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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信林:新時期的文學精神是一種寂寞的堅守

新時期的文學精神應該是一種寂寞的堅守,是一種與時俱進的深層次的思考,更是一種穿透浮華的鳳凰涅槃。

唐信林,穿青人,生於上世紀六十年代末,貴州納雍人,經濟學研究生,貴州省作協會員。從事文學創作多年,有作品近百萬字散見於各級報刊,有詩文集《遙遠的水西》出版發行。現為水城縣文廣局局長。

蔣能:2011年5月31日,《畢節日報》專版刊載你的散文詩作品及創作談。你說:寫作有一種癮!只要時間稍有空閑,不讀上幾頁,不寫上幾筆,總會覺得生命蒼白無依。可見,寫作已經成為你生活及生命的重要組成部分。

我們通過讀、寫方式介入世界、了解世界、透析世界,而在這物慾橫流的時代,經濟與文化的劇烈碰撞,讓詩人們生活得很矛盾、很艱難,大家會時常反問自己,是該放棄寫作,還是繼續寫作?同樣的問題,在詩人空空那裡,回答得非常堅定,他說:沒有第三條路可走!他甚至「詛咒」自己是染上了一種「千年絕症」,如果真要去除這一千年絕症,唯一的治療方法就是任其病入膏肓。可以說,詩歌賦予了我們做人的底線,詩歌成為了一種信仰,詩人像一根剔除血肉的骨頭,像詩一樣孤傲地生活。

在當下,你怎樣理解文學精神或詩歌精神的?怎樣看待和平衡人生因文學或詩歌而產生的「得」與「失」?

唐信林:關於新時期的文學精神,我的理解是,社會已發展到多元時代,人們有了更多的選擇,文學的地位在下降,也日漸地邊緣。在過去,人們的人生軌跡幾乎是固定的,想要跳出固有的生活軌跡,去獲得更多的名聲、利益等,除了一些有特殊技能的人,愛好文學是一種時尚,寫作幾乎就是唯一的渠道。到了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隨著改革開放,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型,文學的地位也開始變化,不過在那個轉型時代,文學還享受著雙重的好處,一方面是市場上獲得名聲和財富,另一方面又受著傳統體制的供養。文學在變化,寫作者也在變化,原來的文學就一大塊,不分純文學、通俗文學,而且文學站在整個社會的中央,萬眾矚目,或者說,對於試圖改變命運的人來說,寫作可能就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道路。而到了現代,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之後,社會多元了,年輕人有了更多的選擇,不一定非要選擇文學。而且,即便是文學,本身也變了。文學原來那種影響力,已經到了最後,然後逐漸變得更弱。許多人起初靠寫作,後來轉戰影視,而更多作者則進入了網路,原來的文學結構變了,類型文學出現,青春、職場、盜墓、懸疑等。年輕人或者乾脆選擇了別的道路,或者進入了文學的新領域。

那麼,文學精神是什麼?印刷品的時代,文化單一的社會裡,文學曾經是萬眾矚目的對象。而隨著時代的發展,傳播即時的革新,文學漸漸變得邊緣,變得不再那麼重要,那麼,此時的文學,又是什麼?其實文學依舊重要,雖然它的現實影響力慢慢讓位於影視,讓位於網路,但是它在社會生活中依然有它的作用。不論社會如何變化,閱讀依舊是人們生活中重要的事情,而文學,也永遠都不會失去讀者。因此,新時期的文學精神應該是一種寂寞的堅守,是一種與時俱進的深層次的思考,更是一種穿透浮華的鳳凰涅槃。

從習作至今,已逾三十餘年,關於得與失,無從說起,先是愛好,再是想以此成名、成家,之後閱讀和寫作就變成了一種習慣,總之,得比失多。

唐信林(右)在北盤江

蔣能:「民大現象」一直是當代貴州文學的重點話題,而「民大現象」又以散文詩和詩歌尤為顯著。我發現「民大現象」有個特點,數學系、歷史系,或其他非中文專業的學生,都會不約而同且瘋狂地愛上詩歌,形成一股強勁的文學力量,延綿不斷,以致成為當今貴州文化的先鋒隊或主力軍。

你作為87級「民大」校友,在寫作上受到過哪些「民大人」的影響?我聽王鵬翔介紹,當時你們還召開「野草散文詩」研討會,請你詳細介紹一下?

唐信林:作為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民大人」,我們倍感驕傲,那時,物質上我們極端貧困,但那一種學習精神和寫作氛圍特別好。我是1988年在校報當學生兼職編輯,每期我們收到的文藝稿都超過500件以上,先是半月報,後來是旬報,每期定稿時,編輯老師都萬分糾結。小小一個文藝四版,除掉個別老師作品後,每期可以推的就四、五篇短文或詩歌之類的,大家都想上,包括我們幾個編輯,又不敢太明顯表露,最後暗下商量,採取輪流上的方式,大家不擠在一起,把關老師也心照不宣,每期都有個把編輯的作品見報,其他再編幾篇。報紙一出,絕對火一把,全校知曉,你就算圈內人了。如果能上《山花》《花溪》的,那絕對是大咖。

