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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其實很短,請別說後會有期

前段時間,老班長到貴陽來和我打了一夜麻將,打麻將之餘說到同學聚會的事。他說雖然他是班長,但與其他同學聯繫不多,我聯繫應該多些,看看什麼時候召集一下,畢竟大家畢業都有八年了,再晃兩年,就十年了,怎麼說也得來個十年聚會啊。

他說得沒錯,在大家眼中,我算是與其他同學聯繫「比較多」的那個人了。

只是說來慚愧,我暗地裡扳指一算,所謂比較多,也差不多等於屈指可數。

想想四年同窗,朝夕相處,誰跟誰誰誰,誰那誰誰誰,都清清楚楚,跟親兄弟親姐妹似的。一畢業,說走就走,說分就分,於是天南地北,各自相忘於江湖。在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我稍一回憶起來,還能想起他們的模樣,但對比自己,應該已非我想。

拿大飛來說,以前同一個寢室的,撲克牌都不知道一起玩爛了多少幅,我和他現在相距也就兩三百公里,但畢業後,我們基本上就沒有再見過面。前段時間看他發在網上的照片,變成了一個大胖子,完全不見曾經在球場上健步如飛瀟洒自如的半點影子了。

傻鳥呢,上下鋪的,現在知道他,還是通過他老婆的微信才了解一些。

至於胖子,曾經還和他打過架,兩年前,僅止於在QQ上聯繫過。

同個寢室「睡在上鋪的兄弟」的都這樣疏遠,更不要提其他人了,張三李四王二麻子,在記憶中的排位,差不多都變成了路人甲。同窗有誼,但若無特殊,幾無打擾。

大學畢業後,我見過的同學,說來也有那麼幾個。比如小玲,一個湖南姑娘。我和她見面挺特別的,那是二零一一年,貴州冰災,公路封路了,車無法行駛,因為與新華社某記者合作,我需要去拍一些冰災現場電力搶險的新聞圖片,於是我搭火車去,搭火車回來。拍完照片,在回來的火車上,我接到她的電話,說她路過貴陽,要轉車。

我問:你轉車的話,大概要在貴陽停留多長時間?

她說:差不多四五個小時吧。

我忙又問:你多久到貴陽?

她說:還有差不多一兩個小時的樣子。

我心想,那還好,至少見上一面是沒有問題的。

後來就聊到,她在哪個車上,從哪裡來。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媽的,我們在同一列車上!

就這樣 ,我們見了一面。五個小時以後,她的列車來了,她要回湖南老家過年。這一走,至今沒有見過面。我們那時見面,她還是單身,現在已為人母。我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搞不好彼時彼刻,我們不僅為人父母,還為人爺爺奶奶了。

前幾年,因為工作原因,我天南地北跑過很多城市,不知道有沒有其他同學,和我同搭一趟航班,同乘一列火車,但是因為沒有聯繫,錯過了見面的機會。當然,這樣的小概率事件,只能用緣分兩個字來解釋。畢竟,這樣的緣分屬於千萬分之一。

當然,大學畢業至今,我見過的同學不止小玲一位,除了同在一個城市的幾位之外,也有一些同學遠道而來,在貴陽棲息片刻,得以小聚,只是宴終人散,歲月無聲。

說真的,人生走過三十年,我不知道自己認識的人到底有多少,但是,在記憶里留下痕迹的,知道有這麼個人,還能隱約記得起名字,或者想得起模樣的,應該數以千計。如果再加上那些曾經認識的,現在想不起來的,數以萬計都應該不算過份。只是這些人,在我們的生命里一閃而過,就像流星對於天空的緣分一樣,只是一瞬間的時光。

後會有期只是美好的願望,在現實的情況下,此別已示緣了,後會多半無期。

好朋友小柯,他曾經暗戀過一個初中的同班同學,此後數年,念念不忘,最大的願望是想看看她現在是什麼樣子。只是小柯雖然又去了曾經的學校,還去了她的家鄉,但她已經搬走了,再也沒有她的消息。哪怕刻意,也追不回那一段想要挽留的緣分。

