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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畫不會用筆?這兩位大師把技巧全教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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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儼少論用筆方法與技巧

所謂筆墨,即是用筆用墨。而兩者之中,墨主要記錄筆的運動,留下痕迹,是服務於筆的,所以用筆尤為重要。謝赫《六論法》第二是骨法用筆,說明用筆在中國山水畫中的重要地位。

學習中國畫,第一步就是練筆,要熟悉筆性、把握它的脾氣,純熟而嫻練使用它,做到得心應手,運用自如,必須要避免信筆,要做到使筆而不為筆使。

執筆方法,主要有六字訣:指尖、掌虛、腕靈。這是總的方法。但指實不是執死不動,尤其中指必須微微撥動,因為五個指頭,大指、食指、中指緊緊執住筆桿,其餘無名指和小指只不過起到輔助的作用,而上面三個指頭,中指最靠近筆尖,稍動一下,點畫之間,便起微妙的變化。

筆既要提得起,還要撳得下。執筆大中所說起倒提按,就是這兩下方面。提得起,用筆尖,撳得下,就要用筆腹、筆根。小撳用筆腹,大撳用筆根。要一撳到底,撳得重,撳得殺,不管筆頭上水多水少,或濕或干,要有決斷,無所疑忌。切不要欲撳又止,不重不透,觀望不前,猶豫不決。這樣才能達到沉著痛快的效果。尤其提撳兩者穿插互用,抑揚收放,產生節奏感。畫面就不平,有韻味。

作畫有關筆性,有的人筆性不好,有細弱、尖薄、僵硬、粗爛、甜俗等弊病。筆性關係到一個人的氣質個性。但也有可移改處,如果執筆得法,也可使筆性從不好到好。我的體會:如果在運筆時用中指撥動筆桿,運送筆尖由上到下,由左到右,可以使線條拉得長,中間有變化。而這樣筆鋒永遠在墨痕中間,取得中鋒的作用。而在運筆之間,中指微微撥動,線條便有頓挫轉折,波磔相生,可以避免尖薄、細弱、僵硬之病。

用筆不是筆桿直豎起,就是中鋒。中鋒的好處,在於豐實壯健,而無偏枯纖弱之病。所以不論寫字作畫,都貴中鋒。寫字可以用一個執筆姿勢,只要中間能換筆,就可以達到中鋒的效果。作畫要求不同,它橫拖豎抹,作用多端,因之不能永遠豎起筆桿,有時把筆卧倒,也可取得中鋒的效果。我們所謂中鋒,要求筆尖永遠在這一筆的墨痕中間,而不是偏出墨痕邊緣,做到萬毫齊力,這樣不論豎筆卧筆,拖筆逆筆,都是中鋒。

所說執筆無定法,歸根到底只是用筆無定法。然不定中也有定的一點,就是用筆要圓。圓的對面是尖薄偏枯,僵硬不糯,斷續無氣,妄生圭角。要做到圓,第一筆鋒必須永遠在墨痕中心,也就是中鋒。筆平畫是中鋒,但轉了一個彎,筆鋒偏出墨痕邊緣,就不圓,就不是中鋒,這樣必須換筆,那麼筆鋒又回到墨痕中心來,還是中鋒。不論豎筆、卧筆,都是一樣。

運用筆尖時,要提得起,留得住。畫一根線條,要用全身的力量送到底。送的時候中指向下按,同時臂腕向里拖,中指微微撥動,搖曳生姿,不是平畫過去。這樣線內就有東西,有了東西,就留得住。

筆頭的大小,不是線條粗了就筆頭大,線條細了就筆頭小,要知道筆頭大的人,即使畫了一根線條細如髮絲,它還是大的。筆頭的大小,要看它筆毛鋪得開,線條也有東西,筆頭就能留得住,也就大了。線要拉得長,圈子要圈得圓,在山水畫技法上,是基本功訓練的兩個重要方面。

