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打假第四篇：開羅會議上羅斯福問蔣介石常德守將是誰，還記在本子上，有這回事嗎？

老周

摘要：開羅會議時，正是常德保衛戰進行地如火如荼之時，所以羅斯福特意向蔣介石詢問常德守將是誰，還將守將余程萬的名字記在自己的筆記本上，這個故事流傳很廣，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圖1：開羅會議上的羅斯福、丘吉爾和蔣介石宋美齡

開羅會議，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同盟國陣營14次首腦會議之一，代號「六分儀」，是1943年11月23日至26日在埃及開羅舉行，美國總統羅斯福、英國首相丘吉爾和中國的蔣介石參加了會議，這也是中國領導人參加的唯一一次同盟國首腦會議。在這次會議上，還通過了著名的《開羅宣言》，對於二戰進程具有重要意義。

在會議期間，羅斯福和蔣介石確實有過會晤，兩人肯定有過交談，但有沒有談到常德保衛戰和守將呢？

常德保衛戰是常德會戰的重要組成部分，發生在1943年11月到12月，和開羅會議的時間上是吻合的。

1943年11月1日，日軍投入了45個大隊約10萬兵力，向湖南中部地區開始全線進攻，兵分三路，第39師團與第13師團為左翼，直取第10集團軍防線；第68師團和第3師團居中，在第29集團當面渡江，企圖一舉殲滅29集團軍主力。而真正的主攻部隊第116師團則是橫渡洞庭湖，在第29集團軍的右翼澧縣一帶登陸，一面迂迴包抄29集團軍，一面兼程直取常德。

圖2：常德會戰示意圖

日軍進攻的正是中國第六戰區的防區，此時第六戰區共下轄四個集團軍和江防軍，總共12個軍、35個師，防守著從監利至石牌、再折向漢水的V字形防線，防區正面長達270公里，兵力相當薄弱。第六戰區確定第一線確保石牌、廟河兩處要塞，第二線固守常德、石門、漁洋關、資丘一線。戰區長官部掌握的總預備隊只有駐瀏陽的第100軍，雖然第74軍駐紮在常德、桃源附近，但74軍是軍事委員會最高統帥部直接掌握的戰略預備隊，並不歸第六戰區指揮。

第六戰區司令長官孫連仲判斷日軍主攻方向有可能是常德，請求軍委會命令74軍開往桃源，作為第10集團軍的後援，同時命令74軍57師立即進入常德擔負守備。軍委會同意了孫連仲的請求，這樣74軍57師就進入常德擔負防禦任務。

57師師長余程萬，廣東台山人，黃埔一期畢業後又進入北平中國大學政治系學習，還曾進入陸軍大學特別班深造，抗戰爆發後，調入57師，先後任副師長、師長。 57師原來是安徽皖系軍閥陳調元的部隊，中央化之後1938年編入嫡系的74軍，成為這個中央軍系統精銳部隊的三個師之一，和另外兩個師相比並不遜色，戰鬥力較強。

圖3：時任57師師長余程萬

不過孫連仲對日軍主攻方向還是不敢確定，因為在鄂西會戰初期，日軍也是這樣大舉進攻，以掩蓋對主攻方向石牌的企圖。所以孫連仲還是不敢掉以輕心，電令江防軍嚴加戒備，而對戰區二線部隊第26集團軍和第33集團軍，也並沒有馬上調往湘西，仍命令這兩個集團軍原地待命，隨時準備策應江防軍作戰。

戰至11月中旬，在一線的第10集團軍和29集團軍都已經傷亡慘重，石門、慈利、桃源相繼淪陷，至11月21日三路日軍都已經逼近常德，形成了對常德的合圍態勢。

11月18日，日軍逼近常德，57師169團前哨據點塗家湖巿首先遭到攻擊，揭開常德之戰的序幕。22日，日軍第11軍主力在常德外圍集結完畢，開始向常德發起總攻，開戰以來未經激戰戰鬥力最完整的116師團整個師團盡數投入攻城；68師團掩護左翼，迎擊來自第九戰區的援軍；第3、第13師團在慈利、桃源方面阻擊第六戰區二線兵團；39師團、獨立第17旅團及58師團一部負責掩護後方。

至25日，常德外圍陣地基本喪失，守軍被迫全線退守城垣，日軍隨即開始猛攻城垣。直到這時，孫連仲才確定日軍主攻方向是在常德，開始調集主力圍攻常德城下的日軍。

通常認為常德保衛戰歷時十六天，就是從11月18日的外圍作戰算起，到12月3日常德陷落，但是直到25日外圍作戰結束後才開始真正意義的城市保衛戰，也只有從25日開始才能說常德保衛戰進入了高潮，所以也只有從這個時候才會開始引起世人的足夠關注，羅斯福要能夠聽說常德保衛戰最快也要在25日之後，

圖4：57師在常德城內浴血奮戰

而開羅會議26日就結束了，在會議最後一天並沒有羅斯福和蔣介石會晤的記錄，所以羅斯福問及常德守將是誰，並把余程萬的名字記在自己的筆記本上，也是個編造出來的段子。

儘管歷史上是沒有這個連細節都有鼻子有眼的事情，但是57師以八千之眾抗擊兩萬日軍的猛攻，頑強堅守十六天，全師打到只剩300人，最後由余程萬率200人突圍。正是由於57師的浴血奮戰，贏得了寶貴的時間，使外圍的中國軍隊主力對常德地區的日軍形成了合圍，迫使日軍在佔領常德後馬上就不得不全線後撤，中國軍隊於12月8日收復常德，12月25日恢復到戰前態勢。

圖5：戰後修建的常德抗戰紀念碑

而關於常德守將余程萬，卻有另外一個真實的故事，由於余程萬在最後關頭棄城突圍，其頂頭上司74軍軍長王耀武就深為不滿，在接到余程萬突圍脫險的報告之後，沒有讓他率殘部後撤休整，反而電令其率部協助友軍反攻常德。當收復常德後在城內發現57師尚有300多傷員後，蔣介石更是勃然大怒，揚言要將余程萬槍決，後來經軍法執行總監部由張治中上將為審判長組庭審判，軍事法庭認為余程萬率部死守常德12晝夜，其情可諒，改判五年徒刑，但未獲批准。1944年12月，桂柳會戰結束後，軍法執行總監力陳余程萬堅守常德有功，若判槍決，那麼失守要地的眾多將領，更是該當何罪？加上第六戰區司令長官孫連仲也極力擔保，才得免槍決，改為下放到第24集團軍，沒有任何職務，等於是軍役，不過沒多久就調任74軍副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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