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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如同鏡子,破了何必重圓

得知他外遇真相的那一刻,她如同火山一般爆發了。她瘋一般地撲向他,抓他,掐他,踢他,罵他……而他,如木雕一般站在他的面前,任她發泄。

事後,她堅決地提出了離婚。對於感情,她一向抱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態度,既然他的愛已經變質,那麼不要也罷。儘管他十二分的不情願,最終卻不得不答應下來,因為自從與他大鬧一場後,她就再也不曾和他說過一句話。

離婚之後,她開始了一個單身母親的生活。她一邊工作,一邊照料女兒,日子過得辛勞而平靜。

一天深夜,她在睡夢中忽然感覺女兒呼吸沉重,下意識地一伸手,她感到女兒的額頭滾燙滾燙的。「壞了,女兒發燒了。」她當即穿衣起床,收拾好東西後抱起女兒匆匆下了樓,到了小區門口的馬路上。由於地處偏僻,等了好幾分鐘仍不見計程車的影子。望著懷中燒得迷迷糊糊的女兒,心急如焚的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十分鐘後,他駕車急馳而至,載上她和女兒,直奔醫院。

在醫院,醒來的女兒一看見爸爸,就驚喜得大叫:「爸爸!」緊接著,女兒用小手緊緊地拉著他的大手,說道:「爸爸,我好想你,你怎麼老不回家啊?」而他,俯下身去,將臉緊緊貼在女兒的小臉上,淚落如雨……

不久,女兒病好了,她的生活重又恢復了平靜。但她沒有想到,新的災難重又不期而至——父親病倒了,是肺癌晚期。面對醫生的診斷,她如同五雷轟頂,大腦里一片空白。

她請了長假照顧父親。每天早上將女兒送進幼兒園後,再趕往醫院陪父親。作為獨生女兒,她得擔負起照料父親的所有的責任。連著幾天奔波下來,她已是憔悴不堪。而他,在得知老人的病情後,立刻趕到她的身邊:「你回去好好休息吧,爸爸的事情交給我了。」果然,他用心地照料老人,給老人喂飯,為老人擦身,攙老人去衛生間……他的體貼與細緻,讓所有人都認為,他是老人最貼心的兒子。

三個月後,老人平靜地走了。臨走時,老人費力地拉起她的手,放到他的掌上……

他們復婚了。復婚後的日子,看起來和以前沒什麼兩樣。白天,兩人分頭前去上班;黃昏,他們一起出去散步;假日,一家三口駕車出遊……但她,清楚地知道,她和他,再也回不到從前了。那件痛苦的往事,如同魔鬼一樣,橫亘在她和他之間。每一次,當他擁抱她愛撫她時,她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和別人親熱的鏡頭,下意識地,她便一掌推開了他。時間長了,他只好獨自一人睡在書房裡。至於她和他的話題,繞來繞去就會落到那個女人身上。有一次,他從外地為她帶回一套衣服,那套衣服無論款式還是顏色都很合她的心意。試穿時,她脫口而出一句話:「你怎麼會買衣服了,哪個女人教你的?」話音剛落,他的臉色變了,她的臉色也變了。結果,那件衣服被她塞在衣櫥里,一次也不曾穿過。還有一次,飯桌上他隨口說了一句:「魚燒得不錯,可惜淡了點。」她當即摔了筷子:「哪個女人做得好,你找哪個女人去。」那一頓飯,誰都沒吃幾口……

復婚時,她曾以為,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他們還可以重新開始。可真的和他在一起後,她卻痛苦地發現,曾經癒合的作口被再一次強行撕開,變得鮮血淋漓。在心裡,她一次次地勸著自己,既然他已知錯,那就原諒他吧。那些傷心的事情,就徹底忘了吧。可事實上,他的存在,卻時時提醒她曾經的屈辱與痛楚,曾經的憎恨與憤怒……她悲哀地發現,他的背叛,已成了她心裡的一個黑洞,足以吞噬她所有的幸福。

他們再一次離婚了。面對這一次分手,他們都很清楚,此後的歲月里,他們將漸行漸遠。

破鏡重圓曾是一個動人的傳說,可傳說一旦落入現實,就會變得面目皆非。破鏡縱然重圓,可那道裂痕卻永遠存在,時時刻刻提醒當事人那些痛苦的往事。這種痛苦日積月累,最終讓人不堪重負;分手,只能成為一種宿命的結局。

破鏡,難以重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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