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餘罪》到《莫斯科行動》，張睿的懸疑破案劇都很硬
作者/丁尼生
由張睿執導，改編自真實事件「中俄列車大劫案」《莫斯科行動》已經播到第八集，夏雨飾演的男主角已經深入綁匪團伙內部，遊走在幾位反派中間，情節緊張令人喘不過氣。
執導這部開年懸疑大劇的的張睿，曾執導過《餘罪》、《刑警隊長》兩部懸疑劇集。而這次由夏雨、姚芊羽、張志堅等人主演的《莫斯科行動》，正是他在懸疑刑偵類型上做出的再一次突破。
對於是否要繼續拍攝懸疑題材，一直追求突破的張睿，其實是非常謹慎的。「我對自己的要求是，我拍每一部戲，必須得有不一樣的地方，我看到的許多劇本都差不多，同一題材也很難再拍出新意。」
然而，《莫斯科行動》成為了一個意外。
在聽過《莫斯科行動》的案件情節後，原本一年沒有接戲的張睿，立刻放棄了原本打算接手的另一部戲，投身到拍攝中來。吸引他的，正是《莫斯科行動》與眾不同的故事背景。
比起《白夜追兇》、《無證之罪》等發生在當下的虛構燒腦情節，《莫斯科行動》的故事情節真實、緊張、富有年代感又獨一無二。《莫斯科行動》根據1993年的「中俄列車大劫案」改編，在90年代初「淘金熱」興起，許多中國人將國內商品販賣到俄羅斯的方式，以此獲利，這批淘金者也被稱為「倒爺」。
在1993年5月26日北京開往莫斯科的國際列車上，6天6夜的旅途中，四伙歹徒對車廂內的旅客實施輪番搶劫，洗劫列車、傷害乘客。由於當時中俄還未正式警務建交，在這樣特殊時局的背景下，我國警方的專案小組偽裝成「倒爺」，遠赴俄羅斯追蹤案犯。更為重要的是，「中俄列車大劫案」遠遠早於「湄公河慘案」，是中國警方最早的涉外案件。
案件本身的真實力量打動張睿，他對懸疑題材的熱情再度熊熊燃起。
真實事件改編：還原案件，擴大戲劇張力
《莫斯科行動》這部電視劇，「莫斯科」自帶濃重的異國風情、破案題材兼具緊張刺激的懸疑風味，還要在短短31集里，勾畫出一幅93年特殊時代風貌的畫卷，讓觀眾們感受到二十年前的時代風貌。
觀眾的期待擺在張睿面前，就變成了他奮力也要攻克的難關。
為了還原真實歷史，張睿帶著劇組的成員做了大量的準備。在劇本的寫作過程中，他們翻閱了所有案件相關的文獻資料，當年參與過這一案件的警察也都一一上門拜訪，還和劇中警察角色的原型們成為了朋友。
但只憑藉警方的資料，張睿覺得還不夠。在整個案件中，不只有中方的警察，還有俄羅斯的民眾和警方，而更多的是生活在那個年代的普通人。如果只有警察主角高度還原，就很難很難帶給觀眾身處90年代的觀感。
為此他決定嘗試廣撒網的策略。「生活中碰到這個年齡的人，不管是不是這行的，我們都會去問，他們雖然不是當事者，但作為經歷過那個年代，知道這個事件的人，他們當時的感受和回憶，都對我們有幫助。」
既然取材真實題材，照真實事件原樣照搬，顯然會陷入過分求實而缺乏戲劇張力的泥潭。《莫斯科行動》也同樣遇到了這個問題。「真正的大劫案，他們去辦案時困難主要集中在前期，後期時，並沒有過於危險的情況。」
不過，戲劇衝突主要集中在前期的問題，張睿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
「這個當時跟《餘罪》是一樣的，《餘罪》的一稿劇本也是過於危險的情節太少，但是主角需要面臨人身的安全危險，甚至是已經遭遇到了危險，才能更吸引觀眾。」於是張睿在沿用了一稿劇本的劇情細節和人物構架的基礎上，在後期對中方警察與俄羅斯黑手黨的情節上，做了進一步的擴充，使整個大劇情變得更加豐滿完整。
提到懸疑破案劇，尺度永遠是個繞不開的問題。對於尺度，張睿有著自己的看法。《莫斯科行動》在黃金檔播出，面對的是普羅大眾，而我們國家的觀眾特點決定了在審查上必定會有要求，在黃金檔中，沒有普法，沒有英模，只通過血腥暴力來吸引眼球，是很不合適的。如何在滿足觀眾的觀賞，和尊重國家的客觀現實之前選擇一個尺度，也是考驗所有創作者的問題。
在市場上出現了主打破案燒腦的《白夜追兇》、《無證之罪》之後，張睿想給觀眾們看的，是一點更不一樣的東西。「《莫斯科行動》是一個通關打怪硬碰硬的過程，警方人員在一個完全人生地不熟的環境下，需要在行動上做出突破和改變。」更接地氣的破案過程，需要具備血肉之軀的警察去闖，去趟，而不是「想通就能破案」的推理遊戲。而這正是他在生活中認識的公安幹警們，給他的啟迪。