小柯特別沮喪,說:其實我也沒想怎麼的,就想再看看她罷了。

我說:見面也是需要緣分的,或者,她現在應該過得很好,不想被打擾吧。

不管怎麼說,當初輕描淡寫的分別,現在雖非生死,卻也可能永不相見了。

其實我自己也是如此,有很多不捨得的人,一樣一朝離別,後會無期。

我的小學後面幾年,是在一個叫苦竹寨的山村裡度過的。在這裡,我有兩個很好很好的朋友,一位是我的小學老師汪忠和先生,一位是一個叫文竹的女孩子。汪老師可以說是我的恩師,在轉學到這所學校之前,我是一個混世大魔王,曾經在教室里撒尿拉屎抗議老師。轉校來到這所鄉村小學後,汪老師待我如同父子,在他的鼓勵下,我完成了蛻變,並從此以後,一直以優秀學生的形象直到大學畢業。記憶里,汪老師一直在鼓勵我。

比如我做錯一道題了,他不會批評,而是說:「你肯定會的,就是有點大意,如果你能每次做完後,仔細檢查一下,肯定不會錯,你是我見過最善於學習的學生。

從此以後,我幾乎年年都拿全校第一名,並且他帶給我的自信心讓我受益至今。

我一直想,有一天我有出息了,我會去看汪老師,會讓他為我感到驕傲。

畢竟,雖然我讀了很多年的書,經歷很多的老師,在內心深入,他才叫恩師。

很遺憾,在我升入初中的第二年,他就患病去世了,特別突然就去了。

這麼多年,對他的感激,也只能偶爾通過文字聊以自慰。

至於文竹,她比我們都大些,是個有些微胖的女孩。我是班長,她是學習委員,我們常常在一起討論學習的事情。其他同學經常打趣我們,說我們倆像兩口子似的。

我們之間雖然沒有什麼特別的故事,但我一直覺得她特別好,笑起來特別溫暖。很多年過去了,所有的小學同學中,我只記住她一個人的名字。但很多年沒見面了。哪怕現在站在對面,我也不會認出她來。畢竟,二十年的時間,能改變的東西很多。

這其中,包括一個人的容貌,甚至一座城市的容貌,整個世界的容貌。

後來上了初中,也結交幾個好朋友,他們甚至和我一起打過架,抽過煙,喝過酒,有一些,我現在還能偶爾想起他們的名字,回憶他們的樣子,但也僅止而已。哪怕是我早戀時的女主角燕子,我們一起走過了初中三年,但初中畢業後,也只見過一次面。

那一次見面,在我從高中學校走出來的時候,恰巧她也在學校門口。

我問:你怎麼在這裡呢?

她說:我在等我堂姐。

我問:她要來了嗎?

她說:嗯,應該快了吧,你都放學了,她應該也快了。

後來,有人喊我去打球,就去了,她留在那裡等她堂姐,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有時候 ,我會自作多情地想,她到底是在等她堂姐呢,還是等我呢。不管怎麼說,這次見面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後來,我曾經想過如果再見到她會是什麼樣子,也曾經問過與她同鄉的朋友她的情況,朋友告訴我,她好像去上海讀書去了。

不知道未來是否有緣再見,但未來總是謎,誰又能預料會發生什麼。

然後是高中,高中現在聯繫的同學還有幾個,但大多數都天南地北,很難往來。即便是常常聯繫關係比較好的那幾位,也僅止於在網上瞎扯幾句,現實中幾無交集。

很多人大概都像我一樣,人生的大部長時間,都在學校度過。從幼兒園開始,一直到大學畢業,校園生活十幾載,同窗者應該也有幾百個吧,但是,當走出學校三五年後,閉上眼睛,一個一個地數,能記得起幾個人的名字呢?寥寥無幾,更不要說見面了。

當然,我並不是說記住所有的人就一定是好事,相反,我覺得相忘於江湖,各自天涯,是最美好的結局,至少這樣的人生會輕鬆很多,沒有必要把所有的包袱都背負。

只是對於緣分來說,來了就來了,去了就去了,想起來未免感慨。

人們常將「生離死別」並舉,事實上,有很多的離別與死亡,並沒有什麼兩樣。都是有這麼一個人,曾經在你的生活中出現,但從那一天以後,一輩子後會無期了。只是生離或有再見時,死別已經破滅了所有的希望,所以前者多傷感,後者必傷悲。

