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散盡,真善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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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一個人看了《芳華》,結束後雙眼濕潤,內心五味雜陳,有一種強烈的表達慾望。
那個年代,我沒經歷過;但那段歷史,我足夠了解。文學史上著名的"傷痕文學",就是反映那個年代,而嚴歌苓從來是個好的故事的敘述者,但她的作品只是追憶,缺乏深度和反思。但好在這部電影中,作了一定的反思。
那一帖帖暖色的畫面,活色生香的舞姿,青春洋溢的笑臉,有多唯美就有多殘酷,因為最終芳華總在剎那間。
優秀的作品一定是時代的悲歌,《芳華》中我們看到個體在集體中的失語,她們的青春糾結,擰巴,灰暗,鮮有亮色;她們的芳華被時代的洪流抖落,滿目瘡痍,整個影片顯得沉悶而灰暗,但不妨礙我們感動,我們記住了劉峰的好,記住了何小萍的善,而最後他們的相擁更讓我們淚如雨下。
不管過程有多殘酷,結局有多麼令人唏噓,但影片能讓我們記住感動,記住真善美,在這娛樂至死的年代,已經非常難得。
一
時光可以偷走一切,唯獨不能偷走善良
劉峰,那個年代永不褪色的存在,吃別人選剩下的破餃子,干其他人不願意乾的臟活。
文工團大大小小的房間里,留下了他太多的身影,他修過牆,堵過老鼠洞,換過女生宿舍的爛木條。他是行走於文工團里的活雷鋒,哪裡需要他,他就在哪裡。
班長結婚沒錢,他親自做了沙發送給他;手錶維修太貴,他認真研究,自己維修;人們嫌棄何小萍身上味重,他忍著腰傷幫何小萍完成托舉。
有很多人批評劉峰太完美了太善良了,沒有人味兒,這批評是多麼的淺薄,在我看來,不了解那個年代就不能隨意評價劉峰這個人,那個年代,不像今天,沒有徹底壞掉濫掉的人啊。
劉峰的善是真實的,也是極致的。他甚至可以為了別人更需要,選擇放棄繼續深造的機會。
多年後,混跡於社會的底層,在看到林丁丁發福的照片,他選擇一笑而過。哪怕他的一切拜林丁丁所賜;哪怕他的深情被辜負;哪怕他的生活如今一地雞毛;哪怕時光偷走了他的芳華,偷走了他的一切,可唯獨沒有偷走他的善良。
這種善良是偉大的。
二
一個始終不被善待的人,最能識別善良,也最能珍惜善良。這句話是對何小萍一生最好的概括。
她為了能夠被善待,選擇和被打成右派的父親「劃清界限」,滿懷希望地走進文工團,以為在那裡可以重新生活,以為在那裡可以被人善待,可惜她太高看了那個時代,她依然與身邊的人格格不入,依然受盡惡意的嘲諷和欺凌。
也許,劉峰是她生活里唯一的一抹亮色,但她覺得劉峰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她配不上他,這像極了我們在青春年代,曾經卑微地不計結果地去愛一個人,這種愛讓我們似曾相識,更讓們嘆命運不公。
命運待她太薄,她的父親被關到死都沒有平反,甚至遭到她母親的嫌棄,因為比別人更能出汗,從小到大都被欺負。
可是,當劉峰因「觸摸事件"被調離時,她是多麼的絕望和無助啊,她開始和整個文工團絕裂,她鼓起勇氣大聲喊出來,說要為劉峰送行,遭到如此不公,面對一直向她發難的集體,她頂住了壓力,仍然堅持內心的善良和勇敢。
何小萍的一生都沒有得到過別人的尊重,以至於戰爭結束後陰差陽錯成為英雄,這把她逼瘋了。
觀看文工團的最後一場演出時,她跟著旋律在草坪上獨自起舞,讓我們潸然淚下。
時間永是流駛,歲月永是變幻,有千千萬萬個像何小萍一樣的人,在時代的洪流里如塵埃一般遊離、不知所措,可她們依然憑著可憐的自尊,心底的善良,心中可望而不可求的愛戀卑微堅強地活著。
這才是《芳華》想要表達的所在。
三
我們追求善良,從來不是為了回報
中國老百姓只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其實我們做善事,從來不是為了回報,是為了身心的自由,是為了靈魂的救贖,早在多年前,電影《肖申克的救贖》已告訴我們一切。
曾經我們信奉真善美,曾經我們為中華崛起而讀書,曾經我們敢為人先,為是社會主義接班人而自豪,長大後,卻發現很多安分守紀踏實工作的好人,只是過著平凡的一生,而那些耍奸作惡的小人,反而活得風生水起。
我曾對惡人遲遲得不到報應,感到非常困惑。
後來我還是想通了,這個世界又怎能缺了惡人,否則上帝都覺得無趣。
如果你心懷善良卻被人傷害,那不是你的錯,是這個社會的錯,是上帝的錯;就像在戀愛中你的一片真心卻餵了狗,你沒必要難過,更不可把那傷疤變成害人的獠牙。
沒錯,這個世界污濁不堪,足夠寒涼,人情淡薄。你抱怨人間缺乏溫暖;你責怪世間鮮有真情;你慨嘆此生多寒涼,可你自己溫暖了嗎,善良了嗎?原來你是這個寒涼世界的最大幫凶。
如果說這個世界足夠讓我們絕望,我們更不能鐵石心腸,我們總得給後代留下點光亮,讓他們在這個世界感到不再孤單。
嗚呼,我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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