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水文瀾】三七
三七
文/何金華
姨父的第二個女兒，三七，是在姨父滿懷的期待中誕生的，姨父希望有個兒子為他養老送終，三七的出生並沒有滿足姨父的願望。
三七，是三月初七出生的，不是。三七是一味中藥。三七出生那天，姨父正好採藥回來，手裡拿著一捧三七，好，就叫三七。
姨父早年得病，那時沒錢去醫院，久病成醫的姨父，照著醫藥書上的方子，自己給自己開藥治好了自己的病。姨父還學了一些天干地支陰陽八卦易經之類的東西，常常幫遠親近鄰看個日子，配點兒草藥什麼的，居然也治好了一些前來求葯的病人。於是，便成了遠近聞名的土醫生。
前來求葯的人，不管看得好病還是看不好，一隻土公雞一壺包穀酒是少不了的，姨父喝的酒便夠了。姨父酒足飯飽之後，牛皮便吹上了天，說，誰誰誰的病就是我看好的。這是姨父年輕時最驕傲的事情。
稻田灌水的季節，堰溝的水，都是分了時間的，你家上午，他家下午。一次，姨父因大伯家多放了兩個小時的水，跟大伯母爭吵了起來。開始是因為水，後來就不是水的事情了。大伯母吵到激烈處，說，你吳老幺能掐會算，怎麼就沒算出個兒子來。
姨父叫吳老幺，上下有兄弟四人，老大，老二，老三都有兒子，唯獨姨父沒有。姨父本來是有兒子的，按他自己的話講，是他泄露了天機，才至於此。
那些年，計劃生育抓得很嚴，三七之後，姨母又懷上了。村幹部到處抓超生的，懷胎六月的姨母，大著肚子再也隱瞞不過去，便東躲西藏了起來，計劃生育是全國性的，姨母在娘家也呆不下去的時候，便無處可去了。姨父想要兒子，便在後山老樹林為姨母搭建了一個草棚子。
山裡濕氣重，姨母動了胎氣，難產，大人總算保住了，小的卻沒能保住。小的正是一個兒子。
經過這一劫，姨母跟姨父商量，要不，結紮算了。
姨父坐在火爐旁點了一隻煙，低著頭抽了兩口，沉默了許久，煙頭燒到了手指才丟下，長長地嘆了口氣，站起來，轉身走出了門口。
沒有迎來弟弟，三七便成了姨父養老送終的依託。他要招一個養老女婿。
三七從小聰明好學，成績一直拔尖，從小學到初中高中，再到大學，一路順風順水，成了吳家屋場第一個大學生。三七的出生讓姨父矮了半截，三七上了大學的事，卻讓姨父高出了一頭。
三七上大學之後，姨父便不再跟別人看日子，他講，他怕泄露天機，傷了三七的命運。喝酒倒是常事兒，端上酒杯，紅著脖子，三七便成了姨父吹牛的話題。
姨父是重男輕女的，姐姐八角初中沒有畢業就不供她上學了，說，女孩子家家讀那麼多書幹嘛，還不如省點兒錢打酒喝。八角氣不過，離開學校就外出打工去了。打工幾年，跟一個外地小伙好上了，姨父姨母有三七養老送終，八角心安理得嫁到了外省。
三七畢業那年，也帶回了一個外地小伙。小伙是城裡人，獨生子女。姨父招養老女婿的事，便不再可能。
姨父氣不過，絕食了三天。三七說，爸，我跟他工作都在城裡，等我們自己攢錢買了房子，就接您二老去城裡住。姨母也去做工作，總算緩過了這口氣。時代變了，是該當幾天城裡人。
姨父看著三七跟小伙離去的背影，眼睛還是紅了。姨父一直目送著他們離去，就跟三七小時候上學一樣，背影走過了那棵大桂花樹，才轉身回屋。
三七跟小伙工作穩定，勤儉持家，婚後三年便在城裡買了一套三居室，把姨父姨母接到了城裡。
進城前一天晚上，姨父擺了一桌，叫上了家裡的兄弟，兩杯酒下肚，紅著個臉，又開始吹了。說，要進城帶孫子去了。老大，老二，老三都在老家帶孫子，唯獨他吳老幺要進城帶孫子，這值得他吹一回。
姨父在城裡呆了兩年，便又回家了。依舊喝酒，依舊吹牛。灌了半杯就之後就開始講，城裡如何如何好，燈火輝煌的，廣場上一群老媽子跳舞，屁股都扭開花兒了。
老大，老二，老三家的孫崽崽們像看稀奇似的都圍著幺公，要他帶他們去城裡做旋轉木馬，玩蹦蹦床……
