揀盡寒枝不肯棲,孤鴻為誰?
自你走後心憔悴
白色油桐風中紛飛
落花似人有情 這個季節
河畔的風放肆拚命的吹
無端撥弄離人的眼淚
那樣濃烈的愛再也無法給
傷感一夜一夜
當記憶的線纏繞過往支離破碎
是慌亂佔據了心扉
有花兒伴著蝴碟
孤燕可以雙飛
夜深人靜獨徘徊
當幸福戀人寄來紅色分享喜悅
閉上雙眼難過頭也不敢回
仍然揀盡寒枝不肯安歇微帶著後悔
寂寞沙洲我該思念誰
一首歌,一個故事;一首詩一種人生。今天梧桐與大家分享的是台灣歌手周傳雄的一首流行歌曲,當時繼他的《黃昏》之後火遍整個中國。這首《寂寞沙洲冷》是一首融合中國文化和印度西塔風情新式情歌。這首以戀人分飛為主題的單曲,表現出寂寞、孤獨的格調和落寞意境。歌詞中,對「花兒伴著蝴蝶,孤雁可以雙飛」的期盼,被「黃昏佔據了心扉,夜深人靜獨徘徊」的氛圍襯托著,顯得無奈又感慨。
其實這首流行曲歌詞的藍本是來自宋代大文豪蘇東坡的名作《卜運算元 黃州定慧院寓居作》: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
誰見幽人獨往來?
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
揀盡寒枝不肯棲,
寂寞沙洲冷。
關於這首詞,還有一個美麗而凄涼的故事:惠州有個溫都監的女兒,頗有色,年十六,不肯嫁人。蘇軾寓居定惠院,每到他深夜吟詩時,總有一位美女在窗外徘徊。當推窗尋找時,她卻已經翻牆而去。此情此景豈非正是蘇軾詞上闋所寫:「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由此說來,句中的幽人該是指那位神秘美麗的女子,上闋則是記錄此事了。
當時蘇軾六十幾歲,張先七十還納妾,六十歲也不算什麼的。但他並沒有納那個女子為妾,卻物色王郎之子與她為姻,最終使她鬱郁而亡。這個女子好象是為蘇軾而存在的,在蘇軾離開惠州後,女子就死去了,遺體埋葬在沙洲之畔。當蘇軾回到惠州,只見黃土一堆,個中幽憤之情可想而知。於是,就賦了這篇著名的《卜運算元》。由此可見,此首詞的下闋是為了紀念那女子而寫:「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這是一個感人肺腑,催人淚下的愛情故事。且不論其可信度到底有多高,這個故事在當時深入人心是肯定了的。
現今一般以唐圭璋先生的注釋為準。其實此時的東坡,從「烏台詩案」中死裡逃生,遠離親朋好友,孤苦無依。常以孤鴻自詡,經受一場無罔之災,深刻影響了他的性情與思想,適時寫的這首《卜運算元》,文風不免哀怨,意境凄美。詞中沒有具體的地點,具體的人物,「幽人」也給人一種飄渺不定的感覺。其實「孤鴻」,「幽人」都是蘇軾的自喻,訴說著他對自己受排斥和迫害的悲憤與凄涼無奈。
胸懷大志,卻懷才不遇,鬱郁不得志。可他寧願「揀盡寒枝不肯棲」,也不願因挫折而隨波逐流,與庸俗小人同流合污。體現了東坡孤傲不群的個性,他寂寞又清高的風骨躍然紙上。然而正是這種寂寞,屢屢的挫折,凝練了蘇軾曠達不屈,疏懷自解的亦儒亦庄的風格。此詞很受後人推崇,「語意高妙,似非吃人間煙火語。」,而「非胸中有數萬卷書,筆下無一點俗氣,則不能到也」。
現代與古典相結合總能生出許多令人驚艷的東西的。(比如N年前的那首《濤聲依舊》,也是取的《楓橋夜泊》這首古詩的意境。)周傳雄就是借這首意境高遠,文風清奇之詞寫盡男女之情,表達痛苦傷感、清高自詡的意境。從歌詞「有花兒伴著蝴碟,孤燕可以雙飛」也體現出歌者對愛情的渴望。歌詞極具詩情畫意,實寫與虛寫相結合,出筆不凡,確實是一首難得的經典之作。
【梧桐詩影】
梧桐聽雨
吳桐
人說梧桐多寂傷,
我言沐樹好徜徉。
時有彩鳳翩翩舞,
閑雨敲葉聲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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