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期:民間故事《陰陽仙》作者:許海民/半城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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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許海民,男,漢族,網名(半城煙沙),中華詩人協會會員,七十年代生於內蒙古開魯縣,喜愛文學,尤善古體詩詞,部分作品發表於《中華詩人》期刊,蕪湖《滴翠詩叢》期刊,重慶《野鳥》詩刊,山東《詩壇》雜誌等紙刊及網路平台。曾榮獲詩詞世界盃第二屆中華詩詞大賽一等獎,中華詩人詩社理事。
《陰陽仙》(民間故事)
半城煙沙*
2015-8-28 15:23
縣西五里鋪的張聾子倒是個熱心腸人,誰家的小孩驚著了嚇著了,找他寫個聚魂碼,拿回家去燒了,小孩一覺醒來也就好了。張聾子的這些本領還是得了家傳陰陽仙的略許皮毛。
張聾子的父親張玉貴深得祖傳陰陽絕學,人稱「張半仙」,張家上幾輩人都是遠近聞名的陰陽先生。
那年的隆冬時節,一日清晨,吃罷早飯,張玉貴吩咐老婆:「把我該用的東西都放進搭鏈里」。「怎麼?要出門嗎?」「是啊,今天正午有人來接我…」。
果然正午時分來了一輛三套馬車,到了院里下來一老一少兩個人,提了些花紅酒禮。進屋落了坐,來人開口聲稱叫李旺財,家是老河南大窪的,老嫂子病危多時了,怕是中了邪,已經半個多月不吃不喝不睡,整日的胡言亂語,三五個壯漢也摁捺不住…。
張半仙聽了,略為沉吟。問了病人的生辰八字,又合了來人的時辰,按陰遁九局起盤,袖裡吞金屈指掐算,片刻說道:「令嫂已亡七日,現在是邪魔作崇,可你來的不巧,今天是十一月初三,甲子日,屬於四逆日,不利出行。況且又逢建日,黑道凶煞,不易出門…」。無奈來人苦苦哀求,張半仙面鎖愁雲,收拾東西隨來人出了院門,吸了東方生氣一口,做了三橫五縱遁地法術,方始上車而去。
來到病人家中,推開院門,見一六旬婦人披頭散髮,臉面青紫,雙眼流著膿血,手持一把菜刀,赤著雙腳,殭屍般跳躍,口裡喃喃自語:「我家深居終南山,不愁吃來不愁穿,兒孫個個會打洞,不求功名不做官…。」聽得院門聲響,揮刀跳躍著撲去。口裡直罵:「好你個小張三,又來追魂索命?看我今天砍死你…。」
張半仙早有提防,拉出一尺三寸長的桃木劍,望空中一划,一聲雷音,那婦人手中的菜刀便飛了出去,隨後一口硃砂真氣噴在了婦人的臉上,那婦人便直挺挺地望後摔倒。口裡還直罵不已,露出了森森的白牙,那從眼裡流出的膿血混了硃砂飛沫,塗抹了整張鬼臉,越發顯得猙獰可怕。張半仙顧不得許多,從袖口抽出一張神符貼在了婦人的腦門,於是那罵聲也終止了。張半仙吩咐李旺財搭靈棚,收屍入殮。卻不得碰觸婦人腦門的神符。
張半仙自去西屋立了香案,正中供奉太上老君,下首供奉了蛇仙,狐仙…。卻無葯童,東家甚是不解,卻沒敢動問。是夜子時,(11點12點)張半仙焚香上案,擺了桃脯果乾杏脯果乾各一盤,兩盞紅燭。扙桃木劍指點艮門,(東北方為艮門,乃鬼之所聚也),口含硃砂念動神咒。掬來鼠精魂魄,用七根銀針將其魂魄釘在牆上。
次日出靈,殯畢。張半仙起程回家,臨走再三叮囑李旺財,西北屋牆上的銀針釘著鼠精魂魄,百日內千萬不得亂動。
一晃月余,漸近年關,臘月二十四,民間習俗掃房日。大抵是清掃房屋的衛生,李旺財家也不例外,發了喪,也準備過個順心年。於是家人也在二十四這天忙碌著打掃房屋,清除蛛網灰塵,不曾注意,一掃帚劃落了釘在牆上的七根銀針…。
