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呼吸化為空氣》 | 一個腦神經外科醫生的死亡之旅

星座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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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台回複數字1-30，獲得一句嚴肅占星學的誠懇諫言

作者/

圖片/

Vera楊浠 ISAR認證占星師

編輯/玫瑰

作者的話

在看《當呼吸化為空氣》時，不止一次想到占星學的原型：凱龍星。

凱龍星象徵受傷的療愈者和帶來智慧的傷口

。它是我們能夠通過外在的痛苦去學習和成長的內在智慧，但更多時候，它是需要修習獲得的，你需要去追尋才能得到。

《當呼吸化為空氣》的作者保羅·卡拉尼什是一位非常優秀的神經外科醫生。在他短短的37年人生中，他救治了無數病患，幫助他們遠離成為植物人的威脅，但在他36歲的時候，卻被確診為肺癌晚期。在他生命的最後階段，他強忍著病痛寫下這本書，雖然看起來又像是一個老套的勵志故事，但在閱讀過程中，我不止一次被他的坦然真誠打動，也不由得聯想到也許這就是人性光譜中最光輝的那一面。

見證勇氣的模樣

什麼是勇氣？北交點白羊座的我不只一次地問自己（在占星學中，北交點象徵靈魂進化的方向；白羊座象徵戰士）：是揮劍捍衛自己？還是面對強大的敵人咬牙衝上去？然而在保羅的筆下，我看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敞開心扉，他袒露自己所有的憤怒和恐懼，不害怕展示自己的眼淚，不停地剖析自己，以求獲得生命的真諦。正是這種赤裸和坦誠，讓我感受到一種真切的力量，好像他就站在我面前，注視著我的雙眼。

保羅的出生星圖，出生時間精確到天

打開保羅的星圖，閃耀著的白羊座群星瞬間呼應了那些讓人震撼的勇氣。白羊座的原型是戰士、先鋒和無畏者，傳統的占星學書籍中，關於白羊座的描述總是圍繞著兇猛、不屈服、自我中心、堅定的意志、衝突、戰鬥、憤怒、殘忍、好鬥。但在這裡，我看到了另一種更加讓人敬畏的白羊座，它無關於強勢的態度和健碩的身體，只有純粹的精神力量，有勇氣直面死神，並將自己所有的脆弱袒露無疑，那是一種平靜柔韌而又勇敢剛毅的力量。

追尋意義

保羅的凱龍星在

金牛座，

合相白羊座的南交點與水星，好像冥冥之中，他一直都是那個能夠用語言和文字療愈和啟發他人的精神導師。

保羅在他大學的論述文中就寫到：

幸福快樂並非生命的意義

。他學習的最大動力，不是成就感，而是一種求知慾。他非常認真地想要探究，是什麼讓人類的生命充滿意義？

北交點落在天秤座的他寫道：生命是否有意義，某種程度上要看我們建立的關係的深度。（天秤座象徵關係）而在我認識的人當中，我觀察到一個現象：不管這個人是否懂得或者「相信」占星學，如果TA的精神面貌積極健康，其他人也都認為這個人很優秀，很多時候這個人都走在北交點的路上（北交點象徵靈魂進化的方向）。這一點我和另一位研習占星多年的同道聊過之後，他也有相同的感受。那麼是否從某個角度來說，個體的生命意義和其北交點相關？

保羅一邊思考著生命的意義，一邊意識到要去親自經歷和體驗生命的意義才是最要緊的，即從概念和思想中走出來——如果說

沒有自省的人生不值得過

（蘇格拉底的一句名言，「The unexamined life is not worth living」），那麼沒有真正活過的人生還值得自省嗎？而真正的活過，就是指

活在當下

——當下的生活便是風口浪尖，我們智慧的高峰，便是生活的當下。

生與死

保羅越來越強烈地認為，要對生與死的問題有實質性的道德意見，關鍵在於對其有直接體驗。因為從道德的角度來講，比起行動，思考實在是微不足道。所以他從自己熱愛的文學專業轉行到了醫學，當他第一次解剖屍體時他體驗到「出其不意」的感覺：羞愧與興奮並存，而這又何嘗不是我們每個人內心的獵奇感受。

