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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腥草的華麗變身

一株野草,跟狗沒關係,跟魚也沒有關係,卻在名字裡帶上了狗和魚。因為特殊的氣味,山裡人不知魚味,於是叫它狗腥草?水邊的人見魚多,於是叫它魚腥草?生魚和狗身上的味兒,沒人願意天天貼在鼻子上吧?總之這種腥味兒,足夠腥了。走了一些地方,似乎只有鄂西一帶的山裡有「狗腥草」的叫法,在秭歸,長江邊的人叫它「則耳根」(音),同樣喜歡吃魚腥草的貴州人叫它「側耳根」,兩音相近,魚腥草為什麼叫則耳根或者側耳根?民間約定俗成的說法,無法考證。還是書中的解釋文氣,魚腥草,胡椒目,三白草科,蕺菜屬,蕺菜種,又名岑草、蕺、菹菜。蕺或菹,從來不知我心中的「狗腥草」還有這麼古雅的名號。

魚腥草能吃的時間短暫,春天,剛剛冒出紅色的嫩尖尖,是最好吃的時候。白生生水靈靈的嫩根,一碰就斷。稍老一點,只要掐得斷,也能吃。吃魚腥草,講究的,不能用刀切,用手掐的味道好一些。先用大盆的水把魚腥草淘洗乾淨,除去老根,一根根把節上的鬚根捋乾淨,再一根根掐成寸長的小節,配上蒜苗、油辣子、醬油、醋涼拌。做法簡單,打理乾淨卻挺費時。在我的老家,青扁沙土特別適合魚腥草生長,溝溝坎坎,擠擠挨挨,老去時節,白色花瓣托著長長的穗狀花蕊,像一支支等待點亮的小蠟燭,也很美麗的樣子。打豬草,我們幾乎不扯魚腥草,豬不愛吃。魚腥草也算不上一盤菜,地位遠遠比不上野韭菜,最嫩的時節,大人偶爾會腌一碗,有嘗鮮的意思。艱難時,吃過魚腥草蒸飯,口感比不上蒿子飯,濃烈的腥味沖鼻子,心裡的委屈更沖,豬都不愛吃的東西,人怎麼吃!

不知什麼時候,「狗腥草」變成「則耳根」,完成了它的華麗大轉身。現在的則耳根,從時令野菜變成了大棚栽培、超市供應的四季時蔬,從只吃根,變成了根葉同吃,從家常小菜變成了大小餐館必備菜,從涼拌菜變成了可以炒的菜,從小盤贈菜變成了大盤主菜。最近幾年開始流行吃則耳根的葉子。取地上連著三五片嫩葉的部分,澆上配好的酸辣味水,紅莖綠葉鮮活活地端上桌來,麻辣鮮香,特別勾人食慾。

去年家宴大賽時,一位嫂子別出心裁,做了一盤則耳根炒臘肉,毫無懸念地通過了初賽。前幾天在醫院做高壓氧,巧遇這位嫂子也來做高壓氧,於是討教如何做則耳根炒臘肉,她告訴我,關鍵在則耳根下鍋的時間,肉炒好了才能把則耳根放進去,稍微翻炒幾下就起鍋,這樣炒出來的則耳根才是脆的,時間一長,則耳根炒綿了就不好吃了。選擇的則耳根一定要嫩,臘肉的韌勁配上則耳根的脆嫩,吃起來才有點意思。

關於則耳根的吃法,秭歸人還是習慣各種涼拌。既然它有這麼好的食療作用,不妨多嘗試一些吃法。某年在湖南懷化,看到街頭小吃攤上擺著一盆盆麵條一樣的東西,兩塊錢,就給挑一方便盒,作為稱職的「好吃佬」,我立馬要了一盒,迫不及待地喂到嘴裡,才發現是則耳根!把則耳根做成光溜好看的街頭小吃,懷化人是怎麼做的呢?這個迷一直留在我心裡。還有貴州人的「側耳根湯」,也時常惦記著,什麼時候去了貴州,一定要嘗一嘗。

相傳魚腥草曾幫過越王勾踐的大忙。勾踐在吳國卧薪嘗膽結束,回國準備大幹一場,報仇雪恨。沒想到第一年就碰上了罕見的荒年,老百姓無糧可吃,嗷嗷待哺,勾踐親自上山尋找可以食用的野菜,於是發現了魚腥草,越國上下竟然靠吃魚腥草度過難關,最後終於打敗吳國,雪洗前恥。魚腥草是越國的大恩草吶。

隨著科技進步,魚腥草還會發展出什麼令人驚奇的故事呢?在我心中,它永遠叫狗腥草,擠擠挨挨長滿溝溝坎坎,白色花瓣舉著綠色的小蠟燭,等待被春風點燃。

本文作者簡介:

梅子,本名秦曉梅,湖北秭歸人,湖北省作家協會會員。主創散文,有作品見於《美文》《散文》《散文百家》《長江文藝》《芳草》《少年文藝》《奔流》《朔方》等雜誌,出版散文集《飛翔的姿勢》《我的夢樹開滿了花》。現任職於秭歸縣文聯,秭歸縣文聯副主席,秭歸縣作協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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