中指撥動,是用筆的訣竅,但要用到創作中,必須經常訓練。其法把注意點時刻放到指上,使中指覺到有重量,而且好像有長一節的感覺。無事時,空手撥動中指,讓它本能地自會撥動,積久之後,對用筆大有幫助。此外還須訓練運腕,要求腕的運使圈得轉。就靠平時不斷地訓練畫圈圈、打圈子。把指腕運活,配搭緊密,以達到圓轉無礙的境界。訓練打圈子之外,還須訓練長線條。長線條有直線和波浪紋曲線多種,都要中鋒一筆到底,那就不止運腕,同時還要運臂,拉時腕不能靠在桌面上,正中端坐,利用腹部呼吸,沉住氣,目光盯住筆尖,執筆要較高,筆桿垂直豎起,中指微微撥動,徐徐划過去,這樣不論橫線直線,都能出於中鋒,而且能拉得長,雖到末杪而氣不竭。

古話說:大膽落筆,細心收拾。初落筆時,膽子要大,著重筆的運用,就是用筆要有變化。當落筆之前,大體中心要有個底稿,至於西部,往往畫了一筆,從這一筆的筆勢,生髮出下一筆,也就生髮出一個細部的章法來,預先想是想不出來的。所以稿子不能打得太仔細。

大膽落筆,不能筆筆好,不好的筆,要隨畫隨改,以達到筆筆能看。粗筆細筆,按筆提筆,濃墨淡墨,枯墨濕露,大體已定,回過頭來,細心收拾,不到之處,隨手勾搭,修補填空,這樣墨稿畫好,必須設色的,就可以設色。

山水畫家,偶作花卉,能夠脫去花卉畫家的老框框,自出新意,別饒奇趣。但是花卉畫家,如作山水,多不入格,其故何在?我的不成熟體會:山水畫用筆變化最多,點線上有了功夫,用在花卉上,好比有了五千兵,只用三千自能指揮如意,綽綽有餘。花卉畫上點線用筆變化較少,用來畫山水,好比只有三千兵,卻要當五千用,以少用多,當然捉襟見肘,使轉不靈。

用筆柔毫宜剛用,健毫宜柔用。尖筆不尖,禿筆不禿,做到如此,才見功力。第一靠不斷的肌肉訓練,要做到把力用到筆尖上。第二要熟知筆性,深體細察因勢利用。

筆毫是柔物,但下筆要如刀切,筆的邊緣要有「口子」。所謂「口子」,就是墨痕不是邊漸淡,而是到邊反濃,積墨凝聚在邊緣好像刀切,所以也叫「殺」。用筆能「殺」,才能沉著痛快,才能免去甜、賴、疲、瘟諸病。能「殺」之法,首先用筆要重,重要有內勁,不是用蠻力。

要做到用筆能「殺」:寫字是最好的訓練辦法,我們不能毫無目的地憑空圈圈劃劃,總有個依附,否則日久必致生厭,而且也不能全面,所以學畫宜兼學書,練習寫字。字好了,不僅題款可以增加畫面的美觀,而在畫時,對於點線用筆,幫助實多。為什麼常常遇到這樣的學畫的人,初學時畫還可觀,到後來進步不快,甚至停步不前。當然還有其他的因素,我看缺少寫字功夫,或多寫而訓練不得其法,是一個很大的因素。

畫是形象思維的藝術,一定要依附形象,就是說每筆要說明一個特定的形象,為形象服務。中國畫要要求一定程度的似,但同時也要求一定程度的不擬,還要有獨立性,抽象地發揮筆墨中熟練和巧妙地運用技法,使一點一拂,沉著痛快,虛靈,圓轉,不依附形象而有獨立的欣賞價值。這和書法一樣,積點畫以成字,而一點一畫都要獨立能看,並起來成一字,而拆開來每筆都經得起推敲,毫芒轉折,波磔互生,毫髮無遺憾。畫亦同然。

運用多變無礙而不易尋找的規律,以達到筆墨的靈與變。靈變兩者,是筆墨運用的最高要求。自古大家無有不靈不變者,做到靈氣往來,變化莫測,不見規律,而且有規律在,藝術魅力所以能夠抓住人,主要是這點。

