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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養了1500隻犀牛,把角割下賣錢,卻只為保護它們…

2017年底,一部名為《戰利品》(Trophy)的紀錄片悄無聲息吸引了人們的眼光。

(圖片來自IMDB)

該片歷時4年拍攝,主線人物之一的約翰·休謨(John Hume)在南非開辦的「水牛夢」牧場飼養了近1500隻犀牛,而他獲得保護犀牛資金的方式,竟然是販賣犀牛角。

割掉犀牛角

讓犀牛對偷獵者喪失價值

犀牛被一小隊皮卡追逐著。

領頭的車快速穿過草原,司機一個猛拐停了下來,一桿銀色的槍管從乘客一側的車窗中伸出來。

三頭犀牛中有一頭後腿中了一槍,它蹣跚著轉了個方向,然後繼續逃亡。之前扣動扳機的女人跳下車,點燃一支煙……

和許多關於野生動物保護的爭議一樣,這個場景並非全部事實。那頭犀牛並不是被子彈擊中的,而是一個包含麻醉劑的注射器,一旦擊中就會自動注射。

開槍的女人叫米歇爾·奧托(Michelle Otto),她一邊抽著煙,一邊形容自己是「瘋狂而疲倦的獸醫」。

6分鐘後,在距離她開槍半英里的地方,麻醉劑開始對犀牛起作用。米歇爾開著皮卡追上它,它像在游水一樣拍打著四肢,然後跪倒在地。

隨之而來的是目前非洲野生動物保護爭論最激烈的議題之一。

那頭犀牛的角會被電鋸割下,如果操作得當,犀牛不會有痛感,因為犀牛角就像人類的指甲一樣,由角質細胞構成,會再度生長。

紀錄片《戰利品》主線人物約翰·休謨(John Hume)。

負責發號施令的男人希望在市場上公開販賣犀牛角,他已經有6噸的犀牛角庫存,價值數千萬英鎊。

這個75歲的男人叫約翰·休謨(John Hume),靠經營分時度假酒店發家,是「水牛夢」牧場(Buffalo Dream Ranch)的主人。

這個牧場位於南非,被稱為「世界上最大的犀牛農場」,因為休謨在這裡飼養了近1500隻犀牛,每兩年收割一次犀牛角。

他的目標是每年繁殖200頭犀牛,他堅稱自己的動機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保護一個物種。「我相信我有辦法把犀牛從瀕臨滅絕中拯救出來。我相信這一點,」他說。

但許多環保人士強烈反對他的說法。

紀錄片《戰利品》中,「水牛夢」牧場的工作人員正在為打了麻醉劑的犀牛切割犀牛角。(以上2圖來自The Playlist網站)

休謨的故事是紀錄片《戰利品》的主線之一。

這部由美國電影人沙烏爾·施瓦爾茨(Shaul Schwarz)和克里斯蒂娜·克魯西亞(Christina Clusiau)製作的紀錄片,展現了非洲自然保護區里狩獵、偷獵的緊張局勢,捕殺大型獵物的鏡頭,以及背後支撐它們的價值數百萬美元的產業。

休謨很喜歡《戰利品》,他在自己的犀牛農場里說:「它達到了施瓦爾茨和克魯西亞的預想——讓人們思考。」

(圖片來自紐約時報)

紀錄片鏡頭裡,休謨凝視著一頭被偷獵的殘破母犀牛屍體,幾頭小犀牛圍著母親的屍體痛苦地嚎叫。在「水牛夢」牧場,他已經因為偷獵者失去了32頭犀牛。

他採取兩方面的措施:一是割掉犀牛角,讓犀牛對偷獵者而言喪失價值;二是力爭改變犀牛角的國內貿易禁令,從而可以通過賣犀牛角來資助動物保護工作。

休謨每月在牧場花費500萬南非蘭特(約合27萬英鎊)的安保費用,他說,如果不能賣掉犀牛角,錢就會用光,犀牛也將得不到保護。

貿易禁令與偷獵增加

究竟有無關聯?

2007年,南非有13頭犀牛被偷獵;到2014年,這一數字上升到1215頭。

偷獵獲得的犀牛角被犯罪集團走私到遠東,以越南登過為主,也有進入中國的。在亞洲,犀牛既是名貴的裝飾品,也是有名的「藥材」,據說同等重量的犀牛角比黃金或海洛因更值錢。

1977年以來,國際上一直禁止這種貿易,但在2009年之前,在南非境內進行犀牛角貿易是合法的。休謨聲稱,南非國內禁令的實施與偷獵犀牛現象的增加存在直接關聯:

「禁令切斷了所有將犀牛角銷往越南的渠道。越南人如何應對呢?他們去了莫三比克,跟莫三比克的貧民做生意,偷獵我們的犀牛,這裡的偷獵事件從0起飆升到每年超過1000起。」

休謨的觀點是,解除禁令將減輕偷獵現象,同時釋放他囤積的資產,為進一步保護犀牛提供資金。

然而,主流的環保主義者並不買賬。「拯救犀牛」(Save the Rhino)組織的首席執行官凱西·迪安(Cathy Dean)說,將禁令的實施和偷獵的爆炸性增長聯繫起來是完全不正確的。她說:

「休謨只從一件事上得出結論,但那不完全是因果關係。如果你看看偷獵的數據,就會發現是2007年、2008年從辛巴威開始的,早在禁令生效之前。」

此外批評人士說,重新開放南非國內的犀牛貿易,只會給國際犯罪集團提供渠道。英國象牙信託基金(Tusk Trust)的首席執行官查理·梅休(Charlie Mayhew)支持非洲各地的野生動物保護項目,他說:

