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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俠客行》:師徒煮茶論道

卻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江湖局勢亦是如此。當然,如今的「江湖」,改名叫:社會。社會上有一個圈子,就有一個套路。有了套路,也就有了江湖故事。

幾年前,草根幫的「及時雨」鞏義大俠,收了一個徒弟,叫智園者。智園者跟隨師父闖蕩江湖多年,鞍前馬後謹小慎微,對師父唯恐不盡心。

這天,半路下起濛濛細雨,師徒二人來到一處茶鋪避雨,叫了兩碗茶,一盤瓜子,坐下來歇息一會。智園者兩眼盯著瓜子,突然發獃,若有所思。

鞏義大俠見了,好生納悶,便問道:「徒兒,有何心事?」

智園者有點羞澀,訕訕說到:「師父,上一次在武功山腳下的相親大會上,人家姑娘一聽說我是草根幫的,立刻就找借口溜了。」

鞏義大俠笑了:「傻孩子,你報啥幫名兒啊,以後就說你是海歸的一介浪子,讀了哈代的《德伯家的苔絲》,喜歡原生態的鄉土氣息,特回來體驗生活的,人家姑娘們會立刻對你另眼相看的。」

智園者痴痴獃獃的問道:「怎麼,我混草根幫的,還丟人了嗎?」

鞏義大俠道:「丟人倒不至於,不過你混的不是大門派,是社會小幫派。」

智園者不解:「那,江湖上的門派和幫派,還有區別嗎?」

鞏義大俠冷笑道:「呵呵,區別大了。你看人家少林、武當、峨眉、崑崙,錦衣衛,六扇門,他們都是屬於官府認可的合法大門派。而我們草根幫、丐幫、鹽幫、斧頭幫等,屬於民間的小幫派。」

智園者迷惑了:「區別在哪裡呢?」

鞏義大俠用筷子比劃一下,說到:「區別可不止一點點,人家都有實體機構單位作靠山,要麼是拿皇糧的,要麼是高高在上,享受八方香火供奉的,要錢有錢,要人有人。他們行走江湖為民請命,是精準扶貧,可以歌功頌德,是政績的榮譽;你若行走江湖為民請命,便是非法上訪,搗亂治安,居心叵測;他們搞慈善大會,可以取之於民,卻不一定用之於民;你若想救濟孤苦,取之於民,便是違反慈善法,屬於非法募捐了。」

「還有,他們泡妞是工作需要,聯絡感情,追究起來,最多寫個檢討書,生活作風問題;你想泡妞是別有用心,意圖猥褻,違法亂紀,較真的話,治安拘留!」

智圓者一時無語,瞠目結舌。

「徒兒,你怎麼了……唉,反正你個草根幫的,就別和有門派背景的去搶妹子。江湖也分三六九等,拼爹拼娘還得拼老大啊!」

過了許久,智圓者方反省過來,說道:「那如此下去,我們勢單力薄,豈不是被他們大門派吞併?"

「那倒未必,蝦有蝦路、蟹有蟹路。那些名門大派行走江湖,所謂的深入基層,一般是搞形式主義,走過場,面子工程而已。但是,若遇到救濟病危窮人,或者賑災搶險之時,還得靠我們這些小幫派出錢出力,實打實地積德行善,行俠仗義。」

智圓者訥訥道:「徒兒見識不深,照師父如此說來,我們不如退出江湖,各自散了去,無名無利,圖個啥?」

咕嚕一聲,鞏義大俠咽了杯子里的最後一口茶,緩緩說道:「傻孩子,上天有好生之德,天道也是人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怎麼退出?再說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什麼位置,就做什麼位置的事兒。只不過看你如何選擇而已,是選擇人道主義還是利己主義的區別。」

雨停了,師徒付了茶錢,便起身離去,只見倆個模糊的身影,漸漸隱沒在白霧茫茫的山間小道上。

(本故事純屬虛構,圖個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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