整幅畫是許多筆畫積聚而成,所以氣息關乎筆性,反映在筆性上,有人渾厚、有人尖薄、有人華滋、有人乾枯、有人凈糯、有人板結、有人圓轉、有人生硬、有人豪放、有人獷悍,如此等等,各如其面,互不雷同。一個人生下來就有各自的稟賦,所以筆性的形成,一半是先天的,一半是後天的。

初學作畫,必須訓練用筆方法,要全身運氣把力量用到筆尖上,基本功夫打紮實,用筆既好,用墨自來。所稱墨分五彩,筆不好,決無五彩之妙,關鍵還在用墨上。

用筆首先要講求執筆法,執筆無定法,尤以在山水畫中不同於寫字,起倒提按,橫拖豎抹,變化較多。所可言者,主要臂使腕,腕使指,要腕靈活,指實掌虛,把全身力量運到筆尖上。要使筆毫既能鋪得開,又能收得攏。不論豎筆卧筆,讓筆鋒常在墨痕中間。

墨從筆出,下筆之際,筆鋒轉動,發生起倒、頓挫、粗細、徐疾等變化,其變化是利用墨來記錄下來,如果無墨,空筆轉動,不留痕迹,何以見用筆之妙,所以墨為筆服務的。至於墨的濃淡、乾濕,也是在筆頭上出效果。濕墨行筆要較快,用濕的墨筆多提起,用干筆筆多撳下,因勢利用,功夫還在筆頭上。

用筆用墨,好像兩者是並行的。實則以用筆為主,用墨為輔,有主次輕重之別。用墨之際,對紙凝神,解衣盤礴,虛心實腹,氣沉丹田,把氣運到指上,再由指運到筆尖上,同時要提高腕使筆有寬廣的迴旋餘地,提按起倒,進退順逆,橫拖豎抹,四面出峰,經過平時的訓練,使線條拉得長,圈得圓。筆頭上水分的乾濕濃淡調配適當,然後心有定力,任情行止,不論濃墨淡墨、枯筆濕筆,不為所動,惟所命之。

用筆中鋒。其間關鍵在於換筆。即一畫過去,筆毫在墨痕中間 ,但轉了彎,筆鋒就偏散,必須換筆,讓筆鋒仍舊到墨痕中來。中鋒為主,但也不排斥偏鋒的運用,順筆逆筆,筆尖筆腹筆根,都要用上,以達到變化多端的境地。

一筆粗畫,須要重按,一根細線,如同髮絲,同樣要用全身的力量,所謂提得起,撳得下,留得住。而一根線條又須頓挫波磔,內中有東西。要筆拆開來經得起看。不能有敗筆,出現敗筆,隨畫隨改,用好了筆,墨色自能娟潔光潤,濃淡穿插,層層生髮,既見筆,又見墨,達到用筆用墨的極致。

作畫用筆要毛,忌光。筆松乃見毛,然後又蒼茫的感覺。但不是筆頭幹了才見毛,濕筆也可見毛。要做到筆松而不散,筆與筆之間,顧盼生姿,錯錯落落,時起時倒,似接非接,似斷非斷,雖濕也毛。毛之對面是緊,光與平相關聯,緊與結相互生,不光不平,不緊不結乃見筆法。松忌散,不散宜緊,但緊了又病結,筆與筆之間相犯乃結。如果各順其勢,情感相通,互不打架,則雖緊不結。筆與筆之間既無情感,又無關聯,各自管自,這樣雖松而病散,如果相生相發,順勢而下,氣脈相連,雖松不散。

筆下時把精神的注意點,直灌注到筆尖上,全身之力隨著也到筆尖之上,如是筆好像刀刻下去那樣能入紙內,而不是漂在紙面。同時筆尖所蘸之墨徐徐從筆尖滲入紙內,這樣既勁鍵有力,墨也飽滿厚重有光。積點成面,面就有精神。

常見的執筆法有:一、拖筆法:執筆法是大指、食指兩個指頭在上面從相對的方法執住筆桿,近於執鋼筆和鉛筆的執筆法,所不同者,只是指頭須直一些,又不要執得太緊,拖時筆鋒同樣要藏在墨痕中間,叫做卧筆中鋒。

