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歲月綿長憶瓦松

歲月綿長憶瓦松

植物的骨感之美令人神往,如一株寒梅,虯曲的蒼勁的老枝,開出灼灼的紅梅,或是皎若月光的白梅,暗香浮動月黃昏。一枝長長的蘭枝上,開出一朵秀逸的白色蘭花,輕靈婉約,幾可入畫。而當一盆肉嘟嘟的植物,在你眼前的時候,你也會立刻被那憨萌的姿態逗笑,如生之初,未經任何俗世沾染,嬰孩一樣純凈。

一想起多肉植物,我腦海中浮現的是童年時山坡上的一種叫酸溜溜的植物,它多生長在向陽的山坡,初生時厚嘟嘟的,一般都生在沙石之上,一邊是嬌嫩得欲滴的綠色,下面卻是苔蘚籠地,厚厚的青苔,似乎隨手就可以抓一把地瓜皮,洗乾淨了,放到鍋里,清水加鹽、蔥就會做出一鍋美味。自然界就是如此神奇,它包容了柔嫩與滄桑,生長與死亡,互不干涉,生生不息。

一直不知道它的學名是什麼。爹說這種草叫瓦屋草,原來酸溜溜或許是我童稚時自己取的名字啊,其實它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瓦松。在南方,多是生在灰瓦上,因為植株低矮,無形之中還起了保護瓦片的作用,灰色的瓦,奶綠的瓦松,或是淡紫的花束在屋檐上,那情景真的美。無論在瓦片之上,還是在山坡之間,都有與眾不同的風韻。

小時候,和爹娘上坡,我干一會兒活,就禁不住山的呼喚,去山上,采野花,聞各種野花的香味,酸棗開花時暗香如蘭,蚊子草聞起來清心醒神,更美好的是有胖嘟嘟酸溜溜可吃。初生的瓦松是嫩綠的,經陽光照射,慢慢周身紫紅,看著就覺得天荒地老般美好。從瓦松上隨意掰下一片葉子,咬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帶著山野的清精,唇齒留香,然後是直達肺腑的清爽。從來沒想到,它的名字如此詩意雅緻。

覺得它就應該生長在山野之中,和沙石、青苔、蒿草、相互依存,還有各種草蜢、昆蟲共享天地的大美,不是屬於一個人的,一個家庭的,不是栽在花盆裡的。等它們經歷一段時光,就會突然拔高,開出淡紫而細碎的小花,也是呆萌可愛的,當花開得繁盛之際的時候,所有開花的瓦松就集體乾枯而亡。花種隨風搖曳,落在老株下面,或被風帶到遠方。它們安靜地承受冬日的嚴寒,不生長,只待來年春風來,地上已經神跡般長出許多小小的瓦松,像一隻只可愛的小貓咪,挨挨擠擠地靠在一起,幸福的樣子。等慢慢長大,又可以采來肥嘟嘟酸溜溜的葉子來吃了。春去冬來,周而復始,生生不息。

可是,這些年,山上的瓦松很少見了。偶爾見到,彷彿重回了童年,山風浩蕩清爽,如同被浣洗得一樣,沒有一絲塵埃,瓦松生在沙石之上,下面是斑駁的青苔,時光流逝的痕迹。那時候,爹娘年輕得不知道勞累。而今,他們再也回不去青春年華了,散學回家,吃過晚飯,爹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著了。我格外思念童年的山坡,爹娘在山下幹活,我在山草中穿梭,聞野花香,扎花束,吃酸溜溜,還摘山葡萄、酸棗、覆盆子,真是綠白紅藍紫,色彩繽紛,味道醇正。抓一把給娘,她笑笑,不吃。真是,這不吃,那不吃的,哪裡像個調皮的孩子啊。不像爹,有時候掰玉米的時節,就把一個玉米一頭插上小木棍,放在火上烤,又酥有香的玉米味道彌散在院子里,我們啃得嘴邊長出了黑鬍鬚,還彼此取笑,笑彎了腰,笑得肚子疼。

去年,在五老峪御洪道邊,看到五六株綠色的瓦松,肥嘟嘟的樣子,好可愛,就拔出來兩株帶回家養著,等到它開花之後,乾枯成一道站立的風景,就莫名地心疼起來,但願來年春天,花盆裡會生長出無數小瓦松,挨挨擠擠地像是一群稚子。我想問,您參加吃過酸溜溜嗎?不僅好看好玩,還好吃的充滿詩意的瓦松嗎?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雲止於水 的精彩文章:

TAG:雲止於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