宗教歧視基礎上的暴力極端思想的吸引。這不是一代人能解決的問題，所以儘可能早的干預是最好的辦法。必須給予年輕人就業的機會，讓他們可以有夢想並對未來抱有希望，並讓下一代免受極端思想的侵害。

應對恐怖主義的另一個要點是更好地理解網路安全和快速變化的技術進步。對恐怖分子使用的戰略性溝通活動要提高警惕，保護好關鍵基礎設施，同時確保未來科技不會被恐怖分子利用是很重要的。在新技術的開發設計階段要做好安防措施也是十分關鍵的。最重要的是防止網路技術知識和網路戰武器落入恐怖分子和犯罪分子手中。

應對恐怖主義的彈性機制要在現實世界和網路世界中建立起來。僅依靠地面的武力攻擊是不能擊敗恐怖主義的。全球反恐行動中領導者的出現、更好地國際協作和理解預防的本質才是未來消滅恐怖主義的關鍵。

注釋：

失敗國家指數(FailedStates Index)，現已更名為虛弱國家指數(Fragile States Index)自2005年起由美國《外交政策》雙月刊和美國和平基金會(Fund for Peace)共同編製。其每年根據各種社會、經濟、政治、和軍事指標就各國總體的社會穩定性進行排名。走向失敗的國家有幾個特徵，最常見的特徵是喪失對領土的實際控制，或者無法完全掌握合法動用武力的權力等。索馬利亞2008-2013年連續6年排名首位。2017年排名首位的國家是南蘇丹。

方程式組織（EquationGroup）是一個由卡巴斯基實驗室發現的網路犯罪組織，後者將其稱為世界上zui大的網路攻擊組織之一，同震網（Stuxnet）和火焰（Flame）病毒的製造者緊密合作且在幕後操作。該組織被懷疑與美國國家安全局（NSA）有聯繫。

是伊斯蘭教的一個極端主義教派，他們信奉沒有刪減或更改的伊斯蘭教原初教義。該派別成立的極端主義武裝組織，受到基地組織思想影響，堅持建立正統宗教國家、反以色列和反西方的立場，被聯合國認定為恐怖組織。勢力分布主要在阿爾及利亞和埃及。

（本文轉載自反恐視點：fksd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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