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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風流才子到佛學大師,這一世圓滿而未完的人生

第.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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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溪

2018年的開端便充滿了娛樂八卦圈的人設崩塌事件。此刻,還是多一點精神的追求,來開始新一年的成長征途吧。

今日與大家分享我本人十分敬崇的一位先生。前半生是風流才子,後半生是得道高僧。什麼是做人做得徹底?什麼叫登上人生階梯?現代的年輕人,共勉。

他是才氣逼人的翩翩公子,更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佛家僧人。他在後半段人生里,穿著簡陋地行走在江南大地弘揚佛法,與從前的才子身份作了一定的告別。

去年春季的一兩個月,我走到哪裡都帶著先生的傳記,似乎是一種敦厚的力量,來自佛家的智慧,也來自先生個人的悲喜人生之教。我去他弘揚過佛法的地方探訪懷念。遊人如織的景點,大家只知道那裡是香火鼎盛的寺廟,不知道那裡還有先生樸素靜修過的禪房。

他是豐子愷先生的老師,是夏丏尊先生的摯友。豐子愷先生回憶老師時說,他是個「人生欲」極強的人,從衣食的物質,到文藝的精神,最後到宗教的靈魂,人生的階梯不斷遞進,他做人做得很徹底。

關於先生的生平事迹,在如今的網路上稍加搜索比比皆是。20世紀80年代起,影視作品開始關注先生,但誇張與渲染的傳播手法,並不是他真實的人生。

千人眼裡有千種解讀,無論是「先生」還是「大師」的稱呼,還是分析揣測才子出家的緣由,都是個人的人生力量為眾人帶來價值營養的功德。我尊重並信仰佛家的深意,但俗氣如我,感慨智者年輕時的才氣與藝術修為,仍希望喊一聲,「先生」。

人生何其富足,先生一生的藝術作品與高僧修養,似乎超出我的汲取範圍。不敢妄加分析品評,只是極其簡略地介紹先生生平,與表達個人敬仰吧。

風流與藝術

人生一欲

出生於天津富商之家,從小接觸達官顯貴以及藝術名流的少年,幼時開始便精習書法、文學與金石,當然西洋音樂也因為家境殷實而有機會接觸。翩翩公子的青少年時期可謂順風順水,才華集身,風流瀟洒,出入文人雅士之地,與梨園票房之所,結交墨客好友與名伶戲子。

在與母親旅居上海時,先生很快以滿腹才思贏得了滬上名士的青睞,與四位才子結為「天涯五友」。昔日的城南草堂是熱情洋溢的青年文人的聚集地,在這裡題詞作文,暢達風雅,為滬上文壇一景。

1905年,才子踏上東渡扶桑的道路,開始了留學日本學藝的旅程。他在這裡研習音樂戲劇與美術,編寫唱歌集,將西洋音樂與話劇等文藝形式引進中國。

他是個「不守傳統」的人,將內心的改革訴求付諸於藝術,欣賞與創作裸體畫作,男扮女裝出演《茶花女》戲劇。與曾孝谷一同主持的春柳社,時常從戲劇中表達反抗與解放的呼籲,在日本的戲劇界佔得席位。

愛國與育人

人生二欲

家國亂世之秋,青年也滿懷愛國之心,論述中顯現實業救國之道。而文人的志向追求始終在於詩詞歌賦之雅事,文藝之用,那便執教育人以報國吧。

時任浙江第一師範學校校長的經亨頤邀請先生來校任教,發展中國的藝術教育。昔日的公子哥踏入學堂,是布衣布鞋的打扮,在外形上打破了眾師生先前的猜想。他在這裡擔任音樂與寫生的教習任務,認真篤定,傳授藝術精神。

先生是開創中國歷史上人體寫真的第一人。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褪去身上衣裳,一絲不掛地站在學生中間,教室門帘全部拉起,開始點名。每個人都面帶羞澀,一聲不語地開始按照人體線條作起畫來。這一藝術實踐,打開了中國美術教育史的人體寫生之路。

