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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翰墨千古緣 一如既望情——追懷恩師杜如望先生

文丨杜紅東

人物簡介:杜如望,出生於1914年7月。少時性喜繪畫,能仿製古代人物畫,金華師範肄業,受業於金玉相、陳松平老師,受兩位老師教導,掌握了繪畫的方法,為以後的藝術追求打下了基礎。

抗戰時期,參加金華北山圖畫研究會,組織宣傳抗日,為配合救國宣傳,在龍游城區、南鄉等交通要道、村方繪製大型壁畫,宣傳抗日。

一九四二年在民眾教育館工作時,為提高本鄉人民國畫興趣和認識水平,在就讀國立英士大學前和在上海美專讀書暑假歸鄉時,曾先後二次舉辦個人國畫展。

一九四三年考入國立英士大學藝術科,受業於潘天壽、倪貽德老師。

一九四六年上學期間又轉入上海美專學習,受業於鄭午昌、汪聲遠老師,受二位老師影響,山水畫水平有了明顯的提高。

一九四七年就讀於杭州國立藝專(浙江美院前身),受業於吳茀之、諸樂三,隨二位老師學習花鳥,並於四七年夏畢業。畢業後,從事美術教育,任江蘇溧陽中學美術教師。

一九四八年春任龍游簡師美術教師。

一九四九年解放後,任龍游中學美術教師,箬塘初中教師,配合革命政治運動,繪壁畫,出畫刊,教授人物畫、美術學。

一九五七年,二幅山水畫參加浙江省舉辦的第一屆國畫展獲優秀獎,並由國家收藏。同年加入浙江省美術家協會。

一九五八年,浙江省美協舉辦畫家走廊作品展,參展的二幅山水被日本友人收購。

二幅山水作品參加金華地區展覽,被侍王府收藏。一直從事文化教育工作,先後在江蘇溧陽、浙江建德、金華湯溪、龍游等地工作三十餘年。

一九七五年十月從文化教育部門退休,退休後在家義務免費教社會上書畫愛好者學習國畫。

(此介紹根據本人自述整理)

時間能帶走許多東西,也能沉澱一些想法。年歲漸長,我已沒有許多慾望與想法,只一個念頭愈加強烈,便是在恩師杜如望先生逝世二十周年之際為他舉辦一個遺作展以作紀念。

二十年匆匆過去,先生的音容笑貌卻一直在我眼前浮現,恍如昨日才見。而先生對於我的諄諄教誨,每每想起總讓我感激不盡,熱淚盈眶。人生之路,何其之短,又何其漫長,扶攜推助,縱然人生有沉浮,世風再更易,在我心中,唯此情不變,先生之於我,乃父,乃師,亦友。

1990年,那是我第一次和先生相見,那一天的場景,現在回想起來,依然清晰而深刻。先生在門口遠遠見著我,便對著家人高興地直呼:銅山源來人了(註:銅山源指杜澤)!親切的鄉音使我一下子便放下了拘謹。在聊天中,我得知先生原來也算是杜澤人,其祖輩由清末時定居於此,從前每年過年都要回家鄉杜澤拜年祭祖。如此也算同出桑梓,先生於我,又多了一份親近之感。

先生早年研習花鳥畫,後又轉攻山水,也兼修花鳥、人物。他一生為藝,真誠為人,先後就學於國立英士大學、上海美專、國立杭州藝專。1947年畢業於國立杭州藝專,先後曾得到金玉相、陳松平、鄭午昌、汪聲遠、吳茀之、諸樂三、潘天壽等諸多名師指導。和潘天壽關係更非同一般,先生原名為杜時林,在國立英士大學求學時期,潘老對其寄予厚望,而為其改名為杜如望,以期先生日後成就能如其所望。就像齊白石為他的關門弟子許麟廬(原名許德麟)改名一樣,足見潘老對先生之喜愛與殷殷厚望。

先生為人低調謙和大度,一生從未在名利上多費心思,這或許是現今的一些所謂「名家」所無法理解的。他常常教育我該如何做一名有高尚人格的畫家,並且手把手示範教我如何作畫。前前後後贈與我許多墨寶和課徒畫稿,囑我好好保存,以作日常臨摹學習之用。如今這些墨寶對我研習作畫依然是重要的學習和參考範本,是不可多得的寶貴家藏。先生和他留給我的這些畫作,就像耀眼星光,總是能在我獨自彷徨於藝術之路上時為我指引方向。