二、逆筆法:其執法大致和拖筆相同,筆頭在前,逆勢向上,筆尖須在墨痕中間,雖逆而仍不失其為中鋒,可以生拙的效果。三、斧劈法:執法也和拖筆法大指相同,只是執筆要松,不宜太緊。用大指、食指和中指三個指頭執住筆桿,筆桿平卧,對準自己,指頭不動,用腕向右劈斫,如斧頭劈木之勢,要明快利落,切不可拖泥帶水,不見口子。在劈斫之前,可在部分先畫上「ㄐ」形,七八個一組,俟墨未乾,順勢筆去,可多變化,得到山石的質感。

四、平括法:平括法的執筆和斧劈大致相同,所不同者筆桿更卧向紙面,使筆鋒側面平均著紙,執筆稍緊,落筆稍慢,均勻地卧划過去,斧劈法筆能短,平括法筆能長。筆頭蘸墨稍幹些,好像括在鐵的平面上,故又稱括鐵皴。五、乾擦法:執筆法和拖筆法相同,只是筆桿向右傾斜,運用中指,運轉筆桿,向下乾擦,筆痕不長,以見其毛。六、連點法:執筆同豎筆法,腕動而指不動,筆尖從空墮下,連續不斷,如雞啄米,回還往複,以成一片,又或筆桿向右欹斜,運用筆腹,連續下去,點子靠攏,如斷不斷,連成一根粗線,但和平畫過去的線效果不同,更為圓渾厚重。以上各種筆法,舉起大要,不妨生髮出去,加減變化為之。

不論豎筆卧筆,順筆逆筆,用筆中鋒,筆毫常在墨痕中間,關鍵在於提筆,一畫過去,筆毫在墨痕在墨痕中間,但轉了彎,筆鋒偏出,必須提筆。換筆時轉動腕,讓筆鋒仍回到墨痕中來。中鋒為主,但也不排斥偏鋒。中偏鋒互用,線條就有變化。用筆好,墨色自能光潤娟潔,濃淡枯濕,層層穿插,既見筆又見墨,達到用筆用墨的極致。

用筆既大膽,又細心,做到大膽落筆,細心收拾。當落筆之際,提按起側,輕重徐疾,任意徑行,信筆直下,不要有所猶豫彷徨。大體已定,而後勾搭皴染,處處到家,不能有一點放過。抓住章法上的重點之處,層層加染,豐富後重,不結不膩。其他部分,著墨不多,而筆簡意足。虛實輕重,兩相對比,要求不平。這疏疏幾筆,不多不少,要恰到好處。筆下無功夫,點畫立不牢,往往覺得不夠,遂又再加,卻又多了。所以加得上很難,放得下更不容易,如果能夠加得上,又能放得下,筆墨運用,思過半矣。

不論何種執筆法,點畫之間,要交待清楚,生動利落,而又含蓄不露。切忌浮煙漲墨,狼藉紙面,筆畫不清骯髒板結。於諸法中,以豎筆法最為常用。主要運轉筆端,為我所用,經過平日的寫字鍛煉,方能達到此境地,所以貴難。

有些人往往多用拖筆,甚至處處拖,少變化,易平薄。所以各種方法必須穿插互用,方見變化豐富。如果豎筆法有了功夫,做到中鋒而圓,那麼即使拖筆逆筆,也同樣能達到中鋒而圓,否則拖來拖去每筆皆扁,失去中鋒,筆墨單薄,索然無味。

用筆重是一個基本要求,好的畫跡,用筆無有不重者。粗壯的筆畫用筆腹筆根,一撳到底,固然重要;即是一根髮絲似的細筆同樣要運用全身力量運到筆尖上,雖細亦重。

要達到沉著痛快的效果,關鍵在於執筆。執筆無定法,尤其山水畫中,要求多樣的執筆方法,主要有六字訣,曰:「指實、掌虛、腕靈」。執筆不能執死不動,尤其中指,在運筆的同時,必須微微撥動,因為五個指頭,大指、食指、中指三個指頭牢固地緊緊執住筆桿,其餘無名指和小指,只起輔助的作用。而上面三個指頭,中指最靠近筆端,稍動一下,在點畫之間,便起微妙的變化。