銀針劃落,鼠精魂魄得以逃生。看看年進三十,吃了午飯,張半仙吩咐老婆:「把我的東西收拾一下,都裝進搭鏈里,看來這個大年夜我是不能在家團圓了…,如果正月初十我不能回來,就在家裡給我發喪吧!」老婆兒子自是痛哭不已,規勸他不要去。張半仙安慰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惹下的事,不去哪行啊?」
子時其黑如墨,北風卷雪!張半仙家的院子里來了一輛騾子車,下來兩個僕人模樣的青年男子,青衣小帽的打扮。見了張玉貴只說家裡有病人,主人安排特來請先生…。張半仙收拾東西告別了妻兒老小,跟來人坐車出了院門,沒走多遠,車子騰空飛起,望西南一縷青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半個時辰,車子落了地,一座高大的門廳,樓瓦亭台,裡面人聲鼎沸,燈火通明。張半仙下了車,回頭一看,哪裡是什麼騾子車,一隻大耳兔子拖著一個破碎的花圈…。
兩個僕人引領著張半仙進了院子來到正廳,但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坐在正中,兩邊站著僕人婆子,一個骨瘦如柴面色蠟黃的少年斜靠在下首的太師椅上,椅子下面拖著一條長長的老鼠尾巴。頭也抬不起來,眼也睜不開,有氣無力地喘息著…。
老者見張半仙來了,頓著拐杖聲色俱厲地說:「你啊,可惡的張三,下手也忒狠了吧?我有七個兒子,六個死在你的手裡了,難道這個你也不放過嗎?」
張半仙回道:「你兒不修正道,禍害生靈,」老者說:「今天請你來,就是要挖出你的心肝,為我兒報仇…。」張半仙略微沉吟片刻,對老者說:「也罷,都是冤孽債,我來了,也沒打算活著回去,今兒個是大年夜,讓我在臨死前再給祖宗燒柱香吧?」
白髮老者點了點頭,張半仙又說:「我不能在你的廟堂祭祖,」張半仙來到院外,習地擺了香案,上了三柱香,從搭鏈里拿出一盤油炸乳鴿干,一盤油炸乳燕干,一盤桃脯果乾,一盤杏脯果乾。點燃兩根紅蠟燭,立於香案兩側,一撮香灰混在硃砂里暗暗含在口中,默默念動神咒,掬請蛇仙狐仙…。左手暗藏神符,右手緊握桃木劍,老者看出苗頭不對,大喊:「快架油鍋,炸了他」。
四下里的僕人婆子一擁而上,張半仙一口硃砂真氣噴出了萬道光芒,桃木劍一揮就是一道靂閃,左手劈處隱有雷音,所到之處火光四起。白髮老者慌亂間中了一劍,又被張手雷劈個正著,葬身火海。餘下的鼠仆鼠婆死的死傷的傷,四下逃竄。張半仙望著滿山的熊熊大火,收了法術,斜靠在一塊岩石上,閉目養神靜待天明。
過了正月初十,張半仙的老婆見人還不回來,料定凶多吉少,按事先吩咐發了喪,埋了個衣冠冢,過了三期,又過了五期,到了百天,張半仙衣衫襤褸滿麵灰塵地走了回來。家人自是欣喜萬分,張半仙卻獨自收拾了陰陽書籍,捉邪的器具,統統放在院子里,一把火全部燒了。告誡妻子兒女,從此洗手務農,再不染指陰陽。
張聾子自然沒能學成陰陽師,所幸得了點陰陽學的皮毛。倒也造福了一方百姓。
後記:這個張聾子確有其人,在我童年的記憶里,父親常外出耍手藝,掙點零錢填補家用,也因此結識很多江湖藝人,張聾子就是其一,這個人曾經來過我家,究竟長什麼模樣,會些什麼手段,也都一併隨著時光忘記了,至於張半仙是否真有那麼大的捉妖本領,現在的我也無法考證了。
2015年8月28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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