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水扁貪、馬英九軟、蔡英文滑,為什麼這20年台灣民眾選不出成功的領導人?
執政一年多,蔡英文的民調數據從高峰跌向谷底,目前還沒看到企穩回升的跡象,甚至傳言她只能做一任地區領導人,2020年選舉民進黨要換其他人。
可問題是,千錯萬錯,難道就只是蔡英文一個人的錯嗎?如果民眾真罷免了蔡英文,換上賴清德、吳敦義或者其他人,台灣就能變得更好嗎?恐怕誰都不敢打包票。
從1996年李登輝民選成為地區領導人之後,台灣經歷了五次選舉,選出了陳水扁、馬英九、蔡英文三人,有藍有綠,有男有女,有「二代」也有草根。涉嫌貪腐的陳水扁是公認的失敗領導人,政治上軟弱馬英九與大行「發卡彎」的蔡英文執政軌跡如出一轍,民調一路下滑。也就是說,這20多年來,台灣就沒有選出一位符合民眾期望、能帶領社會前行的領導人。
想來,這背後一定有著超出政治人物本身的深層次原因。要麼,台灣選舉制度出現了問題,選不出一位有能力的領導人;要麼,台灣政治運作設計出現了問題,讓地區領導人有勁使不上;要麼,是兩者兼而有之。
先說台灣選舉制度。在島內社會大背景下,選民很容易被民粹話題鼓動,往往受偏激的、短期的議題影響,難以從長期的、宏觀的角度,理性地思考候選人的能力與政見。因此,一些能說會道、煽動力強、善於開空頭支票的候選人能夠當選,這也導致執政後頻發「發卡彎」事件。
此外,台灣地區領導人選舉採取一輪制的「相對多數決」,這使得「少數票當選」成為可能。候選人不僅要擔心「外敵」,還要擔憂「兄弟鬩牆」。這個問題在大分裂的泛藍陣營更加明顯。2000年,同處於藍營的宋楚瑜與連戰同時競選地區領導人,分散了藍營選票,結果讓陳水扁以39%的低得票率漁翁得利。直到如今領導人選舉,親民黨與新黨還要插一杠子,分原本就萎縮的藍營選票。
因此,在台灣選舉中有了所謂「棄保效應」,也就是為了避免立場相似的候選人瓜分選票,政黨鼓動本陣營選民「棄a保b」,把選票集中在某位候選人身上。這樣的話,選民為避免「最討厭的人」當選,把票投給「最有可能選上」的人,而不是「自己認為最好」的人,「選賢與能」的選舉功能被削弱。
再說台灣政治運作問題。從周期上說,地區領導人一任四年,中間還有一次地方選舉。也就是說,上台後就要考慮兩年後的地方選舉,地方選舉剛結束就要布局下次領導人選舉。所有施政都在圍繞著選舉進行,能不能「短平快」地在四年內、兩年內甚至更短時間出成績,成為政策選擇最重要的考量。
而從體制上說,現在地區領導人處在台灣政壇的第一線:一方面,領導人的權力幾乎沒有制約,經過幾次修「憲」,行政機構負責人的副署權取消,徹底成為地區領導人的辦事員,立法機構也難以對領導人進行有效監督;另一方面,正因為權力無限大,讓台灣陷入「有困難上街罵領導人」的怪圈。沒了行政與立法機構的遮風擋雨,領導人幾乎時刻處在島內政治、經濟、社會矛盾的中心,難以脫身。
這樣形成了惡性政治循環:選民對候任領導人有著無限的期待,期待他(她)上任後能把島內幾十年的沉痾一併解決。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導致領導人的支持率下降。民意下降影響了領導人推動政策的能力,政策推動受阻,民調就繼續往下走,於是政策更難推動。這個死循環,無論陳水扁、馬英九還是蔡英文身上,都曾發生過。
其實,台灣政壇原本有機會走出這一怪圈的。隨著兩蔣先後離世,台灣走出了威權時代。但是,繼任的李登輝受到國民黨內「非主流派」與民進黨的內外擠壓,為了改變自己弱勢的地位,通過修「憲」構建出「領導人有無限大的權力,但不必承擔相關政治責任」的體制。但島內大環境已經發生變化,這種制度設計無法抵禦街頭政治的殺傷力,更無法抵消民意下滑所導致的政治阻力。
由此可見,選舉制度與政治制度的弊病加上盛行的民粹主義,讓台灣很難走出政治死循環,因此也很難選出格局大、有魄力的地區領導人。商人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後,很多台灣人希望富士康老闆郭台銘能出來競選2020年,但郭老闆從未放在心中。這或許是明智的選擇,正如島內媒體所言,台灣這塊政治土壤上,很難長出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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