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請你乾乾淨淨地來吧!
新年第一個願望
壹
文 | 王文靜
2018年,我的第一個願望,要給我的大姐。
大姐有一個非常美好的名字,叫月雲。想必,當年大姐出生的時候,我的父親還是書生意氣,對生活充滿了夢想與詩情。
多少年來,我寫了很多人,但沒有寫過大姐。我一篇小說里的主人公,一個叫月、一個叫雲。也許,我在潛意識裡表達著對大姐的敬意。
不知道為什麼,當我打算寫這篇小文的時候,還沒有開始,眼眶裡就已蓄滿了淚水。此刻,我的家人們,正聚在一起跨年。而我,剛剛從他們身邊離開。
小的時候,她是我們的第二個母親。我記得她躬著窄窄的雙肩,背著弟弟哄他入睡;我記得她騎著二八大自行車,給二姐送衣服;我記得她居中勸架,說服三姐帶我玩;我記得她拎著飯盒,來學校看我;我記得她在家裡給我們派活兒,按年齡大小給我們規定完成多少掰棉花的任務。從小,她是家庭規則的維持者,甚至是制定者。如果有機會,她會比我們其他四個更有能力。
可是,她並沒有獲得更多的機會。父母從全家計,決定讓讀完七年級的大姐退學。我不記得大姐當時有過掙扎和反抗;成年後,也從不曾聽到她有任何抱怨。當年成績遠不如她的同學,繼續讀下去,都考上了大學,過上了不一樣的生活。而她,紮根在農村,婚後生下一雙兒女,像所有鄉村婦女一樣,關心自己的田地、收成,慢慢捱過艱難歲月。
中間似乎隔了很多年,我不知道大姐是怎樣在感受著現狀。一年一年的,大姐的話題,和我所感興趣的越來越遠,她的世界,就在她的周圍。我為她不能感受廣闊的天地而難過。我常常想起,她退學之後認真填寫的一份入團志願書,我在我們倆共用的箱子里發現了它。如果她曾經有過夢,是不是就像那份志願書一樣,沉寂在箱子里?
偶然發現大姐天份的,是我弟媳婦。一年前,她告訴我說,大姐給歡寶寶畫的畫,真神啊。我不相信,我說,從來沒有聽說過大姐會畫畫呀。後來我找到了大姐用鉛筆畫的一隻拳頭,大姐可能自己都不知道這種表現形式叫「素描」,可是她的素描,線條分明,形神兼備,真的看不出是毫無訓練之作。
這次回去,我發現了大姐的變化。她衣著得體,身材苗條,天生的捲髮打理得很利落。她和歡寶寶,能夠毫無障礙的溝通,而且還能教唱很多很多兒歌。她看起來從容而快樂, 眼睛裡有之前少見的光亮。2017年中,她找了一份工作,是在一所幼兒園做保育員。初入職時,我曾經問過她工資,而且跟她說過,工資太低了,她說先試試吧,結果一試就到了現在。
昨晚,我和她睡在一張床上。我們像年少時一樣,一個睡這頭,一個睡那頭,不同的是,現在家裡暖和很多,也不需要擠在一床被子里,所以也沒有機會讓她給我抱住冰冷的腳為我保暖。
我和大姐聊天,她很願意說她的工作。
我說,你們幼兒園會拍打孩子嗎?大姐說那怎麼可能啊,她說這些孩子才可愛了,都帶出感情來啦。
我說,那孩子們叫你「王老師」嗎?她說有的叫老師,有的叫奶奶。
我問她的主要工作是什麼,她說是給孩子們備飯、小孩子尿褲子了換褲子,哄他們午睡等等。
我說主要是陪他們玩吧?她說除了遊戲,「老師」們還會教孩子們唱歌、跳舞,還要教一點英語。
我聽出來了,她說的「老師」不包含她自己,她的語氣里,有對老師由衷的尊敬。
我於是說:「姐,你想不想去參加幼兒教育培訓啊?」她說自己年紀太大了。
今天早上,是2017年的最後一個早晨,陽光從窗子里照進來,似乎和2016年的最後一個早晨一模一樣,直到歡寶寶拿著畫板上樓來。大姐披衣坐起來,應歡寶寶的請求開始畫畫。大姐對歡寶寶說:「給你照著被子上的畫畫一個吧。」幾分鐘後,我和歡寶寶看到了一幅和被子上圖片一樣的卡通畫。
下午,在回武漢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的大姐,堅韌而善良,她似乎安於命運的安排,腳踏實地只做自己眼前能做的事情,從不曾流露過有何理想,不過是為了讓我們忘卻她所做的犧牲。內心,她一定有她嚮往的生活。
所以,我的新年第一個願望,願我的大姐,能夠拿起筆,畫她想畫的一切。
2017年12月31日夜
2018,請你乾乾淨淨地來吧!
文 | 張曉雨
天青等煙雨,雨過待天晴。
時光荏苒芳蹤莫問,流年似水疊彩化境。
對於時光我們從來都喜新不厭舊。2017,揮揮衣袖作別天地,2018,盛裝而至不由分說。耕耘了一年,收穫幾何?辛苦了一年,收成怎樣?暴走了一年,度量了多遠?匆匆的一年結束了,盤點下來,心隨意動是否安然?