一天過去了，又一天過去了，姨夫再沒提進城的事兒，也沒提三七為他養老送終的事兒，卻就請來了泥瓦匠，把破敗多年的老房子里里外外都翻修了一遍，長久地住下了。
啞婆的男人
文/何金華
大順來到楊家寨的那一年，啞婆18歲。那天早晨，啞婆去地里割豬草，她沒有割回豬草，卻背回來了一個男人。男人就是大順。
大順逃了三天三夜，想到寨子里找點兒吃的，走到村口那棵楓香樹下，就再也走不動了。啞婆發現他的時候，他躺在楓葉堆里，光著一隻腳丫，奄奄一息，已經不省人事了。
啞婆看到樹下躺著一個人，嚇了一跳。啞婆喊寨子的人，咿咿呀呀的，都沒明白她的意思，她著急，就把大順背了回去。大順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啞婆見大順醒了，吱吱唔唔地跑出去找楊大爺，打手勢說他醒了。楊大爺問他來自哪裡，他回想這幾天逃命的經歷，他不敢說他殺了人逃出來的，頓了頓，嘆了口氣，說，他來自貴州，家父姓李，去年遭了災，父母雙亡，孤身一人，如今逃難到此，討口吃的。
經過這一劫，大順病倒了，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個月才見好轉，啞婆一直在床邊照看著他。病好了，大順要走。楊大爺問他要去哪裡，他說，不知道。楊大爺見他可憐，又說，願不願意留下。啞婆端了一碗熱水，遞在他的手上了，他看了一眼啞婆，點點頭。這一個月來他感激啞婆的照料。
啞婆不啞。啞婆11歲那年，得病，一碗葯喝下去，她張著火辣辣的嘴，啊……啊……啊……想說些什麼，卻怎麼也吐不出一句像樣的話，從此變成了啞巴。啞婆也說了幾門親事，來的人都惋惜地走了，好好一個姑娘怎麼就啞了呢！
大順留了下來，大順就成了啞婆的男人。大順為人老實，有一把力氣，是個勞動力，在寨子里做了一年長工，楊大爺放心地把啞婆嫁給了他。楊大爺給大順和啞婆辦了一場熱熱鬧鬧的婚禮，分了三間草房，一畝田，一坡地，過上了安穩的日子。
婚後三年，啞婆就生育了一兒一女，兒女成雙，笑容堆在大順的臉上，也堆在啞婆的心裡。一雙兒女在啞婆精心的照料下健康茁壯地成長著。轉眼幾十年過去了，啞婆從姑娘變成了婆婆，大順也抱上了孫子。
爺爺，爺爺，夕陽多美啊！大順抱著孫兒，順著孫兒的手，看著楊家嶺上紅色的夕陽，他陷入了沉思，想起了埋藏在心底幾十年前的往事。
那年，他二十五歲，他不姓李，姓黃。他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還有祖傳的瓦窯和三間磚瓦房，是黃家的大戶。
一日夜間，他照常在瓦窯查看，只見一個人影晃動，有人偷他家的瓦。那時，能住上瓦房就算有錢人，瓦是稀有物品，一挑瓦可以換來半月的米。
偷瓦的人叫張大炮，只顧往框里撿瓦，直到走近，張大炮才發現他的到來。他舉起鐵鍬向張大炮砍去。慌亂中，張大炮跑錯了方向，從兩丈多高的坎栽了下去，倒在一堆碎瓦中，頭破血流，昏死了過去。
他以為張大炮死了，驚恐中跑回家，叫醒睡夢中的妻子，他說，他殺人了。妻子嚇得抱住三個孩子，說不出話來。
他不知道怎麼辦，妻子說，你逃吧！給他包了幾個饅頭，叫他趁著夜色從後山的老樹林逃去。慌亂中，迷了路，他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裡。三天後，便來到了楊家寨，啞婆發現了他，把他背了回去。那些年，逃荒的人很多，楊大爺見他衣衫襤褸，又生了病，甚是可憐，就收留了他。
想起這些，他感激啞婆救了他一命，也感激楊大爺的收留，勤勤懇懇在楊家幹活，報答啞婆跟楊大爺的救命之恩。他也想過回去了解家裡的情況，那時，交通閉塞，信息不通，翻過一座山就是另一個世界。三天三夜，不知翻過了多少山嶺，走過了多少地界，已找不到來時的路。
