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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與沙漠(一)

踏著微涼的秋風,背負纖細的秋雨。我背著沉重的書包,推開5-74的門。清脆的風鈴聲響起,我隨意走到一個靠落著地窗的位置坐下,將書包放在旁邊的座位上,然後長出一口氣。似乎這樣就可以將一天的疲憊吐出去。

5-47是一家咖啡屋,從落地窗看出去,便可以看到大海。而咖啡屋裡似乎永遠只有幾個人,很安靜,很適合思考和發獃。當然,我大多數都屬於後者。

「同學,你能讓一讓嗎?」

在我剛坐下不久,剛進入發獃之境之時,一個很好聽的,就像是風鈴一般乾淨的聲音打斷了我的發獃。我抬起頭,只看到一個扎著馬尾的女孩。夕落的餘輝透過我身後的落地窗,在她臉上鍍上了一層光。環顧四周,只見5-74里就只有一個穿著黑西裝看起來一臉煩悶的大叔和吧台處一個穿著天藍色衣服的少年在和服務員爭著什麼,並且他們離我很遠。所以,這個女孩是在和我說話,但我實在找不到她問我話的理由。

「我?」我用食指指著我的鼻子。

「嗯。」她點點頭,然後指指我的腳下。我才發現我的腳旁躺著一張白紙,我恍然大悟,忙俯下身,拾起那張紙遞還給那女孩。

「謝謝。」她的嘴角微微挑起,笑容也像一樣風鈴清新乾淨。她接過那一張紙,走到離我不遠的位置坐下,開始在那一張紙上塗畫著。

我不禁偷偷的看著她,她依舊認真的在塗畫著什麼,動作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感覺很有女俠的風範。

這是我第九次還是第十次看見她了吧。她總是坐在那個位置上,然後從老闆靜姐手中接過Menu,點一杯Melange,然後從書包里取出個簿子,然後開始塗畫著什麼,停下筆時,她總看著窗外的海,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杞子,不要老是盯著人家看,小心被當成色狼揍哦。」靜姐突然出現在我身邊,手裡拿著Menu,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到靜姐,我總覺得她很神秘,曾經N多次懷疑她是一個富家小姐,不然怎麼會這麼年輕就開了一家咖啡屋,並且還不在意客人的多少。還記得第一次來5-74喝咖啡時,她便沒有收我的錢,並神秘兮兮的對我說:「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喝到5-74的咖啡的。」不過說實話,靜姐煮的咖啡確實好喝。

被靜姐這麼一調侃,我不由的老臉一紅,立馬收回目光,點了杯Santos。

不一會,靜姐端著Santos走到我身邊,將Santos放在我面前,又嘻笑著說:「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喲,我保證。」言畢,她笑著走回吧台,又在擦拭著咖啡杯。

我用力的甩甩頭,將這些雜亂的思緒甩出腦後,然後從書包里取出紙筆,開始老師給我留的任務,我想像自己能像那個女孩一樣乾淨利落的下筆,很可惜我的腦袋裡一片空白。-

「可惡!」我抓著頭髮,半天寫不出一個字來。我不禁在心裡狠狠的詛咒我那班主任兼語文老師和我那兩個混蛋死黨余森和吳敏。現在才開學沒多久,身為畢業班我們就已經面臨著題海書山。學校還下達任務,要我們高三每個班都交出一篇徵文。老師在選定寫徵文的倒霉蛋時,那兩個傢伙便起鬨般的推薦我。也不知道老師怎麼想的,竟然真的選定了我,將我趕鴨子上架。那令人蛋疼的徵文內容其實不算很難,但最讓人抓狂的是文章字數要在五千字以上!我只是一個理科生,而且是成績一直在中下游徘徊著。要我能輕輕鬆鬆的大筆一揮,就洋洋洒洒的寫出五千字,那我當初就念文科了。停下抱怨,面前的紙還是上還是一片空白,我不禁又抓著頭髮,希望能抓出一點兒思緒。不過我頭皮都抓疼了,思緒卻沒被驚醒。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捧起Santos輕呷一口,卻不料一滴咖啡低落在那一張空白的紙上,暈開成一個圈。

電影或小說中常常會出現這樣的畫面:靈感就像水滴在紙上,暈開。然後主角就立馬靈光一閃,所有的便迎刃而解。

不過很可惜,這滴咖啡漬並沒有給我帶來靈感,只是讓我本來就有些煩亂的思緒弄的更加亂了。我有一個不好的習慣,心情不好時就會撕紙。所以我不爽的抓起那張紙,打算撕了泄憤。

「同學,你在做什麼啊?」

就算是第二次聽到這聲音,我也還是覺得非常好聽,我說過了吧,乾淨的像是掛5-74門上的風鈴的聲音。 我再次環顧四周,這一次連那煩悶的大叔和那藍衣少年都不在了。我抬起頭,看見那個扎著馬尾的女孩,夕陽再次透過我身後的落地窗在她臉上鍍上一層光。