中指撥動,是用筆的訣竅,為我幾十年學畫,深悟所得,但要用到創作中去,必須經常訓練。其法把注意點經常放在中指上,使中指覺得有重量,而且好像有長一節的感覺,無事時,空手運轉中指,讓它本能地自會撥動,積而久之,對用筆大有幫助。此外還須訓練運腕,要有腕的運練兜得轉,就靠平時不斷訓練畫圓圈,把指腕運活,以達到圓轉無礙的境界。訓練打圈子之外,還須訓練拉長線條,長線條有直線、波浪曲線等多種,都要中鋒一筆到底,那就不止運腕,同時要運臂。拉時正中端坐,利用腹部呼吸,沉住氣,目光盯住筆尖,腕不能靠在桌面上,執筆較高,筆桿垂直豎起,中指微微抬動,有韻律地徐徐畫過去,這樣不論直線、曲線,都能處於中鋒,且能拉得長,雖到末杪而氣不竭。要知道,線拉得長,圈子圈得圓,在山水畫的用筆上,是基本功訓練的兩個主要方面。

畫有筆性,因人而異,筆性一半是先天稟賦,一半是後天培養成。秉性關乎人的品質,古語云:[人品既高,畫品不得不高。]而畫品的高下,具體表現在筆性上。即然筆性一半是後天培養成,就應該做培訓轉化工作。第一培養好的道德品質,做一個正派的人;次之讀書寫字,多看書法名家,默識冥會,陶冶氣質,加上矮正執法筆法,這樣可以補救先天之不足。好的筆性,圓而不板結,厚而不尖薄,華滋而不偏枯,豪放而不粗野,筆鋒能鋪開,而又能聚攏不散,這樣方能達到用筆的要求。

粗筆利用按,細筆利用提,提按時用筆的兩個主要方面。不過,僅僅是重,還未盡到用筆的妙用,重之外還須動,既重實,又飛動,要做到沉著痛快,這是矛盾的兩個方面。一般來說,用筆有分墨,沉著了就難飛動,不飛動就難以到痛快的效果,兩者兼善,必須統一得好。

用筆之際,提腕、運腕、運指,務使筆有較大幅度的迴旋餘地。提按起倒,進退順逆,橫拖豎抹,四面出鋒,經過平時的不斷訓練做到使筆而不為筆使。筆頭上水分的乾濕濃淡,掌握適當,以達到濕筆不爛,干筆不枯,心有定力,不管筆頭有墨無墨,我還是我行我素,而不為所動。但做到這點,是不容易的。

一筆下去,既為形象服務,亦反映一個對象,而這一筆不僅是畫像一個東西,而它的本身,也須具有獨立抽象的價值。好比寫字,寫成一個字可以讓人識得之外,點畫結體之間,韻味意趣之高下,就全靠筆跡,亦即用骨法用筆法來表達出來。

在用筆作點時,也有各種不同的方法,如快點法,好像雞啄米,下筆速度快,一氣點成一組點子,而點點都要入紙,雖然用的是筆尖,而要每點圓渾,務求做到筆尖而點子不覺其尖。下筆要果斷,切勿遲疑,丘壑內藏,成竹在胸,要從丹田之氣噴落而出,如是乾濕濃淡,無不如志,而用筆用墨,思過半矣。

用筆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收穫,必須不斷練習書法,體會到書法點畫之美,同時進行肌肉訓練,也可以做些氣功,虛心實腹,氣運指掌,做到不用力而有力,經常以指畫圓,達到圓通自如,使畫無礙,行之既久,執筆作畫,點畫經得起推敲,密也,疏也,水到渠成,無往不利了。

在運筆的時候,一般多用中鋒,但不是筆桿直立才是中鋒,卧筆也可達到中鋒的效果,主要是把筆鋒按在墨痕中間,一筆畫過去,初時筆鋒在墨痕中間,是為中鋒,但當打了一個彎時便必須換筆,不換就成偏鋒(側鋒),形成一面光、一面毛,筆就扁薄飄浮。 作畫不一定筆筆都要中鋒,有時也許拖用偏鋒,輿中鋒穿插互用,以求變化,當用偏鋒時也要下筆沉著,切忌撩、忌飄、忌削、忌掃,偏也要求重實。

