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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至南極,踏入夢想之地

追風潛海,漂至南極

一百多年前挪威探險家Amundsen Roald擊敗大英帝國海軍軍官探險前輩Grant Scott第一個到達南極。這一直是我非常感興趣的一段歷史,南極大陸也很早就列入我的旅行清單。現在每年訪問南極洲的遊客已達3.2萬人,絕大多數都是乘坐百人以上的郵輪前往,訪問固定的旅遊景點並有諸多活動限制,這不是我喜歡的旅行方式,直到我找到比利時探險家Dixie,他安排我用最原始的方式訪問這片極地大陸,我才真正踏上這片夢想之地。

風暴前的平靜 · 狂野的德雷克海峽

Dixie花了好多時間與努力,從比利時政府那裡申請到了所有的活動許可。每年僅有不到1%,不超過200的人選擇乘小帆船來南極航行,除了更多的航程與活動安排上的自由,找到理想的地點風箏衝浪、滑雪、自由潛、上岸野營則更是大郵輪絕對不可能提供的,而且有些絕美的港灣也只有小帆船可以出入。乘傳統的風帆航海去南極大陸有不小的風險,以多風暴聞名,被稱為全世界最危險的航道之一的德雷克海峽,是航海去南極的必經之路。這段航程讓我有些矛盾,我希望風平浪靜,但又很想體驗真實狂野的德雷克海峽。

我們一行四人抵達了阿根廷最南端的烏斯懷亞港口,天陰陰的下著雨,Dixei介紹了荷蘭籍船長Mark和他的加拿大籍航伴Caroline認識我們。在我把行李搬到帆船上時才意識到,這隻僅僅15米的小風帆比我想像的要小多了,7個人將在這狹窄的空間里生活兩三個星期。

清晨7點,帶著興奮與忐忑的心情,望著遠處黑壓壓的烏雲,我們揚帆起航。由於航行中要不斷調整風帆,避開航道中的障礙物,所以船長安排了雙人24小時值班制度,船長和Caroline每4小時換班。我,Dan,Kimi,Dixei和Jessea每2小時換一班。

在航行至開闊海域的前幾個小時,幾乎沒有什麼風浪。傍晚,我們駛過智利最南端僅有10戶人家的Puerto Toro,這時開始起風,船傾斜著頂著側風前行,午夜時風浪開始加大,這時Jessea一次班還沒值就早已經倒下,吐了好幾次。

真正進入德雷克海峽是第二天上午,在我值第4次班的中午時段,德雷克海峽的強風已經達到三十幾節,帆船以40度斜角一次又一次切進海里,掀起的大浪時不時沒過甲板。驚險的白水衝浪我玩過多次,就是最險的五加級白浪,持續的時間也僅一兩分鐘就過去了,每次都覺得沒過夠癮,這次可好,感覺就是陷入四五極白浪里,而且不知何時是盡頭。就在這時,和我一起值班的Caroline開始暈船狂吐不止,看她渾身冷得發抖,隔十幾分鐘就看一次表等待換班。這時我們喊起船長,一起開始減帆,減速,縮小船的傾斜角度。下午Kimi值班時還沒出來就感覺不行了,她嘗試著迎著寒風,讓浪花濺在臉上保持清醒,但一回艙也開始暈吐。到了晚上我值班時,嘗試著用手機記錄當時的海況,雖然系著安全繩,但沒頂的大浪讓我感覺分分鐘會被甩出去,難怪沒看到過多少真實記錄德雷克惡劣天氣的視頻。當我渾身濕透了和Dan換班時,感覺他精神也很萎靡,果不其然,超級Dan沒一會也暈吐在上面。剛剛進入德雷克不足一天,7個人暈倒了4個,船長也接近崩潰邊緣。

次日清晨我第6次值班時,風速已經達到了36節,大浪一次又一次沒過甲板,帆船時不時地成45度角從浪峰上被旋轉地甩下,我感覺船隨時會翻。這時我們都是身穿救生設備,用安全繩把自己拴在船上值班,繼續帶著速度航行開始變得危險起來,和我一起值班的Caroline叫醒船長,我們三個一起把帆全都降了下來,船長決定停止航行靜等,希望等冷空氣團過去之後,風速降到30節以下再走。我們開始在30幾節風浪中左搖右擺,體驗著名的德雷克顛簸(Drake shake)。這是航行中最驚險的時刻,沒人抱怨,每個人都堅持著。10個小時後,下午我第7次值班時,船長決定升帆向西行駛,跑出冷空氣團影響,換帆於傍晚開始向145度東南方航行,這時影響我們的風暴接近了尾聲,德雷克的脾氣開始變得柔和起來。航行進入第5天傍晚,我第12次值班時,下一場風暴的前峰已經開始衝進了德雷克海峽,船又開始傾著斜角,頂著近30節大風在風雪交加中,以8到9節的速度飛快地趕路,時不時沒頂的大浪迫使船長降帆減速。

航行進入第6天的清晨4點,我再次值班時,南極大陸的Ghent和Smith島已經出現在視野中,清晨的陽光灑落在冰川與白雲覆蓋的Smith島上,平靜的海面開始有各種鯨魚出沒,認得出的有大翅與虎鯨群,成群跳躍的Gantoo企鵝,散落在海上雄渾壯觀的冰山,浮冰塊上的海豹,有一種仙境之門緩緩開啟的感覺。我們每個人都跑了出來,擠在甲板上像小孩子一樣開心快樂,久久不肯回到船倉。

