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文藝片總是叫好不叫座？

2014年11月，展現盲人推拿師這一小眾角色愛情故事的文藝片《推拿》在中國內地上映。雖然這部文藝片曾在台灣電影金馬獎、亞洲電影大獎上獲得多個獎項，但其票房收入累計不過1200萬。

電影《推拿》劇照

同一時期上映的商業片《一步之遙》票房累計5.13億，《親愛的》3.44億，《太平輪(上)》1.95億。情節太壓抑、名字沒起好、觀眾需要培養，不同的公眾號給出了各自的猜測，但這並不能化解衝突。

後來上映的《師父》、《十二公民》等文藝片，票房收入也始終不及商業片一個零頭。

電影《推拿》劇照

藝術到底要不要照顧大眾口味？這個自古困擾著藝術家的問題現在依舊很明顯。

在網易雲課堂的音頻節目《什麼值得讀》中，葉梓老師推薦的一本書，給出了一種回答。

在大眾和藝術之間應該怎樣站位？

文/葉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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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人們接觸了越來越多的藝術作品，從音樂到雕塑到繪畫，再到攝影。同時，也有越來越多的藝術品被人們詬病。他們看不懂，搞不懂那些藝術家在想什麼，覺得它一點兒也不美。2017年我在水立方舉辦的個展《漂》也引起了這樣的批評。

展覽《漂》外場

在大眾和藝術之間應該怎樣站位？今天給大家講一個改變了我人生的攝影師的故事，她叫黛安·阿勃絲，她堅定地選擇了藝術。

黛安出生在一個富裕的猶太家庭，從小在父母看不見的玻璃罩的保護下長大，她被嚴厲地禁止前往不遠處的平民窟，卻對那邊的世界充滿了好奇。

《黛安·阿勃絲傳》攝影集

她始終沒有放棄。長大後，她用攝影這種表達形式來探索生命的真諦，她終身都在以一種近乎撕心裂肺的方式，向這個世界展示她的真誠。

她用的方法，是將鏡頭朝向人們最不願看到的那個真實的世界——那些侏儒、畸形兒、異裝癖、同性戀者、變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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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著相機，一個人走在地鐵里，在這裡，她見過駝背者、截癱者、兔唇的男孩、拉皮條的十幾歲的小女孩……到後來，她甚至一眼就能斷定打她眼前走過的人是什麼身份。」

《黛安·阿勃絲傳》攝影集

「她曾打算拍攝那些住在大中央火車站、用報紙包著腳取暖的流浪漢們。她還與一個落魄女子成了朋友……後來，她又認識了一個滿臉鬍子的瞎大個兒，他過著一條破舊的軍毯，自稱月亮狗。」黛安說，「給盲人拍照很奇特，因為他們不知道掩飾自己，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如何，所以他們沒有假面可言。」

黛安坦然面對這個世界的殘缺。她出入底層社會和邊緣群體，她極其努力地將那些畸形的、駭人聽聞的東西詩意化，她勸人們「要拍攝真實的事物……但真實是種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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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題材對大部分人來說都是無法忍受的，他們往她的作品上吐口水，以致每天早上藝術館的管理員都要提前擦去她作品上的污漬。

在現代藝術博物館的「新紀實攝影展」里，人們發瘋似的逃離她的展廳，留下的全是負面評價：荒唐、醜陋、歪曲、噁心。

《黛安·阿勃絲傳》攝影集

即便她後來已經成為美國新紀實攝影的旗手級人物，她仍沒有擺脫大眾的厭惡，最終，在抑鬱症的影響下，她在自己的浴缸里以割腕的形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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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來我不斷給身邊的朋友推薦黛安的傳記《黛安·阿勃絲傳》。

對於攝影師或者從事其它藝術創作的朋友來說，我希望你能感受到黛安身上的勇敢和敏銳。她堅持自己的拍攝風格，她風雨無阻地拍攝，目標明確，未曾放棄。如果你開始猶豫，要不要堅持自己的藝術風格，黛安的故事可以給你一個參考。

對於普通大眾來說，黛安·阿勃絲的人生或許能夠讓你明白那些藝術家在搞些什麼，你或許能夠從此放下一些成見，用更宏大和包容的眼光去看待那些藝術作品。這將為你打開一扇門，接觸到更深層的無比美妙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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