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唐新篇之列國春秋

004 衛大夫誅逆滅親

衛庄公薨，子完立，是為桓公。大夫石碏知完懦弱，遂告老賦閑。碏子石厚，與桓公庶弟州吁交好，每議篡立之事。及平王崩、訃訊至。桓公因桓王新立，欲如周吊賀。石厚與州吁相謀，設餞於西門，席間袖劍刺完，遂弒兄篡位，完弟晉逃奔邢國。時桓王元年春三月也（公元前719年）。吁既篡立，人心未和，君位難定，以石碏曾位於上卿，向為國人所服故再三致意，欲求良策。石碏曰：諸侯即位，以稟命於王朝為正。新主若能覲周，親承王命，國人自然心服。今陳侯忠順周王，朝聘不缺，王甚嘉寵，吾國與陳素相親睦，若新主親往朝陳，央陳侯通情於周王，然後入覲，事可濟矣。州吁大喜，即備國禮，命石厚護駕入陳。石碏與陳大夫子針素相厚善，乃割指瀝血，密信子針轉呈陳侯，假天子誅亂臣賊子命而擒弒君之逆。陳侯果依計而行，石碏商諸大夫遣右宰丑及家臣獳羊肩入陳誅殺州吁與石厚，並迎立公子晉，是為宣公。

夏儒英曰:衛桓公見事不明，疏於武備，故有殺身之禍。德不配位，必有災殃，誠哉；州吁弒兄篡立，失道寡助，其不敗亡者也難。自古名正言順，事乃可成，然矣；大夫石碏，忠心為國，大義滅親，千古傳頌，真純臣也。

白話今譯：衛庄公死後，兒子完繼位，就是桓公。大夫石碏知道完生性懦弱，無大作為，就告老回家了。石碏的兒子石厚與桓公同父異母的弟州吁交往密切，總在一起密謀篡位的事。後來，周平王駕崩，桓王繼位，消息傳到衛國，衛桓公打算到周王室去朝拜桓王。石厚跟州吁就定下陰謀，在桓公出城必經的西門設宴踐行，席間刺殺了桓公，自立為衛侯，桓公胞弟晉逃到邢國去了。這是周桓王元年三月的事（公元前719年）。州吁畢竟是篡立，人心不服，位置不穩，想到石碏是前朝老臣，德高望重，再三請他幫出注意。石碏說，諸侯新繼位，若能去朝拜周王室，得到周王的認可就沒問題了。陳國的國君與周王關係很好，周王很信賴他，今主上新立，若能親自去陳國一趟，請陳侯先向周王通秉一下，再去朝拜周王就沒問題了。州吁很高興，備上厚禮，讓石厚陪同前往陳國。石碏與陳國大夫子針私交很好，咬破手指寫了封血書托他轉奏陳侯，請設法抓住州吁和石厚。陳侯果然按石碏的意思，設下計謀，以天子要求誅殺弒君篡位的亂臣賊子的名義拘捕了這倆人。石碏請朝中大臣共同商議，一面派人（右宰丑和自己家臣獳羊肩）到陳國誅殺了州吁和石厚，一面派人到邢國迎回公子晉，立為衛宣公。

夏儒英認為，衛桓公對形勢缺乏判斷，警惕性低，以致招來殺身之禍。一個人如果修為與職位不匹配，就會有災難，這是肯定的；州吁殺兄篡位，已失去君臣綱常和兄弟道義，自然沒人支持他。自古以來都是名正言順，才能成事；大夫石碏，忠心為國，是非分明，為公義而絕私情，敢於大義滅親，為後人稱讚，不愧是人臣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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