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盤絲洞」般的妖氣盛世，就是《妖貓傳》想給你的感覺
年末檔，是觀看眾多大製作相互角逐的大好時節。《妖貓傳》無疑是這場修羅場中的佼佼者，陳凱歌導演為其傾注了多年的精力，斥巨資在襄陽城搭場景、在訪談中毫無遮掩地表達對這部作品的信心，而在2017年大熱的男演員黃軒、日本名演員染谷將太的加盟也為本作品吸引了不少的關注。
陳凱歌導演，這位指導過《霸王別姬》的電影界靈魂人物，如何能不知道拍出「成功」的劇情片的技巧：一個好故事，足夠深刻的主題，用心的場景、細節設置，演員的出色演繹。這都是觀眾買賬的，心甘情願雙手將其捧上神壇的好電影無疑。然而，這部《妖貓傳》再次陷入爭議的漩渦，表現力的天馬行空、導演個人的高深莫測，成為了大眾由於「不懂」而發泄的突破口。
去年有幸在德國參加「班貝格電影節」，德國、奧地利、捷克等國家的藝術家各自展出了長度不一的影片，其內容也大不相同。有趣的是，選擇好好講故事的卻只是少數，在大多數的短片中，筆者看到了扭曲詭異、主題難辨的動畫作品，色彩明艷、對比強烈的文藝片，甚至天馬行空、毫無邏輯的後現代作品，都讓人大開眼界。在這個時候，看電影看的不是故事，而是「一種感覺」，讓觀眾在奇異的畫面和跳躍的情節中在腦海里產生某種奇妙的碰撞和感悟，大概就是這類前衛電影的深意。
就像《絕美之城》，一部跳脫電影藝術的局限，站在藝術的末日廢墟上舞蹈的超前衛電影。沒有意義也無需意義，創作者追求的或許就是一種精神上的「絕美」體驗。
再看《妖貓傳》，導演不苦心孤詣鍛造縝密緊湊的劇情，非要用大幅筆墨表現「極樂之宴」，精心營造故事中的「虛幻」氣息，追求個人審美的極致，似乎正是應和著「形式主義」電影的趨勢。上一次看到有中國導演認真地「任性」，還是在《一步之遙》中那段如夢似幻、行雲流水的謀殺戲份。
看到老一輩電影人堅持不懈的藝術嘗試，理應是持讚揚和肯定態度的，覺得電影讓人看得一頭霧水的人，也大可不必破口大罵。有些電影確實挑人，這無關品味，而關於口味。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問「意義」，也不在乎「意義」。
但是，即使理解《妖貓傳》的形式藝術不是一部用世俗眼光解讀的電影，但電影本身明顯的缺憾還是無法讓其躋身於優秀的行列。導演在堅持藝術探索的同時，還不忘記試圖儘可能拉攏大眾，希望口碑和票房兼收，卻讓作品陷入了不高不低的尷尬。
影片的宣傳讓觀眾先入為主地期待電影可以「重現恢宏的唐朝」，懷抱著期待的觀眾見到「盤絲洞」一般的妖氣盛世，自然覺得膈應。
電影的盛世感似乎執著於建築和特效上（用光和色彩都稍嫌「油膩」），沒有在細節處也做到熠熠生輝、令人信服；在劇情和主題上，總能看到試圖跳脫局限又嘗試強行生硬解釋的慌張，其結果是無意追求「意義」的群體對並不足夠「酷」的主題並不感觸，執意追求邏輯和合理性的群體又感到不知所云。
講道理，電影里的演員演繹的方式過於用力、表面化，或許也是電影看著稍微讓人膈應的原因。
總之，陳凱歌的《妖貓傳》是誠意滿滿的，而且滿載導演的個人藝術追求，我們看到了另一種盛世的表達方式，《長恨歌》的另一種解讀。觀眾逐漸接受過於前衛的美術形式可以理解，但是，電影本身也有不少缺憾，在中國成為影視大國的路上，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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