後來經多方打聽，才知道，張大炮並沒有死，只是摔斷了腿。第二天早上，村裡人發現了躺在瓦礫中的他。張大炮是村裡的慣偷，村幹部來了，他交代了偷瓦的事情。事情明白了，他並沒有殺人。他想過回去，家裡有妻子女兒，他也應該回去。
妻子在屋裡等他回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五六個春秋過去了，始終不見他的音信。村裡也派人去找了，沒有找到，只找到他的一隻鞋。那是一片原始森林，常常有猛獸出沒，都以為他沒了。妻子在家照顧三個孩子，還有瓦窯的事情，終於在一場秋雨中倒下了。她再也堅持不住了，重新找了一個婆家。
妻子已經再嫁了，他想回去的心思在心中纏繞著，他感念啞婆的恩情，便作罷了。他已經拋下妻兒逃了一回，又怎麼忍心再次拋下妻兒呢？那邊的妻兒已有了照料，他走了啞婆怎麼辦呢？他把這個秘密深深埋在了心底。
抱著孫兒，看著暖暖的夕陽，他的目光黯淡了，人死了，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在他彌留之際，叫來兒女，他說出了藏在心裡多年的秘密。他說，他死了，一定要告訴老家那邊的親人。
他握著啞婆的手，說，我對不起你，我騙了你。我也對不起那邊的人，苦了他們母子四人。說著說著，閉上了眼睛，咽下了那口氣。
最好的祝福
文/何金華
當我看到您從我面前走過的那一刻，我的心頭一酸，已經七年了，不能說您老了，可您確實老了許多，雖然您依然氣宇軒昂，可歲月還是在您的身上留下了些許痕迹。
在我心裡，我是把您當作長輩的，因為最初認識您的時候，我並不知道您是局長，更不知道您還是我們教育系統的局長！我也慶幸當初不知道，才能對您這麼親切。那時候，我跟您一起打球，我也是在球場上認識您的，在一次羽毛球比賽中，還跟您一起配合打過比賽呢！我的水平不夠好，沒能取得更好的成績，您一點兒也沒有怪罪，還很開心很滿足的樣子，我現在都還記得您當時流著汗水的微笑呢！後來，您還送過我一雙運動鞋，說的獎勵我的，那是我當時穿過的最好的鞋子，那份溫暖，至今還在我心裡藏著呢！
大學畢業，我來到宣恩，當上了一名真正的老師。轉眼之間，我居然在宣恩工作了七年，時間過得真快啊！跟您一起打球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呢，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
我是喜歡老師這個工作的，七年來，我過得很開心，很滿足。跟學生在一起，是我最愉快的事情之一，我喜歡這樣簡單的滿足感。有人知道我認識您，就說我為什麼不去找找您，喊你幫我調動調動工作，我只是笑笑，我能又機會認識您，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這些年，我很少去找過您。我是一個不太會處理人際關係的人，更不知道如何跟領導處理關係。有時候想去看您了，也只是遠遠的看著，這樣就算跟您打過招呼了。
剛剛，您問我結婚了沒，我說結了，去年下半年結的。您又說，怎麼沒接您，我們可都是羽協的。聽到您的這句話，我的眼睛都紅了。我是很想告訴您的，多少次拿起電話，多少次找到了您的電話號碼，多少次來到了您的樓下，最終還是沒敢告訴您。其實也不是不敢，我一直把您當作長輩，您那麼忙，我怎麼好意思拿我這點兒小事來麻煩您呢！謝謝您還記得我，謝謝您一直關心著我。有您的這句話，就是對我最好的祝福了。
每個人都有迷惑的時候，工作或者生活。我常常寫一些文字發表在空間里，不管工作的還是生活的，不管好的還是壞的，您總也會去看看。偶爾我也會表達一些不好的情緒，這時候，您看到了總會給我一些點撥和鼓勵。