拖筆是筆尖、筆肚與筆根成一直線卧到紙上,筆毛不能鋪開,雖然有時也可以得到意外效果,但只可偶一用之,用多則感平薄少變化,若拖慣了,筆就豎不起來,要想不拖,也不可能了。逆筆,即是由下而上,自右向左寫,古人說四面出鋒,甚至說八面出鋒,不管四面八面,就是要求筆向多方面出去,前後左右,無可不拖,臂不靠紙,腕指靈活,起倒轉折,變化多端,中、偏、拖、逆同時運用,若能利用筆尖、筆肚、筆根各個部位的功能,輕重徐徐,偃捺頓挫,做到變化多方,不可端倪,才屬高手。

筆有繁簡疏密,密處不嫌其密,疏處不嫌其疏,重台疊架,千華萬筆,而畫好之後,不結不滯,筆筆清楚,墨花滋潤,黑里透光,不覺其膩,初學者一道畫過,如欲再加,即無從下手,密處不敢再加,一加即膩,總嘆作畫加得上為最難,殊不知疏處能疏更不容易,疏疏幾筆,看似簡略,而神完意足,多一筆就嫌其多,少一筆就嫌其少,筆筆頂用,不可移易。

何海霞談繪畫中的用筆

中國畫畫家的用筆,就如同歌唱家練聲、武術家練功一樣,是中國畫的基本功之一。

什麼叫用筆?

我們過去經常把用筆搞得很神秘,什麼「筆自天成」呀!什麼「妙趣橫生」呀!好多玄玄之論。雖然用筆之法多種多樣,各人又有各人的用筆之法,但要找出他的規律性,,我認為也不是那麼很難的。

從我個人的經驗來說,自宋劉松年、李唐等一直到四王及吳歷、惲壽平,我經過研究,也不過就是那麼回事。有人強調筆的中鋒,認為這是正宗,要有人強調側鋒,彷彿這就成了非正道。

那麼怎麼叫中鋒、怎麼叫側鋒?我說這中鋒,並不是把腕子挺起提高,什麼「懷抱月」呀!這筆下去才必然是中的、圓的,我不是這麼理解。我理解是:羊毫也好、狼毫也好,一蘸水蘸墨後,就容易散開,我的經驗是如何叫它擰在一起,就跟擰毛巾、擰手帕一樣,一擰到一起,這筆就自然歸納,讓它的毛毛都揉合在一起,即中鋒之謂也,我的體會這就是中鋒,並不一定什麼必須筆直如何如何才是中鋒。

對筆要善於運用。

筆的本身只是一個客觀條件,掌握和運用就要靠我們主觀了,我們不但要能熟練的操縱它,更要充分發揮它應有的作用。

一管筆,關鍵是怎麼去用。什麼叫一筆畫?眾說紛紜,但到了究竟怎麼算是一筆畫?以我看就是善於由濃到干,由這個筆鋒很圓潤,一直畫到這筆毛散開了,散開了我再把它畫合上,一個開,一個合。用筆方法沒有多少,就是一個開合。它開了,我把它合上了,合了它用著用著又開了,開了我又把它用合上,這就是筆的運用。

另一個,筆的連接法,連接法也就是轉折法。我認為不玄妙。常有人說:「瞧這人這筆力,多有勁,啪的一下就下來了。」其實不會的,他這是緩了好幾口氣以後才下來的。

有人說:「看某人的畫,象是喝得酩酊大醉後畫的,那種狂勁!」是不是呢?不是的,就說咱們齊老(白石),齊老用筆,那裡頭文章大了,畫如金鋼杵,裡邊含蓄的既有篆書又有草書,他把這筆的運用、轉換,升華到了單純、樸厚,最終,表達個性的東西突出了。

說繪畫的筆法跟書法相通,這我承認,但書法代替不了繪畫,書法於繪畫,在某一點上有益於繪畫,但很難說我這一筆下去是具體的那一家之法。書法與繪畫都有點和線,《書譜》里對點有這樣的形容:「奔雷墜石之奇,懸針垂露之妙」,說有的點下去象炸雷、象墜石似的「喀拉」一聲,有的則象是倒懸的針,針尖上有一滴垂露,這,我們繪畫能這樣嗎?因此我認為是兩回事。