先生的教書育人方式溫和而嚴肅。沒有公子哥的張揚習氣,他總是嚴於律己,為學生作個榜樣後再對行為不當的學生作教育,而後還不忘鞠一躬,往往使學生羞愧而改正。

豐子愷有對老師的回憶錄,一生的良師,是無上的教導恩澤。

遁入空門

人生終章

先生在西湖出家之前,在虎跑寺實行了斷食,共三個星期,逐漸減食到不食再恢復。在不食的那幾日,他形容有輕飄飄的感覺,身輕如燕,感官敏銳。而後在靈隱寺受戒出家,踏入空門,引各界人士感嘆唏噓。

彼時,由日本留學期間帶回中國的日本夫人,在先生的無聲告別中,愴然回國,再無音信。

此後,先生以法號遊走江南之地,弘揚佛法,所居之地包括杭州玉泉寺,永嘉(溫州)慶福寺,上虞白馬湖,紹興以及福建等地。

浙江山清水秀,法師駐錫(指僧人遊走的暫住停留)多處,在香火寺廟的清靜禪房靜修,有當地貴胄或文人聞風而前來拜訪,法師時常一應拒絕,認為出家人不宜過多參與世俗社交。他開始嚴格遵循過午不食的戒律,以省自身。

「庵門常掩,毋忘世上苦人多。」

法師的穿著由從前的極其講究到出家後的粗布衣裳,常常是破舊補丁一身,背個鋪蓋,衣物當枕頭,饅頭鹹菜也吃得津津有味。昔日摯友再見到法師的樣子,愴然淚下。

在讀到法師曾駐錫我的家鄉,浙江衢州半年時,我還是不由激動。隨即依照衢州縣誌前往當年寺廟所在處,而祥符寺已被街道改造不復存在,目前市中心的天寧寺里保存著法師當年在衢州手抄的經書。站在小城市安靜的廟宇中,不禁感慨,頓覺家鄉有幸招待過令我崇敬之至的人。

廈門南普陀寺原有閩南佛學院,邀請法師前來執教。發現彼時的閩南佛學院風氣難以教化,法師重新開設了佛教養正院,擔任訓育課程,除了教學佛理佛法,他更注重思想和品德的教育修養。

去年夏天我前往廈門南普陀寺,站在昔日的養正院址門前,內里潔凈寬敞,小僧彌在打掃院子,裡面謝絕參觀拜訪。我與當時的身邊人說,這是我敬仰的先生從前執教過佛法的地方,然後帶他去了寺里的閱讀室。隨緣揀了兩本經書,與閱讀室看護的年輕人隨意攀談。她不知道法師的名號,也不知道先生在俗時的名字。

法師在這裡的住處簡樸素凈,種有些許植物。想像昔日清晨,在這裡用過齋飯,走過小徑去佛堂。這樣的場景與純粹精神,似乎現在難以找尋了。

塵歸塵

踏足幾十年的弘法之路,多次疾病纏身而化險為夷,法師對生死的態度是「小病從醫,大病從死」。看淡肉身存逝之象,嚮往靈魂歸屬之日。

1942年,福建泉州不二祠溫陵養老院晚晴室,行走過一生的智者善人靜默而卧。牆上依舊掛著那枚松枝。先生始終相信他出生時,喜鵲飛進產房,將這枚松枝安放於母親床頭,歡叫而去。

先生眼中淌淚,悲欣交集的一生,在此圓滿而逝。

如今我們耳熟能詳的唱曲小調,彷彿帶我們再走一遍先生來時的路,走過的大道與幽徑,去往芳草深處,去往雲霧那端,去往夕陽山外山。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問君此去幾時來,來時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難得是歡聚,惟有別離多。

--- 〈送別〉

李叔同先生,弘一法師。

對於我們普通人來說,讀懂一部人生,已實屬不易,何況是過好這一生。

我們當今的國家與社會,像一棵生機無限但參差不齊的大樹,擁有無數繁茂的枝丫不斷生長豐茂。在這個娛樂當道的年代,我們不妨多汲取一些優質的文藝滋養,也給自己加持一些德善的內心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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