記得有次期末考試之後，學校通知我們去開期末總結會，我不知道後來又改了時間。我家離得遠，好不容易趕去，卻沒有開會，因為前後出的通知時間不一，就發表了一些消極的情緒。您看到了，就安慰我說，學校也不想這樣，肯定是有其他的事情耽誤了，才會這樣的，叫我理解。其實我也是理解的，只是當是有些失落罷了。
還有一次，我說我們當老師的待遇不好，社會地位低。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沒有錢，確實抬不起頭來。我說我們當老師的，不好意思告訴親戚家人自己是老師，怕他們問起自己的工資，羞於告訴他們。也不敢出門見朋友，一個月的工資付不起一頓飯錢。您就說我那麼有才華，何必在乎別人的這些看法，還說我的報紙辦的好呢！那時候，我還處在工作的迷惑期，沒有找到方向，沒有找到自信，不能從容面對在工作中遇到的困難。是您的話讓我重塑了自信，讓我看到了老師的價值和意義。如今七年過去了，面對自己所教的學科，我基本上能夠應對了，這份自信和從容離不開您對我的鼓勵和肯定。
還記得那年，我參加縣裡組織的體育中考監考工作。在曉關監考的時候，那天已經很晚了，白天累了一整天，只想早些休息。可是學校太盛情了，非要我們宵夜，非要我們喝酒，不喝酒也得喝飲料，不喝飲料，白開會也得喝，再大的肚子也有一個限度，我實在受不了了，就發了一條說說，表達了一下不滿的情緒。我說，我再也不來參加體育中考監考工作了，我申請學校明年派一個能喝酒的人來……那時已經晚上12點多了，誰知道，發了沒多久，我就看到您訪問了我的空間，我知道這下壞了，嚇得我睡意全無，趕快刪除了那條說說。
結果真的壞了，第二天早上剛剛起來，考試組就召開了緊急會議，宣布了局裡再次下達關於工作期間嚴禁飲酒的通知。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那條說說引起的，我至今還覺得後怕呢。後來想想，這也是一件好事，從那之後，再外出工作的時候，就很少有人勸我喝酒了，少了不少的麻煩。
不管現在還是今後您會在哪裡當領導，這些事情都說明您是關心我的，我也記得您對我的關心和愛護。他們說我是一個比較靦腆的人，性格比較內向，不善於表達，但您對我的鼓勵和肯定，關心和愛護，我都一直裝在心裡的。
不管我身在何處，今後還是不是一個老師，我都會記得您在我迷惑時的點撥、開導、鼓勵和肯定，您的話也會像萬能鑰匙一樣，在我生活和工作遇到的困境和迷惑的時候，一次次撥雲見日，重現藍天。您還說，只要你心懷感恩和善良，你就一定會快樂的。我會記得您的話，做一個善良而快樂的人。
此時此刻，您就在我的面前，眼前的您跟記憶中的您重疊在一起，不管您是領導還是長輩，我都覺得您是一個溫暖的人。
寫給鄭昌和老師
文/何金華
老師的宿命就是站在教室門口，送走一屆一屆熟悉的背影，又迎來一屆一屆陌生的面孔，如此往複，一屆一屆在歲月中老去。我是您的學生，如今我的學生也成了您的學生，當他們給我發來您的照片，我的心頭一熱，哦！十四年了，一種莫名的感動湧上心頭。十四年前，我高一，正是他們現在的樣子。
看到學生給您送的花，看到學生跟您一起過生日，看到您滿臉笑容，我想，今天您一定是幸福的！
記憶中，您是一個溫文爾雅的老師，是一個儒者，讀過很多書，也寫了不少的文章。十四年過去了，許多事情早已淹沒在了歲月的深處，但您卻深深烙在了我的心裡。您教我的那個學期里，我寫了三本日記，寫滿了關於您的回憶，翻開日記，好像您又站在了我的面前。
記得2003年8月18日那天，我們剛分了班，我分在到2班，您就是2班的班主任。您第一次給我們上課的時候，講了很多道理，您說，人生何處不相逢，相逢就是緣分。您還說，人都是懂感情的，但不能感情用事，而壞了大體。這些話都深深刻在了我的心裡。