用筆的續、斷關係,在繪畫中很重要。

用筆的續、斷關係,在繪畫中很重要。因為它包含著變化。在直線當中,包含有很微妙的曲線存在。若干個曲線、複線、陪襯線,最後是一根線。

中國畫是從力度、從質感、從取勢,來表現它的形的婀娜多姿,有一個整體與局部的相互聯繫的關係。千筆萬筆歸於一筆,一筆又是千筆萬筆的開始。齊白石畫藤蘿,簡而又簡,其實裡邊蘊藏著多少個主線與複線,我們學的就是要簡到最極點,其實是把這筆的性能、效果最後歸到這一點一點的,就是這一點筆觸上。

一筆之畫,怎麼成了一筆圓呢?不懂得的,一筆下去,是扁的,是死的;行家這一筆下去,裡邊不僅僅有陰陽之分,還有著潛在生命,就是氣韻。這內在的生命很難用語言來表達,這是作者對物象的理解的高度提煉概括的注入,就跟血液一樣的可貴,所以能看起來溫潤有力。乾濕濃淡,層次分明,質感都畫出來了。

好的線、點,能說明什麼呢?你點這一點,我就能知道你有沒有功夫,這一筆點這一點,就知道你的份量達到圓了沒有,功夫不到,就不圓,是扁的,扁傢伙。你看大千先生的作品,這豎筆一下,人家是圓的,既溫和,也不劍拔,也不弩張,很符合自然生長的那種氣韻。如果先用鉛筆把它的位置畫好,那是死的,神妙就在於此。要說到底為什麼上面那麼黑下邊那麼淺?我把筆也弄得上邊黑點下邊淺點,但你畫出的是死傢伙,沒有氣韻貫在其中。因為作者內在的對於自然的體會沒有,氣韻沒有。

現在有一些一勇之夫,全以氣勝,似乎很有「氣勢」,很有「力度」,「氣勢磅礴」,其實怎麼樣?內在很空虛,是故作緊張,聲嘶力竭而已,我不能那麼做,我也不願那麼做。這筆的運用,也是表達作者的學識和修養,表達個人修養和生活實踐的修養。

一定要虛心,要真誠,對藝術要真誠,否則,畫出的僅僅是畫,畫的不是心,心力又從何而起?筆力又從何而發?就更談不上筆情和墨趣了。陳子庄說:古人作畫,人老實,但畫出畫來俏皮。人心裡不靜,畫出畫來就糟雜呆板。用筆同是這個道理。

兩晉時的人勤思好詰,清懷,體現在書法上是優美;魏書跟漢書不一樣,漢書莊嚴,魏書放,發揮自由;到兩晉,追求儒雅和文人的風度氣質則完全流露於書法之中。

繪畫用筆不只是形式問題

繪畫用筆似乎是形式問題,其實還不止是形式問題,而是人的心理節奏,心裡內在的美流露在筆端,可又不是賣弄或以巧勝人,和嫵媚而多姿。有時寓巧於拙,有時寓拙於巧,拙中有巧,繪畫既要拙,同時裡邊還要有巧。

我們有的同道內心裡樸實,人也樸實、畫也樸實,但缺乏天趣。惲南田是有天趣,但缺乏沉重、古樸、實在。有人過分的虛,有人是過分的實,誰要是虛實結合的好,筆墨虛實結合的好,個人修養達到一定的高度,是不容易的。既要看著非常古拙,但又是很巧。

齊白石很巧,其實裡邊很有情趣,他很巧。把齊白石跟某人比,某人是畫也,而非藝也。某人某人,素描也,非中國畫也,非藝也,就是有一套熟練的造型和素描,你怎麼畫,反正我素描是對的,但這筆法就不對了。筆法是什麼?就是將人的內在修養行之於筆端,表達在筆頭上。

「藝」與「術」。有人是有術而無藝,有人是有藝而無術;有藝無術者大有人在,有術無藝者更多;而兼而有之達到一定高度的很少。我們在研究筆法的時候,是研究藝,不是研究這筆的性能,筆的性能只是一般的常識性問題。

為什麼有的人不能充分發揮筆的效能呢?問題出在「筆隨意轉」上,出在不能「圓轉如意」上,不然怎麼叫「心手雙暢」呢?