終抵南極 · 冰潛嬉戲

六天五夜,穿越德雷克海峽之後,我們繃緊的神經在到達天堂港後終於鬆了下來。晚飯我做了傳統的北方菜紅燒五花肉、大蒜肉片燒茄子配上專門帶來的台灣大米飯,開酒慶祝我們在南極的第一天。環繞天堂港的冰川,山體陡峭,風景絕美,呈雪崩狀。從山體滑到海邊的冰川,敞著一道道幽藍裂縫,與海面連接處是幾十米高的冰崖,神態各異。

我們想離近點拍照,但船長無論如何不肯靠近這些冰崖,也不讓我們在這裡冰潛。就在我們一再要求船長開近點時,整塊的冰崖毫無徵兆的突然塌陷,轟隆隆如高樓傾覆,掀起的大浪讓我們幾百米外的帆船左右搖晃。這要是被砸著,絕對是九死一生,我們立刻誰都沒話了。航行的下一站是15海里外的Cuverville島,這是一片安靜的港灣,港灣里有很多形狀各異的浮冰,周圍雪山上有成群結隊的企鵝。Kimi和Jessea興緻勃勃地去爬到處都是企鵝的雪山,我在山下開始為風箏衝浪做準備,從海里跳上岸的企鵝,在搖搖擺擺地往山上爬之前,總會好奇地盯著我。

南極的天氣像小孩的臉變化無常,因為風突然停了我們不得不放棄風箏衝浪改為冰潛。這裡的水不深,能見度不是很好,布滿浮冰的海面洋流很大,浮冰好像不是斷裂後不斷融化的冰山,而多是解凍後斷裂的海面,冰面平整而且有厚厚的積雪,我們在浮冰中穿梭,冷了累了就跳上浮冰休息曬太陽,三三兩兩的企鵝會時不時地跳上我們休息的浮冰,晃晃悠悠地轉身再跳回海里,海豹完全無視我們的存在,我們躺在海豹邊上睡午覺,它頂多抬頭看你一眼。

玩得好盡性,我們也隨著浮冰被洋流沖了好遠。布滿浮冰的海面在湍急的洋流中瞬息萬變,讓船長開始擔心我們的航道有被浮冰塊堵住的可能,我們冰潛剛剛結束,他就決定離開這裡,一路向東航行了幾個小時,傍晚停在了Foyn港彎北邊的Enterprise島,這裡有一艘叫Governor的挪威捕鯨船,100年前在這沉沒,高高聳起的船頭周圍盤旋著成群的海鳥銹褐色的船骨與環繞的冰山構成和諧安逸的畫卷。

登島野營·體驗最古老的滑雪

吃過早飯,我們把帳篷與行李分配到四個雪橇上,Dixie與船長開著橡皮艇,在附近尋找安全的登陸地點,近膝深的積雪在陽光下蓬鬆柔軟,一步一個深腳印地爬了兩個小時才到山頂。一塵不染的白雪在視野開闊的山頂鋪陳開來,與遠方的白雲渾然一體,我看到二十幾隻大翅鯨在進食,吃南極盛產的磷蝦。

我上山帶了滑雪單板,專門負責在這片千年老雪上H畫線,一個人在南極陌生的領域滑雪,多少還是有一些緊張。如果你帶著速度衝上一個雪坡,後面等著你的也許是絕壁斷崖,也許是深裂的冰川,所以小心謹慎是必需的。

這裡沒有纜車,怎麼下去的就要怎麼上來,下一趟兩分鐘,爬上來要兩個小時,儘管常年上山下海釆摘漁獵練得一雙鐵腿,上上下下滑了幾趟也累得我不想動了。南極的夏天,溫差變化極大,到了午夜時刻,寒氣越來越重,天邊的冰山被落日盡染,站在山頂遠遠地望著下面,悠然自在的鯨群在墨藍色的海里翩翩起舞,噴起的水霧與緩緩落下的鯨尾此起彼伏。

在南極冰潛是很有危險的,相當於你行走在一座隨時可能崩塌的大樓下面。因為你不知道這座冰山什麼時候會崩塌斷裂,什麼時候會突然翻身。大一點的冰山翻轉時會產生吸力很大的下旋流,不小心被捲入其中想及時逃生並不是很容易。所以一般在南極冰潛的安全指導,都會要求你離開冰山的距離是冰山高度的三倍。

野營後航行前往Mikkelsen港的途中,我們找到一座看似很安全的冰山,決定嘗試濕衣冰潛。這次冰潛不僅能見度不好,而且快要結束時還發生了意外,當時我正要下潛,忽然聽到船長和Dixei大叫,我條件反射地迅速遊離冰山,Dan反應過來後,也跟在我後面逃出來,這時冰山轟地向我們砸下來,十幾米的底毫無預兆地翻轉,真的像大樓傾覆,雖然緩慢但狀態恐怖,同時也明顯地感覺到向下的水流。有了這次經驗,在之後幾天我們縮小了可潛冰山的選擇。

在Mikkelsen洋流湍急的島外,我們找到了能見度很好的冰山,洋流不斷衝擊的水下冰面,形成均勻的淡藍色魚鱗盔甲紋,冰山溶解發出連續不斷的短脆斷裂聲,冰縫中幽藍光影奇幻而詭異。冰下世界迷人的圖案,魅惑人心的色彩,和這片世界隨時會突然崩塌的預期,讓我在緊張的冰潛中時刻保持著謹慎。隨後的幾天,我們繼續在南極冰潛並一路向西航行,風箏衝浪在我們航行到Potters灣時,也終於找到了合適的機會,在30節的大風中從上午一直風衝到傍晚。

南極之旅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盡頭,由於南極的風暴還在繼續,我們選擇包專機返航。帶著滿滿的記憶和對100年前征服南極前輩們的敬意,安全歸來,親歷狂野的德雷克海峽與絕美靜謐的南極大陸,讓我從此對它們的看法發生改觀。

微信編輯:裴雅

圖片作者:Dan Silveira Edmund J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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