「毫無疑問,所有在南非購買犀牛角的人都準備把它們運到遠東,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會買。南非的邊境管理漏洞百出,這些人可以把犀牛角偷運出去。」

被割下販賣的犀牛角。

休謨一直在為解除禁令奔走,2017年4月,他如願以償;同年8月,他在網上舉行了第一次犀牛角拍賣。

不過,賣出後的犀牛角會怎樣,並不是他的責任。

他說,就像鑽石、酒、香煙,世界上所有東西都有可能落入犯罪分子手中。還有一次他說:「已經割掉的犀牛角,為什麼不賣掉?你能賣給越南的犀牛角越多,就能拯救越多克魯格國家公園裡的犀牛。」

付費狩獵

殘忍之餘也有保護效益

《戰利品》的另一條主線,是美國德克薩斯州的「運動獵人」菲利普·格拉斯(Philip Glass)獵取非洲「五大動物」(獅子、獵豹、水牛、大象和犀牛)的逐夢之路。打獵後,他會把象牙、犀牛角、毛皮等作為戰利品帶回家。

對於不打獵的人來說,某些場景極度令人不適,比如格拉斯射殺大象時的鏡頭。對此,影片主創施瓦爾茨說:

「一開始,我試圖理解為什麼一個人會在殺死那樣的動物時獲得樂趣,後來我不再試著去理解了。我說:管他呢!也許他是心理變態,也許他瘋了,都無所謂了。我關心的是,付費狩獵能否給動物保護區帶來益處?」

片中被格拉斯獵殺的獅子。(圖片來自時代周刊)

隨著紀錄片的推進,它讓觀眾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運動狩獵,指主要來自美國的富人付費打獵,獵取一頭大象付5萬美元(約合3.8萬英鎊),一頭犀牛高達35萬美元。

雖然這樣會殺死動物,但是若監管得當,則能起到養護棲息地的作用,所得資金也能資助反偷獵行為,支持當地民生和商業育種。

(圖片來自Pinterest)

拍攝期間,來自明尼蘇達州的牙醫沃爾特·帕爾默(Walter Palmer)在辛巴威殺死了名叫塞西爾(Cecil)的人氣「獅王」,引起全球公憤。

這一風波使得一些獵人不敢在《戰利品》中拋頭露面,但格拉斯很願意繼續出鏡。他在德克薩斯州的自家牧場里說: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害怕講自己經歷的人,我希望在紀錄片里講述我的故事,

展示獵人的內心。」

牙醫沃爾特·帕爾默殺死「獅王」後引起公憤,但最後被判沒有任何罪名成立。(圖片來自BBC)

紀錄片2017年9月在美國公映以來,格拉斯在社交媒體上收到過數次「相當嚴重的死亡威脅」。另一位電影主創克魯西亞說:

「我原本希望格拉斯能頓悟:我做的事不對,我需要改變。但他的信念非常堅定,永遠不會改變。我認為這很有趣。」

「好像我是唯一為它們而戰的人」

在4年的拍攝中,施瓦爾茨得出一個結論,和付費狩獵一樣,動物保護中有一種概念叫「野生動物商品化」。

這就是約翰·休謨想要在「水牛夢」牧場與他的犀牛一起做的事情。

在他們親眼見證的16次切割犀牛角手術中,其它犀牛對於接近自己的車和人看起來都十分放鬆。獸醫米歇爾·奧托解釋說,犀牛習慣了牧場的車輛及工作人員的藍色制服。「但你不能隨意走到一頭犀牛身邊撫摸它,它們的本能仍然存在。」

(圖片來自Geographical雜誌)

休謨受指責的一點,還在於犀牛角的最終用途。

在遠東地區,它因「藥用價值」而受到重視,但它實際上沒有療效,可人們對療效的「迷信」卻導致一個物種瀕危。梅休認為,休謨所作的事情正在「延續」這種迷信,而不僅僅是助長了非法交易,比如給癌症患者帶來了虛假的希望。

在這一點上,休謨毫不讓步:「這太愚蠢了。犀牛角被用於藥材的比例可能還不到1%。」

拯救犀牛組織的蘇茜·福爾德·伍利並不贊同這個數字。她說:「我很想知道他從哪兒弄來的數據。儘管犀牛角是一種地位的象徵,但它仍被用於醫學用途。」

但休謨其實也是個情感充沛的人,在《戰利品》里,他會叫犀牛「我的寶貝們」。他說:「一旦涉及到我的犀牛們,我就會變成『環保小清新』。」

即使是批評者也肯定他的誠意。梅休說:「我毫不懷疑,休謨對這種動物充滿了熱情,毫無疑問,他投入了大量資金,創造了他在那裡擁有的一切。」

儘管如此,休謨的計劃還是招致了多方指責,其中很多都是因為缺乏了解(例如,他經常被誤傳為「為了犀牛角而養殖犀牛的人」,而不是「為了將犀牛從瀕臨滅絕中拯救出來而養殖犀牛的人」)。

這使他產生了一種好鬥的反抗態度。休謨認為,在被鮮血浸透的非洲荒野中,與偷獵者的「戰爭」和對毒品的「戰爭」類似,兩者都不奏效。現在是時候挑戰群體思維了。他這樣說道:

「我迷路了。可憐的犀牛。世界決心要把他們從地球上抹去,有時感覺好像我是唯一為它們而戰的人。」

(英倫圈綜編,原文刊載自《歐洲時報》英國版與《英國電訊報》聯合專版,作者:Nigel Richardson,編譯:湯林石,圖片除標註外均來自網路,轉載請註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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