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翔玉燕?冰雪奇緣

最新 01-12

鳳翔玉燕·冰雪奇緣

文：芳菲

圖：喬鳳琪梁軍

話說2018年初的鳳翔，瑞雪飛揚，這一日來在了鳳翔北山。山裡下了一夜的雪，將有一尺厚，雖則無搓面扯絮之意，卻依然細雪飄飄，香雪似海。四顧山間，並無二色，遠遠的是樹，略見枝幹輪廓，人卻像裝在水晶玻璃世界裡一般，仙風道骨，意趣盎然。

今日飛雪飄，疑似天上玉人來。仰頭，看漫天飛雪中，屬於我的是哪一朵，哪一朵？與飛雪對望，目光交集處，如夢似幻，舌尖交匯時，清冽冰涼。松靜風至處，有雪盎然，冰天雪地里，有人如常。

一季蕭落一季潛藏，一季風華一季張揚，各種枯敗殘破頹廢的美，各種聲色風華艷麗的忙。雪其實給了人一個獨立面對自己，面對天地的機會，它用純潔的有形之態，化解了世上的無形蒼涼，清理了俗世的部分污穢，凝滯了生命的無序流動。白天白地之間，人少了，天大了，地闊了，心境自然不比尋常。

雪是世界開出的蒼涼之花，是世人骨子裡的太多寒涼，忍不住地噴涌。雪事有多盛大，人世就有多蒼涼。所有的覆蓋皆有秘密，所有的膠著皆有情意，所有的雪中皆有故事。雪舞一場，所到之處，皆有應答。

車行一路，闖進冰雪世界，雪鋪天蓋地壓來。雪海里，我們如坐破冰之船，如掌破冰犁杖，犁起雪，駛入窗外的童話世界。那世界么，則如同蹣跚的嬰孩，慢慢地搖過來，移步換景，步步不同。

所有的存在，都是為了今天被覆蓋。窗外的雪世界，童話的世界，車子向前，世界向後。一一地滑過，電影畫面一般的美：白楊樹筆直的路，遠山谷行人的路，農房狗雪迷的霧，一切亭亭玉樹，消逝，一切漫漫前途，重來。

這鳳翔北山，多是快雪初晴，無有霧凇冰掛。今日卻見雪柳掛疏枝，疏是枝條艷是雪。柳枝低垂，艷雪伴隨，清清白白地懸掛著。

蘋果樹，憨憨的侏儒般挺在雪地里，宛如大地母親的肚腹之上長出來的雪樹，有點怪異，有點呆萌。范家人結營扎雪寨，果鄉地頃刻變雪鄉。感念童話雪世界裡的每一株植物，都曾經認真地活過。

拍攝的屏里，童話一路閃過：小心翼翼的行人、勉強騎行的路人、一步一滑的母女、鮮衣怒馬的村姑、渾圓民房的村莊、雪場無垠的大地、三灣兩灣的小路、一排兩排的山樹、揮帚揚杴的鄉親。

昔日熟稔的風光，突然間瑩白燦然如雪洞，肅穆莊嚴好安靜。有河有山，有田有川，亦曾有一樹一樹的花開，一季一季的壯懷。一徑繁花遠去，一山雪原湧來，在鳳翔的第一雪鄉里，我幻變成《白雪公主》里的公主、《冰雪奇緣》里的國王，神思兩重，人夢兩幻。

若有來年，我還要做小禪，銀碗一隻，盛雪奉友、烹茶煮酒、賞雪吟詩……學著她說：煙雲菲菲，有多盛大，就有多蒼涼。

雪香呢，雪甜呢，一口一口地吃！白雪地里與那個叫白玉潔的孩兒，一起雪仗。世界是童話，我是童話里的娃，在鳳翔北山的童話里，我是一個最真誠的娃。沒有什麼事，專屬於什麼人，童心是永遠的保留，70歲了也一樣。我的心裡，儼然還住著一個小孩，團著雪球打著不曾防備的人，惡作劇地再來被打，跌倒在雪地里，跌倒了素日的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