「我?」我再次用食指指著我的鼻子,因為我還是找不到她問我的理由,我看看腳下,並沒有紙啊。

她噗哧一笑,看來是被我的傻樣給逗樂了。她指了指我的頭,在指指我身後的落地窗。我順著她的手指看向落地窗中我的倒影,不由得也咧嘴一笑。我那本來就不算整齊的頭髮在經過我剛才的折騰,就成了一個「超級賽亞人」,加上我剛才那一臉衰樣,我覺得我只要拎上一個破碗上街一蹲,保證可以討到今天的咖啡錢。

「同學,你不覺得讓一個淑女這樣站著很不紳士嗎?」

我忙站起身來,學著電影里的英國紳士的樣子行了一個邀請禮,不過配上我那個「賽亞人」的髮型,這個畫面應該很不倫不類。

她也掩面一笑,微微欠身,隨後坐下,正正衣擺,雙手自然的放在桌上,一臉淡然的微笑。動作確實十分淑女,卻依舊乾淨利落,我想,就算她是女俠,也是一個很有淑女范的女俠。

「同學,為什麼要撕掉那張紙呢?」

「因為髒了,沒有用了。」我聳聳肩,無所謂道。

「嗯。」她的眼角流露出一絲狡黠,調皮的一笑「我給你變個魔術,先把紙給我吧。」她從我面前取走紙和筆,又開始認真的塗畫起來。還是那樣乾淨利落,就像一個女俠在舞劍。不一會,她將紙遞給了我,只見紙上用簡單的線條構成了一個草坪,一個小女孩在放風箏,而那滴咖啡印,就像一個太陽一樣。畫旁看似隨意的綴著一行秀娟的字:

「什麼時候我還能牽著風箏的手,讓她和咖啡色的太陽問好。」-——《Sunny Coffee》

我沒想到我那普通的紙和筆可以構造出這麼一個意境。看著畫,我的心平靜了很多,咧嘴一笑道「我說,你能送給我嗎?」

「可以啊,不過你要保證以後不要隨便浪費紙,我就把這幅《咖啡太陽》送給你。」

「我保證。」我將本該被撕掉的紙小心翼翼的夾進本子里「對了,有沒有人說你像冰心啊?」看著她眼神中的不解,我便裝模作樣的朗誦起來:「我從來不肯妄棄一張紙,總是留著……」

我剛朗誦完這一句,她就笑了,笑的有點花枝亂顫。這次換我一臉不解的神色了,難道我的朗誦水平真的那麼差?

「同學,你很喜歡頂著「鳥窩」朗誦嗎?她忍著笑對我說,我才想起自己仍是變身為「超級賽亞人」狀態,頓時老臉一紅。

「請叫我賽亞人,」為了掩飾尷尬,我擺出一幅神秘的樣子,貝吉塔要入侵地球了,我只能變身賽亞人才能與他對抗。」我話還沒說完,她卻笑的更厲害了。她那毫不掩飾的笑讓5-74都明亮了幾分。

「好了,別鬧了。」她努力裝出一幅嚴肅的樣子,但那微微抽搐的嘴角還是出賣了她。「我還有事,先走了。」她站起身來,走向門口。

她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過頭來,我正好也看向她「賽亞人,記得不要浪費紙哦。」

「嗯!我以賽亞人的榮譽保證。」

她嘴角微微挑起,轉身推開們,伴著5-74的風鈴聲走遠。

「人已經走遠啦,別再6看啦。」靜姐又突然出現,著實嚇了我一跳。

「我說靜姐,你走路能帶點聲不?!」我捧起Santos呷了一口壓驚,也為了掩飾被靜姐抓包的窘態。

「我走路帶聲的,不過某人沒認真聽。」靜姐把玩著Menu,似笑非笑的說。我發現和靜姐鬥嘴是件很不明智的事情,所以我很乾脆的繼續喝著咖啡。

「不過說實話,杞子,我第一看到她笑的這麼開心。這麼多人和她搭訕,就你最成功了。」靜姐很誇張的拍拍我的肩膀,用一種肯定的語氣對我說。我腹誹不已,貌似被搭訕的是我吧。

「對了。」靜姐又露出她那神秘的笑,輕聲說道「她叫柳夕兒。」靜姐言畢,走回吧台,又擦拭著咖啡杯。

聽到「柳夕兒」這三個字,我大腦一瞬間當機,差點被咖啡嗆到。許久,我的大腦才擺脫當機狀態,恢復正常運作,我喃喃道:「她叫劉惜兒?!劉惜兒!!"

(ps:畫畫的偷懶了!沒錯了,靈魂畫手——e·f我又登場了,女主角的畫風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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