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人教我們學壞,也總有些不好是我們自己想去嘗試
我們認為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於是把很多希望和理想許給未來。殊不知,我們十八歲時的未來,已然變成了今天。如果不細細品嘗,原來發現不了四年時光不足看完情一場。
校園裡的銀杏樹,綠了黃,黃了禿,然後有一年翠綠青蔥。一年一年,一天一天,時間像碳烤桌上的串,開始總覺得多,卻又不禁擼。你問桌上啤酒咋又剩下了,我說醉了醉了,愁太多......
這個學期成功晉級為大三狗,嗯嗯,沒錯,狗糧依舊吃著,該戒的毛病差不多都戒了,可唯獨這宿舍里的酒瓶子,還跟鬧鈴一樣丁丁當當地照響不誤。
宿舍老五愛喝酒,什麼紅的白的啤的黑的柜子里沒有少的時候。上次從家裡回來到宿舍就罵街,原來火車站的安檢大姐把他那瓶67°的老白乾給沒收了。
我們幾個有沒點傷心事都找老五整兩杯。宿舍的一隻只都是「不喝酒不抽煙」喝了酒個個都成老煙槍,個個車技嫻熟,不對不對,有一個卻連掛擋都不會,那就是阿傑。
酒是越喝越上頭。
阿傑,宿舍里最小的雛。
論起約架干仗遇事從來不、走路恨不得用鼻子眼當眼睛、長得也將就算帥的一個,到現在也不知道啥樣的姑娘能入得了他的法眼。但說起兒女私情這傢伙就真是個菜雞了,見到喜歡的女生尼瑪嘴就不聽使喚......
那年大一,帶著一股子屁都不懂的蠻勁兒加了個社團,去開了組織的第一次例會。
但是就在那次例會上,這小子就淪陷了,栽在了他所謂的女神手裡。回來就跟我們吹著他女神多漂亮、多幹練,說的時候眼珠子跟會放光一樣,還說滿足了他大學對女神的所有期待,然後就擺正姿態決心要把女神追到手。他扯這番話的時候,我們幾個每一個聽的,宿舍老二倒是回了一句,大喊一聲「自摸!給錢給錢」,腳下的酒瓶子倒了,我們照樣光著膀子搓麻將。
要說這人對啥事有了精神頭,三天三夜也不夠釋放那爆棚的腎上腺激素。可事事都要自己爭取,爭取來了卻把握不住,你能賴誰。不知不覺一年過去了,阿傑那小子在這大二一年連請假逃課的跟著女神辦了每一次的社團活動,是呀,兩年的記憶呀,而那場比賽也許是最後一個了。慶祝聚餐的那晚,這小子在宿舍練了一年的酒量終於派上用場了。隔著滿桌子的菜,愣是挨著個兒的跟大家走了一個。其實嘛誰不知道「酒壯慫人膽」,阿傑目的就是壯膽去旁邊桌子跟女神搭個話,喝一個。他走過去舉起酒杯小聲的說女神我敬你一個,我干你隨意。女神也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沒有出聲,阿傑又滿上一杯,畫了個大圈敬了一桌人一杯,女神對他說少喝點昂,阿傑也只是微微一笑轉頭回去了。
酒可是個教唱歌的好老師,標準五音三瓶起,海豚高音十瓶干,下了酒桌拿起麥克風個個都是歌王歌后。大家通宵在KTV里夜貓,回味著兩個月來所有的辛酸苦累。環境越是黑人心似乎越是需要安慰。阿傑是幸運的,坐在了女神的旁邊,可沒出息的他卻戀上了那張桌子,酒勁來了,趴那跟床上一樣睡著了,半邊臉的口水,半邊臉的爆米花......
看到這你是不是覺得阿傑喝的酒沒喝進肚子里,進的是腦子裡吧!其實要是真進腦子裡也就好了,那酒精至少可以麻痹一下他那坨漿糊里的顧慮,至少可以稍微釋放他扣在自己身上的枷鎖,可是他沒有。
那晚他真的醉了,事實上他根本沒敢單獨在酒桌上敬女神。他拎著半瓶雪花去學長學姐那桌上,到了那兒楞了三秒嘛也沒說,直接幹了手裡的那杯,學長學姐都笑了。他掄起半瓶子酒調侃著敬了大家個,卻沒敢單獨看她一眼。
回到自己的桌上,他跟自己一屆的喝,不停地嚷嚷著幹了幹了,之後他眼前的筷子,再沒動過,腳下的酒瓶子卻不知多了多少,廁所不知吐了幾回,他喝醉了...
那晚的夜貓他卻真的醒著,因為他並沒有昏睡過去,而是在所有人都累得睡著以後,他爬起來一個人唱完了周杰倫所有的歌,看著他女神半宿沒捨得合眼。
那晚他想拚命的麻醉自己,然後卻沒用,因為他得知他女神喜歡他們社長......