服化道場景高度還原
為了讓觀眾真是的感受90年代的，張睿要求自己的劇組一定要做到實拍。《莫斯科行動》的80%場景都在俄羅斯拍攝。而張睿對此還覺得有些遺憾：「其實我們本來預計有90%都在俄羅斯拍攝。」而在異地長時間拍攝，免不了要遇到溝通上的問題，語言不通的小困難隨時隨地都在發生。
「在拍攝上，俄羅斯還是比較傳統的老電影製片廠拍攝方式，所以他們對於開雙組拍並不是特別習慣，從來沒有接觸過兩個組拍同一個戲，就覺得很手忙腳亂。」
但在樂觀的張睿眼中，這些小問題已經算是家常便飯。在俄羅斯拍攝適逢冬季，一旦下雪劇組就難以拍攝，然而幸運的是，俄羅斯原本的雪季退後了半個月才姍姍來遲，給劇組爭取了不少拍攝時間。
「其實還原俄羅斯90年代的場景還比較好辦。」張睿談起這個話題時，顯得輕鬆許多：「因為他們基本上常年都不會改變城市的風貌，所以劇組抵達後，俄羅斯的工作人員跟我們說，很多地方跟90年代是一樣的。這也是我們後來決定大部分都在俄羅斯實景拍的原因。」
但國內的情況就不這麼簡單。從大的方面來說，國內大部分建築已經發生改變，要拍只能還原室內景觀，從小的角度來看，對於主角們服化道的還原尺度也需要把控。
《莫斯科行動》這個特殊的時間節點帶來了特殊的要求：既不能完全按照1993年人們的穿衣打扮，也不能自我發揮太多，喪失掉故事的真實年代感。
「在拍攝過程中，我們參考了很多的英劇、美劇，可以發現他們在還原八九十年代戲的表現上，除了基於當時那個年代的真實性以外，他們會考慮到觀賞人群，選擇在當年真實的基礎上，稍稍偏現代的審美取向。我們看《毒梟》還原了80年代，英劇《浴血黑幫》還原的則是，一戰之後的事。但是你會發現他們的服飾，以現在的眼光看仍然不落伍，甚至有一種復古的審美。」
以英美劇為範本，張睿也樹立了自己對於服道化的要求：不要求完全一致。大原則上不違背當年的真實性，但要在細節上進行加工，讓觀眾看後覺得，既像當年的服飾樣式，又能讓現在的審美能得以接受。「這是我們學習的方向。」
餘罪原班人馬再續前緣
在《莫斯科行動》中，有好幾位都是《餘罪》的演員，曾經在《餘罪》中飾演「大胸姐」的吳優，這次在《莫斯科行動》中飾演宋琳。對於與老朋友們的再次合作，張睿感到非常愉快。與演員的溝通，也基本以鼓勵和講戲為主，
在第一集的彈幕中，有許多觀眾都戲稱夏雨是成熟版的張一山，對於這個問題，張睿幽默地回答：「說實話，剛開始拍的時候，我也有點恍惚。」
但在拍攝過程中，他和夏雨的合作也如同老朋友一般融洽，張睿感慨道：「在他們這個40歲左右的年齡段，既有演技，又能夠演出質感，還有一定的知名度的演員並不多，願意演電視劇的就更少。」正是因為夏雨的演技和態度，才讓《莫斯科行動》的拍攝格外流暢，絲毫沒有滯澀感。
作為新銳導演，張睿在和演員溝通上，一直都堅持著鼓勵講戲的態度。「『二姐『姚芊羽拍攝的時候特別緊張，因為在她之前沒有演過壞人，所以她一直在跟我溝通，每一次開會都要跟我單獨聊很長時間，問自己行不行。」
不過，張睿對自己的演員特別有信心。「他們都是我看好的演員。」在拍戲過程中的磨合也驗證了張睿的眼光。姚芊羽在拍了兩三場戲以後，就飛快地進入了狀態。
對於遇到了困難的演員，張睿從來不吝惜給予直接而有力的執導。飾演苗永林的柳明明，在表演過程中就遇到了些許困難。柳明明的表演更偏重於韓國電影的風格，與整個劇集的基調存在輕微的矛盾。當張睿發現這一問題時，他敏銳地指出了柳明明在表演上的細微偏差，甚至還開玩笑地跟柳明明說，不準再看韓國電影。「他很聰明，所以幾乎很快就慢慢扭轉過來了。」
不走流量走演技的演員，具備真實力量的劇本，加上踏踏實實接地氣的製作模式，使得《莫斯科行動》具備了現實主義風格的獨特魅力，成為年初的一匹黑馬，在懸疑破案劇題材中脫穎而出。回顧2017，不少懸疑劇集都大獲成功，而在未來，想必會有更多的破案劇登上銀幕，《莫斯科行動》自帶的嚴謹表達和在正能量上的突破，顯然能在懸疑題材的同類劇集中，展現出不一樣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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