隨著時間流逝，當他對屍體解刨日漸麻木後，保羅寫道：「很偶爾地，我們可能會反思，大家都在默默地向屍體道歉，並非出於罪惡感，而是出於我們沒有罪惡感。」在醫學院的經歷，讓保羅加深了對意義、生命與死亡三者關係的理解：

「死亡既帶著濃烈的個人色彩，同時又絲毫不帶個人色彩。」

這句話簡直令人拍案叫絕，然而在衝動過後，又不禁讓人掩面深思。

醫學院畢業後，保羅開始了直面患者的從醫生涯，過程中他意識到，生命就是轉瞬即逝，容不得多想。他必須集中精力去扮演好迫在眉睫的角色，一心一意投入到面對死亡的全過程。

但患者和家屬面對病魔時需要的精神和心理支持更加讓他意識到自己的責任，他希望自己夠博學通才，在情感、科學和精神難題最茂密的荊棘叢中，殺出一條血路。他背負著在鮮血和沮喪之間極富英雄主義精神的責任感，每天都像是在酷暑之中被困在沒有盡頭的叢林，大汗淋漓，而死者家屬們的眼淚就像大雨，傾盆而下。

這不禁讓我想到：在我自己的生活中，遠不及保羅萬分之一的艱辛，然而我還是會時常抱怨「人生太難」，接著腦海中就會浮現出如下畫面。

保羅說他選擇醫療事業的部分原因是想追尋死神：抓住他，掀開他神秘的斗篷，與他堅定地四目相對。

然而

慢慢地，他發現自己的最高理想不是挽救生命，而是引導病人或家屬去理解死亡或疾病，讓人們因為當下的遭遇而感受到更深的愛。

此時，他已經不再是死神的敵人，而成為了他的使者。面對絕症患者，他總是態度委婉輕柔，隨時察言觀色。如果說絕症是一大碗悲劇，他總是盡量做到一勺一勺慢慢地喂。每一次他都「把話說得準確，這非常重要，但還是必須留下希望的空間」。

最終保羅意識到，他所追求的，其實是一個牧師的角色。教導人們了解生命的意義，給人們帶來療愈和愛，這恰好是凱龍星的原型。然而凱龍星之所以能夠如此智慧和慈悲，卻是源自於他自身的傷痛。

至死方休

當收到確診通知書後，保羅不再覺得自己是牧師，這一次，他就是那茫然困惑、需要度化的綿羊。英語里「hope」融合了信心與渴望的含義，但保羅的渴望是活下去，有信心的卻是死亡。

這時，他深切體驗到了疾病，雖然在過去作為醫生，他當然了解生病是怎麼回事，但如果不親身經歷，就不算真正了解。疾病讓他無法再找回以前的自己，而他必須搞清楚，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但他更加意識到：

生活絕不是一味地躲避痛苦。

「那麼，這樣的絕症，對於他這樣一位想要理解死亡的年輕人，難道不是一份很好的禮物嗎？」這句話讓我凝視良久。

最終，他說道：

我無法前行。我仍將前行。

即使是一個將死之人，他也仍然活著，直到真正死去的那一刻。所以他再次回到了手術室，每一次克服疼痛完成手術，都是一次對死神最有力的回擊。

死亡也許只是一生一次的短暫事件，但與絕症共存則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他審視自己的靈魂，接受自己作為凡人的責任，這讓他重新找回自己。他頓悟到：醫者的職責，不是延緩死亡或讓病人重回過去的生活，而是在病人和家屬的生活分崩離析時，給他們庇護與看顧，直到他們可以重新站起來，面對挑戰，並想清楚今後何去何從。作為一個占星師或者未來的治療師，這句話給了我極大的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