時常獨坐齋中,沏茶焚香,任茶香和著裊裊青煙在齋中慢慢飄散開來,這個時候,我會靜靜地拜讀欣賞先生的佳作:但見雲山隱現,煙樹迷離,遙岑浮黛,陰凹陽凸之間,日光雲影之際,林密則濃陰鎖麓,山高則薄霧橫腰。筆墨無多,愈玩之而愈無窮,使人神怡氣靜,令人頓消其躁妄之氣,而於行筆落墨之際,又復和雅蘊藉,讓我透過繚繞的雲霧煙霞,感受到小橋流水人家的閑適生活。孤傲的雪梅,或隱或現的隱士,一葉扁舟任悠悠,寒山獨鉤,也讓我透過墨跡體味到了先生晚年那蒼涼和孤寂的生活場景。

偉大的藝術成就,往往來自於遠離人群的孤獨與寂寞之中。先生一直居住在龍游小縣城,龍游,85年以前還是衢縣的一個鎮(當時衢縣屬於金華地區),在浙江屬於經濟非常落後的小縣城。記得94年先生已80高齡,我陪先生去杜澤,要走8里的鄉間小道才到汽車站點。先生在世時,有人慕名從遠方來拜訪他,因道路實在泥濘,車子開不過去,而半路折返的也大有人在。我有時去向先生討教,碰上雨天,田間的路便泥濘不堪,有一段須得脫下鞋子,挽起褲腳,扛著自行車走過去。物質條件的限制大大影響了先生畫名的傳播,這讓許多後來才得見並欣賞其畫作的人心生遺憾。如果地理環境便利點,生活條件優越點,平台大一點,那麼先生的藝術成就及影響力一定不可同日而語,會是我們現在難以企及的高度。

老一輩藝術家對於學問的追求有一種本能的執著,窮其一生置身藝術研究,不為外物所動。先生也不例外,他一生淡泊名利,只兢兢作畫。作品如此之多,生前卻從未出過一本畫集。晚年又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睡房、書房加會客所,統共也不過十幾平方米。而承載了無數筆墨的畫桌是一破舊的小小長桌,上面的毛氈也極其之小。創作條件比不上現在一個普通的書畫愛好者,甚至比不上剛剛練字習畫的學童。可就是這樣難以置信的簡陋環境里,卻生出了那樣多的藝術價值豐富的作品,先生手中之筆,我以為當真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

先生一生節儉,惜紙如金,作畫不擇筆,不擇紙,無論什麼紙上運墨,都信手拈來,且筆觸自如,瀟洒揮就,所作山水、花鳥、人物各象均是筆精墨到,給人以美的享受,如遇創作,更加一絲不苟,嚴謹認真,書齋雖小,卻滿室生香,熏染著每一位來訪者。

觀先生早期的畫作,中晚年時期的寫生稿及課徒稿,從中可以窺探到他從臨摹到寫生轉變的過渡階段,也是他厚積薄發的積累階段,是精研傳統,寫生自然,卻又筆底獨運心源的結果,尤其是作品中表現的寧靜安逸的氣息,是現在的很多畫作中難以尋見的。

晚年,先生以衰老之軀遊歷武夷山、三清山、雁盪山、黃山等地,歸來的一批寫生創作的作品,其墨色筆法的運用變化更加嫻熟自如,作品直抒胸臆,熔寫實寫意、具象抽象語言於一爐,涌動著活力和激情,毫無頹廢之氣,垂暮之感。

一九九八年正月初七,噩耗突襲,先生駕鶴西歸,聞此消息,我既驚且痛。85年的人生旅程,結束了70多年的藝術生命,就這樣走完了。先生一生熱愛藝術,進取心強,躬耕筆墨,用心用勤苦練70多年,贏得了業界和同行的尊敬和廣泛讚譽,走時身旁卻寥寥寂寞。我失去了一位可敬的老師,一位永遠謙和大度、寬以待人的長輩,一個對生活充滿無限嚮往,有著美好追求,對藝術創作孜孜不倦的藝術大家。

斯人已逝,音容長存,這位普通紮根基層教育事業的美術教師,他的精神和品質我會銘記一生。

謹以此文紀念恩師杜如望先生逝世二十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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