那時候，我膽子特別小，不敢喊老師，也怕見到老師。記得有一次在路上遇見了您，我鼓足勇氣輕輕地喊了您一聲：「鄭老師！」結果您沒有答應我，我傷心了很久，我在心裡說，今後再也不喊您了，還在日記里罵了您呢！過了一會兒我又安慰自己，可能是我的聲音太小，您沒有聽到吧！您是我的班主任，我也只是在有事的時候才敢去找您。
不記得您是什麼時候記住我的，會不會是那次編排座位的時候呢？那時候，塗朝軍借讀在我們班上，他的座位在最前排。您是按高矮排的座次，我被排在了最後，我跟塗朝軍很投緣，後來在他的邀請下，我大膽地把座位擺在了他的旁邊。您走進教室，只是對我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麼別的，於是我就安心地坐下了。現在想起，真心感謝您當時的縱容，如果不是跟他一起，我想我是不會進步那麼快的，說不好早就不搞學習了。他對我的幫助很大，所謂近朱者赤吧！還有，一個高個子坐在最前排，註定要成為很多老師關注的對象。
您還記得吧！有一次您在教室里改作業，有些累了，伸手去掏煙，沒了，您叫住我，喊我去給您買煙。您忘了給我假條，出不去，後來我給門衛講了很多好話，他才讓我出去呢！我還記得那次買的是一包叫「山茶」的煙，5塊錢。這樣的小事，現在想起來，還是無比親切。
記憶中您很少發過脾氣，2003年11月5日那天，您發脾氣了，狠狠地揍了班上的一個學生，還把他趕出了教室。因為您平時很少發脾氣，班上的紀律常常有些混亂，那次之後，我們班安分了很多，紀律自然好了。不知道您現在是否還在經常發脾氣，您面對的依舊是那個年齡階段的孩子，他們的天性跟我們當時是一樣的，操心是每一個老師的宿命。
一個學期很快就結束了，那次期末考試，我考得很好，塗朝軍第一，我第二，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這樣的成績也給了我很大的自信，讓我找到了前進的方向和動力。第二個學期我順利去了快班。後來您還告訴我，說我拿到了學校350元獎學金，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後來開學典禮的時候，我走上了領獎台。350元錢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夠我半個學期的生活費，只有前5名的學生才能得到，是我們學校當時最高的獎學金。萬事開頭難，不曾想，那是我第一次拿到獎學金呢！從那以後，只要是學校的獎學金，我就沒少拿過了。
一個學期的緣分，確實有限，自那之後，我再也無緣您的課堂。這麼多年過去了，但您的好，都在我的心裡，有幸，您也還記得我。去年我結婚的時候，您還專程趕來參加了我的婚禮，給我送上了祝福呢！這份深深的師生情義，無比厚重。
當老師是辛苦的，同時也是幸福的，看到您現在的學生跟您一起過生日，我的心也是暖暖的。我是您的學生，如今也是一個老師，我能感知您的感受，每當想到這裡，所有的付出與辛苦都覺得是值得的。今天，我沒能來到您跟前聽您的諄諄教誨，只願這段小小的文字送去我的祝福，祝願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桃李滿天下，春風遍人間。您教過的學生太多太多，我有幸成了其中一個，於此，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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