說到死別,記得有一位老先生曾對我說:不因年老氣餒,不為年少猖狂,因為你不知道誰活得比誰更長。 如果覺得自己年紀大了,就不學習了,反正早晚會死,那是自甘墮落。他七十高齡時,心態依然很陽光,每天還像少年一般好學,攝影,學電腦,書法,每一樣都特別認真,每天早晨起來,還要到公園去先練習兩個小時太極拳。

我特別喜歡他的這種態度,也特別受他這一番話震撼,猶如狗血撲面而來。

那些你以為他們並不會離你而去的人,可能一不小心,就離你而去了。

那些你時時小心著,以為他們隨時會離你而去的人,可能很多年了依然還在。

終究,雖然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但這個世界有太多太多偶然的事情發生。

在我的記憶里,有四個年輕的生命飛逝而去最令人印象深刻,想到就會心痛。

第一個人叫老馬,是我們一個村子的。我記得老馬寫的一手好字,當時我們村的一位老人說,老馬這一輩子就算什麼也不會,就憑這一手字,就不愁沒飯吃。那時候我們都很崇拜老馬,每年春節,整個村子的對聯都是他寫的,給人的感覺是他特別有文化。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十八歲那年,老馬就去了。他是騎著自行車在下坡路上,被大卡車撞飛,在醫院裡搶救了兩天之後,就去了。我姐跟我講的時候,我根本不相信。

第二個人叫石軍,我高中時的同班同學。我們是尖子班,他是尖子班裡的尖子,當年我們縣的理科高考狀元。大學畢業那一年,他去山西某地考察煤礦,下到礦井底下就發生了垮塌事故,沒有再上來。這個消息,是另一個同學告訴我的,讓人想哭。

第三個人叫娟子,大學我們一個系的,一個漂亮的、經常看到她跳舞唱歌的女生。大學畢業那一年,我們都在忙參加各種考試找工作,有一天,消息傳來,出事了。她在去參加考試的路上出了車禍,當場死亡。當輔導員告訴大家這一消息時,一片寂靜。

第三個人,是我妻子的弟弟,今年重陽節出的事。他在做工程的時候,高空墜落,搶救一天之後去世的。他去的時候,我就在旁邊,親眼看著醫生筋疲力竭無能為力。

而在意外發生之前,他還在說,過兩年想來貴陽發展,貴陽氣候好,適合居住。

而在春節,我們還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再見是醫院,瞬間便永訣。

其實生命挺脆弱,挺偶然的,你根本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結束這一切。

所以,一生飽受病痛折磨的史鐵生說:「一個人,出生了,這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而只是上帝交給他的一個事實;上帝在交給我們這件事實的時候,已經順便保證了它的結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於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

不管是生離,還是死別,終究都是一種離開的方式,一種普遍的現象。

這是人力所不能阻止的。在昆明某醫院裡,一位資深的老醫生面對嚎啕大哭的家屬,冷冷地說:人都會死的,我是醫生我也會死的,有的事情,就算做了一百分的努力也沒有用。這就是命,我們能做的,就是盡最大的努力,也只能做到盡最大的努力。

這句話雖然說得特別生硬,但卻刺痛了我內心深處最敏感的部分。回想起那些短促的生命,那些短暫的相聚,都會像鋸齒一樣慢慢地撕裂我內心的脆弱,沒有誰等得起。不管是奮鬥,是行善,甚至是表達愛,都一樣。雖然我知道就算馬上行動,也未必能盡善盡美,但結束在追求的路上,也是對充實生命最好的交待了。

我想說,一輩子真的很短,請別說來日方長;世界其實很大,後會多半無期。

活好現在,時不我待,珍惜每一秒能與那些有緣在一起的人的美好時光吧。因為如果有一天 ,你們分別了,每一次輕描淡寫的分別可能也叫永遠,因為緣份很奇,生命很懸。我們都只是蒼穹里的一粒塵埃,只能做好自己,珍惜當下,永遠也參不透天意。

我未曾見過你,我也未必懂你,

我只是在言說中成就些許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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