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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的歷史:死亡地圖

這是一個死神的歷史——霍亂。

眾所周知,英國是人類最早進入城市化的城市之一。圈地運動和工業革命的發展,引發了大批農村到城市的移民潮。

可是,在維多利亞時期,城市的承載能力非常有限,只要人口數量達到一定的規模,就會爆發瘟疫,倫敦經歷著「人口增長——爆發瘟疫——人口減少——人口增長——爆發瘟疫」的無限循環之中,似乎上帝拿著一把剪刀,只要人口超過某個規模,就一刀剪下去,把多餘的人收割一遍。

對於即將步入現代的英國人來說,上帝收割論他們顯然是不服的,於是開始了對霍亂的研究。

「瘴氣論」VS「水源論」

當時的英國人民普遍支持「瘴氣論」,認為霍亂是空氣傳播的。其實「瘴氣論」有著兩千多年的歷史,從公元前三世紀的古希臘開始,人民就知道空氣可以傳播病毒,有些臭的氣味可以致人死亡。

一直到19世紀的英國,倫敦雖然是大城市,但是環境衛生程度很低,到處污染橫行,臭氣衝天。爆發霍亂的地方都是臭氣衝天的,所以政府的主要官員和普通民眾一樣,都堅信霍亂就是空氣傳播無疑。

但是有兩個人除外:醫生約翰·斯諾與牧師亨利·白石。他們是「水源論」的支持者,認為霍亂是由被污染了的水源引起的。

1849年,斯諾寫了一本《霍亂傳播方式研究》,論述了霍亂是怎樣通過被污染了的飲用水來傳播的,由此建議倫敦政府封閉那個公共水井。

無奈政府並沒有引起重視,民眾也是熱情不高,畢竟聞到臭的空氣和生病之間,是那麼的一目了然,是那麼的毋庸置疑。

要挑戰兩千多年形成的觀念,談何容易。

這時候,牧師亨利加入了他的陣營。牧師幫助斯諾一起繪了一張地圖。斯諾到倫敦死亡登記中心,要來了因霍亂而死的人的詳細住址,在地址上用黑線畫出死亡地點,死亡人數多的,線條就多。

顯而易見,因為霍亂死亡的人數隨著水井擴散開來,人們震驚了。

但是還是有人不服,有人說,這恰恰證明了霍亂是空氣傳播的,水井被污染了,就會散發出有毒的氣味,所以住得離水井進的人就容易死亡。

為了加強自己的觀點,斯諾畫了第二張圖。他先是進行實地考察,根據倫敦的水泵,劃分了每個水泵取水的居民圖。也就是說,把從同一個水泵取水的人用虛線畫在一個區域內。

屬於那口污染了的水井的區域內,黑線最多,就是死亡人數最多,而且並不是圍著水井圓周擴散開的。這就有力地證明了霍亂不是由污染的空氣傳播,而是污染的水源傳播的。

這兩幅就是實實在在的死亡地圖。

倫敦政府進行了更深入了調查,發現在當地的霍亂還沒流行的時候,當地有一名兒童感染了霍亂,浸泡過這位兒童尿布的髒水被倒入了一個排水溝里,而這個排水溝離那口水井很近,而且沒有完全隔離開來。

直到1854年9月,倫敦政府取下了布勞德街那口水井的水泵手柄,隨後病人數量迅速減少,疫情得以控制。

1849到1854年,整整五年,人民觀念的轉變雖然有點慢,但是慶幸的是,還是轉變了。

後來的城市,都注重了城市排水系統,加強了水源的衛生,人民戰勝了瘟疫,躲過了上帝的剪刀,向著更大規模的健康城市邁進。

多虧了那兩幅死亡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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