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鈴鈴》：水土不服的香港喜劇人衝刺電影市場的一場「瞎胡鬧」

又是演而優則導的女導演作品，元旦檔新片《妖鈴鈴》的導演吳君如和《相愛相親》的張艾嘉比較起來，有相似也有很不同的地方。

吳君如和張艾嘉都在港產片中留下了令人印象深刻的喜劇形象，但一個就幾乎是專註在喜劇演出上，另一位則戲路寬廣，各種類型的角色都演過。另一方面，兩人執導的作品都和她們的戲路相近，張艾嘉是數十年如一日的文藝作品，而吳君如這部初次自導自演的作品，也是走回自己熟悉的喜劇路線。

《妖鈴鈴》的故事發生在一個不知名的內地城市，舞台是一座屹立在施工地盤與各式豪華大樓間的破落樓房——萌貴坊。這座正被收購的樓房裡住了四家「釘子戶」——世代中醫王保建父子、屢敗屢試的發明家夫婦金三和菊花姐、走成人路線的網紅阿萍，以及為逃避仇家而隱居的過氣蠱惑仔仁哥與阿明。他們幾年來不敢離開大樓半步，因為他們正被無良地產商迫遷，一出去就會無家可歸。所以，他們這些年來靠自力發電、收集雨水和屋頂種菜諸如此類的方法堅持，而他們之所以不肯離去，則各自有不同的原因。

為了逼走他們，地產商派小混混裝神弄鬼，當住客們紛紛遭遇到恐怖事件，他們決定找一個叫做鈴姐的大師來驅魔作法。鈴姐來到之後，很快就識穿了小混混的殭屍把戲，只是，這時候又有更大的喪屍危機襲來……

大雜燴

根據導演的說法，這部電影的創意是來自一篇業主用鬧鬼方法欲驅趕露宿者的新聞報道。有趣的是，本來發生在香港的社會事件，在搬上銀幕之後就變成了一個內地背景的故事。像釘子戶、網紅和平民發明家這些概念，都較為貼近內地的現實。這個到底是因為市場的考慮，還是編導覺得香港收樓這麼有效率，這樣的情節難以在此地發生，就不得而知。

另一方面，這部電影的笑料，很多都來自港產喜劇的背景，或者準確點說，來自吳君如過去演出的影子，像她主演過的《猛鬼大廈》，雖說在這部電影中沒有鬼，只是裝神扮鬼。吳鎮宇、方中信演的過氣蠱惑仔，又會讓人想起吳君如昔年主演的《洪興十三妹》，還有中西殭屍、喪屍等等中外恐怖片的角色出場，可說是一盤電影橋段的大雜燴。

硬滑稽

當然，這樣的大雜燴是喜劇電影常見的手法，戲仿或者說二次創作其他電影是笑料的重要來源，吳君如自己過去演出的港式喜劇，很多都是走這條路線。另一方面，《妖鈴鈴》又有一個很警世的故事發展，講小人物團結一致戰勝奸商的美好寓言。雖然兩者結合起來，總是讓人覺得有點貌合神離，搞笑的部分好像捉不到節奏，只是在用硬滑稽的方式惹人發笑。而奸商被小人物打倒的部分，編得兒戲難以信服，雖說這是喜劇慣見的處理，但問題是，又不見得真的十分有趣，顯得頗為尷尬。整部電影拉拉雜雜，還是不夠一般電影長度的90分鐘，更顯得劇本拼湊的吃力。

但說到底，《妖鈴鈴》這片的編劇，還是在呼喚觀眾們對20世紀8、90年代港產片的回憶，靠翻炒導演自己的幕前形象來打動觀眾。這一招看來在內地還是頗為受落，只是被吳君如的喜劇轟炸了20多年的香港觀眾，反應又如何，就有待考驗。當代的華語電影，要如何才能兼顧十幾億觀眾差異的口味，找到一個不同市場都受落的路線，還是有待摸索。這個問題，不論男女導演都要面對。

文/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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