酒喝上癮?我想上癮的應該是那片刻而短暫的醉意。醉了不願意醒,阿傑在逃避什麼呢,我們猜不到。
第二天傍晚,黃昏點燃了它周圍的衣裳,滿天的橘紅格外的漂亮。阿傑央求著我和老王帶他去樓下超市買酒,倆人拎著三件嶗山一瓶牛欄山,我拿著下酒的菜,回了宿舍。我一猜明天周一保准不用上課,海王金樽也抵不過推杯換盞,更敵不過恰逢千愁困心中呀。四個小時,果然這小子又開始掏心掏肺,說的無非還是那兩套,可那晚卻加了場好戲,阿傑和他的前女友的故事,我們從來沒聽過,從來也不知道他怎麼和那麼漂亮的妹子給掰了(我就不寫了,我怕他干我),反正後來哭得跟王八蛋一樣。宿舍老大勸他不聽,抽了他仨嘴巴子才讓他酒醒了,說:「過去的就過去了還提她弄蛋呀!現在就給你女神打電話,告訴她,敢嗎?再這麼慫下去還不是重蹈覆轍!」
阿傑不哭了,清醒了,而我看著他自己卻醉了。
後來早上醒了,阿傑照著鏡子看左臉怎麼腫了,直嚷嚷昨天那酒不行,過敏。老大哥點著煙在一旁偷著笑個不停......
話說回來,阿傑喜歡的這個女神,同在一個社團,但是他只是能在心中默默的喜歡,因為他聽說他的女神好像喜歡他們社長。他們社長,所有人的偶像,阿傑夢想能有他那樣的能力與經歷,他今年大四去北京實習了。其實在當時阿傑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去打擾他的女神的生活,因為他們社長真是太優秀了,阿傑說以他的能力肯定沒戲了,純屬打臉玩兒......
是呀,確實是打臉,可這臉,打著打著也就厚了。
煙是越抽越難受。
一些事明知道是錯的,卻還賴在腦海里放不下,有些人明知道沒有結局,卻依然想在最深的夜裡仔細端倪,痴情的郎兒沒有葯。
銀杏的葉子綠了又黃,人走著,時間也走著,人有情時間卻沒有,本想著無情的葯會結痂阿傑的傷口,沒想到卻抵不過這不期的擦肩。
初秋的夜颯爽微風實在讓人依戀,明月當空,烏雲佐伴,月下兩人,不...是兩隻。
我和阿傑操場閑遛彎,我說我遛他,他說他遛我,我倆後來各退一步達成一致,我倆一塊遛。碰到幾個朋友我們便繞到旁邊閑聊,阿傑的眼睛近視不算太高,但是到了晚上眼的同學們摘掉眼睛就和進黑屋不開燈一樣......
當時我旁邊兩三步不遠處有兩個女生在叫他,我說:誒,那倆妹子叫你呢。他過去了,回來後就滿臉春相的偷摸樂開了花,跟我嘚瑟那就是他的女神。我們走遠了,他搶過我的眼鏡,還順著跑道找他女神的背影。我說你倒是上啊,光拔牆偷摸看有個毛用,糾結那麼多幹嘛。我連嘲帶諷跟講著所謂的道理,損了那小子一路。
這人呀都是說出來讓別人做容易,到了自己頭上就犯慫,我也這樣...
戲謔他一番後他沒有回一句話,直接從我兜里掏出煙來順手點了根,只是抽,嗆著了,咳的跟孫子似的。我說尼瑪會嗎!他喘著,深呼吸著,體驗著大腦第一次的缺氧以及尼古丁的芳香。
那天晚上是他大學裡第一次抽煙...
前兩天周六照例擺上了幾個冷盤。幾瓶白小樂,室友阿傑坐在凳子上佝僂著身子仔仔細細的系好了鞋帶,頭髮被燈棍照的鋥光瓦亮,顯然這小子又偷用了我的髮油。我見他要出去,說,一會帶盒大雲回來昂。阿傑站起來照著鏡子若無其事的說了句:「晚上可能不回來了。老五他們幾個像往常一樣嘲諷的說注意安全呀!注意安全呀!阿傑笑著眼神也不在我們身上,繼續整理著衣服說:「能不能讓你們猥瑣的大腦系統稍微的休息一會兒。」順手拿了收拾好久的小挎包走出了宿舍,他笑著心裡想:「我真是去約會,只不過那群人中有我的女神。」
我們幾個說這小子最終還是拗過了自己的慫勁兒,邁開了糾結了八百年的第一步,而我在心裡說:拗過了自己,就要加油呀兄弟!
也許阿傑的心裡始終是放不下的,也許他只是選擇了自己喜歡的方式吧......
阿傑的故事講完了,而我覺得屬於他自己真正的故事也許才剛剛開始!
謝謝你耐著性子看到了這裡,所以為了感謝大家,跟大家分享個秘密吧,關於我的秘密。
我其實從小到大都挺自卑的,因為我的臉上有一塊褐色的胎記,我右眼的半個眼皮和眼袋以及旁邊的太陽穴都是褐色的。所以在小學、初中,我都不敢和自己喜歡的女生說話,我盡量讓別人看我的左臉(後來我總開玩笑說我左臉比較帥),但我也很慶幸我的胎記不是紅色、青色甚至是黑色的,因此,我已經感到很幸運了。我和別人相處開朗大方,我擴展自己的興趣,多和別人交朋友,我逼自己這樣去做,讓別人感覺到:「看,他並沒有在意他的胎記呀,多陽光自信啊」。但是卻千萬別讓我觸碰感情...
近兩年我的價值觀變了好多,我似乎想通了,我覺得我的胎記是我媽媽、是老天爺給我的禮物,讓我不要在人生旅途上過分的迷失,讓我去追逐除了容顏以外的那些更值得去擁有更有價值的東西。
所以你還問我為什麼沒有寫自己的故事呢?
因為我就是阿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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