民大四年,對我影響最大的老師兩個,一個是已逝的貴州少數民族文藝評論家安尚彧老師,他是我大學的寫作老師,每次安排作文,批改時,基本每篇都有大段大段的評論,有修改,有鼓勵,更有引導,本來高中時很畏懼的作文課,被他給弄成了一種期待,一種缺一節課都是一種遺憾的感覺。另一位就是著名散文詩人徐成淼老師,沒有他,民大不會有「野草散文詩」研究會,如果他不在民大任教,民大也不會有這麼多散文詩人。我是在1988年成立「野草散文詩」研究會第一次會議上認識徐老師的,他一發言,我就被他立論高遠,平易近人的風格俘虜了,最後他還和我們一起坐了一回麻辣燙地攤,他出酒,我們出菜,喝得不亦樂乎。我的第一章散文詩《高原河,一條外流的河》就是經徐老師修改後見報的。三十年了,他一直關注著我們。

另外,「野草散文詩」研究會在民大當時的眾多協會中非常活躍,一是民大大部分學友來自草根,積極向上的精神非常可嘉,大家都沒有背景,都想通過文章打天下,出人頭地;二是民大有熱愛創作傳統,氛圍極好,成立協會時參加人員特多,好像超過200人,其它協會開會一個小教室可以,「野草散文詩」研究會開會時非得用大教室,外面還站了很多準備參加的人;三是協會內有許多優秀執著的人,包含現還活躍在文壇上的喻子涵、王鵬翔、鄒永東以及貴州三劍客等等。

唐信林

蔣能:上世紀90年代,納雍詩歌處於一種忍隱狀態。那時,你從大學畢業回到納雍,先後擔任副鎮長、鎮長、鄉黨委書記……寫作成為業外之事,但是,你始終堅守詩歌的良知,從未放棄手中的筆,沒有濫用手中的筆,把它當成敲門磚或者杵手棍。你始終堅持內心的抒寫,去水城工作後,在開發區、住建局、文廣局等單位任職,離「文化」單位越來越近,這是否屬於你的意願?你是否經常和水城的詩人、作家交流?你處於一種什麼樣的寫作狀態?

唐信林: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一路走來,事業上有成功,也有失敗,有欣喜,更有憂傷,之所以選擇去文化單位,也是一種文心不死的想法,就是想再回首,重拾幾近乾枯的筆,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水城雖然沒有納雍文化底蘊深厚,但在鵬翔師兄的帶領下,成績可圈可點,尤其是在散文詩、小說創作上,是納雍不能比的。

本人的寫作狀態非常不好,幾近棄筆。本想在文化部門可以回歸,但繁雜的事務,幾乎淹沒了自己。加之,本人屬於約束力很差的人,對自己的懶惰往往自己原諒了自己。但願早日解甲歸田,再找回失落的自己。

蔣能:散文詩作為一種新興文體,介於散文及詩歌之間。在我的印象里,納雍詩人當中,只有你和王慶才是專註於散文詩創作的人,後來,徐源也寫過部分散文詩,其他詩人則以新詩創作見長。你是什麼時候、什麼原因開始散文詩創作的?一般在什麼狀態下寫詩?發表、出版了哪些作品?

唐信林:散文詩也不算一種新興文體,上世紀初,法國詩人波特萊爾、蘇聯著名作家屠格涅夫、印度詩人泰戈爾等都是大家,我國近代的魯迅、劉半農等都有涉獵。我寫散文詩主要還是在民大讀書時受到民大創作群體的影響,覺得表達情感的渠道以散文詩的方式比較適合自己,就一發不可收拾,作品主要收集在王家洋先生幫助編輯出版的散文詩集《遙遠的水西》和一些報刊發表的有百餘章,同時,結合工作,有二十餘篇經濟學論文發表。

唐信林《遙遠的水西》書影(畢節日報/圖)

蔣能:你的詩歌立足於高原故土,遊歷於祖國大地,具有深刻的歷史厚重感,帶有濃烈的生命意識和關懷意識。你最喜歡自己的哪些詩作?你認為一首好詩應該具備哪些條件,請你談談自己的詩觀?

唐信林:我的散文詩主要歌頌高原故土,遊歷過的名山大川、古迹文物,從歷史的角度去思考,有些厚重,但都有局限,迄今還沒有特別滿意的作品。

好的詩歌,我的觀點是必須根植於泥土,深入內心,震撼他人,如陳紹陟的《西部大書》之類。

蔣能:你現在是水城縣文廣局局長,涉及大量文化工作。你認為納雍現代詩歌在貴州處於什麼位置?在全國處於什麼位置?做出判斷的理由是什麼?你認為納雍現代詩歌存在哪些短板?應該如何揚長避短?需要怎樣的發展方向?納雍在地域文化方面,還有哪些可圈可點的地方?

唐信林:回望故土,我們雖然離開,但在這塊貧瘠的土地上,仍然還有這麼多的納雍人固守詩歌,我們非常欣慰,也非常慚愧,對於家鄉,我們做得太少。

納雍的詩歌,我認為現階段還處於各自為陣階段,創作人員不少,但個體差異還是很大,創詩鄉還有很多事要做,與黔北小說、開陽都有差距。首先是隊伍太散,縣內沒有領軍人物鼓與呼;其次是沒有衝擊時代的大作品,也無其它文體支撐;三是缺乏批評意識,更沒有高水平的評論家。

——選自《覺醒與回聲:納雍詩人訪談錄》(蔣能著,團結出版社,2017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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