首先說心:「喜畫蘭,怒畫竹」,畫蘭時不是我今天有什麼順心事,哈哈哈哈,才畫蘭,他是心喜而不形於色,不行於外;「怒畫竹」也不是剛剛跟誰吵嘴以後才去畫竹子,「怒畫」是指內在里有一種壓抑的東西。喜也好,怒也好,是形象地說明畫家注入筆端的一種情感,一種意,這種情感的意又與所表現對象的形與神能完美的結合在一塊兒。心力,對繪畫很重要,有人他這個力就是使人出來,那筆當然不聽他指揮,有的人心力衰竭了。心力疲竭,筆也就使喚不動了。

我的繪畫有毛病,有的時候是重少輕多,飄逸的多,沉重的少。我的畫弱點在巧上了。人家提起何海霞,說「何海霞很聰明,這人最聰明」。但是薄弱環節、弱點是什麼?還是浮,還是形於外的東西多一些,內在的東西不夠。

我某一點不如梁樹年,我某一點不如陸儼少,但我某一點也有我自己的長處。我這個人在個人素質方面,沒有他們沉著,沒有他們老辣;可另方面,我的思維活躍,接受能力強,敏感,反應快極了。聰明有餘,樸厚又不足。

我年輕的時候仿古畫,對筆法很有一番研究,那是為了生活奔走,尋求生存,付出了勞動,學了些個本事,走過高低不平的路,最後留下一點過去走的那些個腳印,這就是我學到了一些東西,中年時代,學古人,學老師,各家各派,沒有一個不懂,說張家就張家,說李家就立李家,都能信手拈來。

書法,我能夠寫各種字,多少家的書法,我能夠寫、能畫多少家的畫,我把筆給練出來了。有人讓我寫一個元朝柯九思的,我從柯九思里,領會出趙松雪,又從趙松雪裡理解出李北海。從二王到各家,我都能跟我的書法聯繫到一起。現在有人學龔賢,龔半千,但真正達到龔半千那個程度的,不多,達到龔半千那筆墨情趣的,不多,學的很表面。在繪畫的筆法中,我可以發現他受誰的影響,他又怎麼發展變成自己的,都可以找出他的淵源。我大膽地就一句:古人的這些筆法,不過他是受某家的影響,是形式的互抄。這不是對古人的懷疑,是應該有一個正確的估價。

要在筆法上、筆墨上有意識的超前。我們這個時代是什麼時代?是超前的時代、不要把筆法、筆墨固定成非要那個樣不可。崔子范先生的繪畫,要按老一輩的講究什麼筆法、講究什麼起承轉合、怎麼運用筆,都談不上,不能那樣要求,因為現在是一個開拓的時代,是一個超前的時代,可貴者,獨創也。

筆法還要因人而異。有些畫禿筆畫的人,我說他們很聰明,怎麼聰明呢?就是他把這古人的東西。他局部放大了,他把這鏡頭拉近了,畫一塊局部。齊白石就有吸收吳昌碩的一個最局部的一個局部,他給放大了,妙不妙?

現在要談一個問題:筆要改革、筆要革新了。別再按老黃曆——怎麼起承轉合呀!怎麼圓轉如意呀!用筆要改革了。筆,是客觀上的一個工具,我們主觀要改革了,用筆用墨你要不發展,你就是僵化了。因此,我們用筆,既要把傳統這一套功夫進行發展,但光發展還是不夠。當然,現在也不能馬上就走到極端,總要有一個過渡時期,我就還處於一個過渡時期,我們要給下一代提供一些可以研究的手法,但我們還不敢說,我們就是成熟的。我們寫這《畫譜》,是斟酌了又斟酌,考慮了又考慮,馬上要嶄新的,不行,太陳舊了,也不行,就是這個初步的探索時期,我貢獻的就是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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