在過去的這一年,你對外遞出過多少次肩膀給別人依靠?你對內獨自消受了多少委屈和眼淚?你收到多少外界遞來的認何和回應?你又向外投射了多少努力和呼召......也許你我都很難計算清楚吧。
每到年終歲尾,各種十大、二十大、甚至百大,各種排名排行榜紛紛出爐,這些碎片化回顧與復盤是硬生生的添堵。律師行業當然也不會免俗,甚至有更熱衷之嫌。這一年都不輕鬆,何必還翻出那些刺痛你我的城南舊事?隨它去,就當是酸葡萄心理吧!
時代是總導演,時間是一切的縱深,對於人生這場大戲,我們籍籍無名同時又擔綱主演,只是沒見過劇本長成啥樣兒。不知不覺間,自己已上了一層歲月的包漿,白髮增生了不少,這是時間踏過留下的暗傷,也是勳章。面對高速迭代的時代,彷彿連遺憾都來得更快了,不管倔強的我們是否願意承認,那很多不想放手的事與人卻失落的杳無影蹤。我們攥在手裡的是不是一掬細沙?
對於人生來說,從來不存在準備好這樣的情形,萬事萬物都需要嘗試和感知,活著,有時不免用力過猛,有時不免心不在蔫,有時不免不知所措,有時不免追悔莫及,這所有的尋覓和失去,不困在原地不錮於時間,也許才是應有之態。
總是來不及挽留,總是來不及相守。珍貴的是看盡世間繁華後,仍操守自持。值得稱道的是歷經千磨萬難,仍初心不改。常常很想重新認識一下自己,正如我在金律良言的直播中說到的一樣,做為一名律師,你可以很理想也可以很世俗,重要的是自己還清醒地認識自己。
沐甚雨櫛疾風也別哭別鬧,太陽會照常升起。即使後青春所剩無幾,那又如何?當還有些時間,當很多事情還來的及,總該想一想生活如何更好的繼續吧,曉雨以為人在世間行走一遭,無非就是把抽象的夢想與熱望活將出來,並傳遞下去的過程,願我們在新的一年裡,內心都能清醒富足,而行動更能勇敢堅定。
2018,你乾乾淨淨地來吧!我們歡迎你!
門後面有新世界
推開2018的大門,身後2017的大門也隨著一聲嗟嘆而應聲關閉。元旦伊始時間繼續。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對於美好的都願意極力挽留,對於糟糕的都意欲儘快拋棄。
很是好奇2017大家都經歷了什麼?2018會展開什麼圖畫?這一年你還好嗎?辛苦一年的血汗錢還在口袋裡嗎?還是已經變成某寶非法集資案長長名單上的某個數字?我們的女兒還好嗎?小寶貝兒們都睡的香甜嗎?這一年很多掠過法律人心頭摧我們心肝的名字,聶樹斌、於歡、徐玉玉、江歌……每一個被提起的和未被忘記的名字背後都是沉甸甸的令人揪心的故事。
每一個案件都有其獨特的誘因,即使某些誘因聽起來是那麼滑稽可笑又駭人聽聞。在這不斷的對沖和碰撞中,保持判斷的正直和行為舉止的純良是多麼艱難。法律門前註定演繹大是大非。各大門派天天論劍,殊不知有多少門徒已經淪落成了職業囚徒?
轟轟烈烈的最後一個司法考試年也已經過去,數字顯示很多人通過了考試。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大可不必如范進中舉一般,任何一場考試都不是幸福的唯一門徑。道道門都有門道兒,段段路都有坎兒,尋求途徑和訣竅過程中,保持不污辱門風才是起碼的門檻。
互聯網傳播方式給了人自我假象放大的機會,以為虛名就會幻化成為一個真實未來。混淆視聽並不會改變事實,逃避現實只會讓結果更糟。其實生活中很多東西自己都想換掉或拋卻,但是又怕別人拾了去而大放異彩。死死攥著的也許就只是一個想換下一個目標的籌碼。在紛繁複雜的相互衝突的利益中間,更加期待法律執行的不偏不倚。
國門、家門、府門、宮門、法律之門、正義之門......門是分割有限空間的一種實體,它是連接和關閉N個空間的出入口。你是守門人還是破門人?是通往天堂還是幽閉空間,是選擇守門還是打破舊世界,如何訣擇?一個「見」字僅片語就有近千個,如何見得你的一人之見就是正見,該如何去除成見和偏見?如何面對背離了個人觀點和期待的那飄零的自我價值幻滅感?
不是未來選擇了你我,而是自己選擇了未來的自己。如果不共同建設性地開啟未來,那麼打開門後,門後也很難有令人期待的新世界。門後面是否存在新世界只有用力推開門的人最先知道。
青山不語,明月當門。一往無前也許就是新世界,也許需要轉身才見一個新世界。無論跨過多少門,法律人的良知不可泯滅。不管經歷多少寒暑,春風幾萬里,但願香如故。法律人,我們仰望星空還需要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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