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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人在失望和絕望中不斷治癒的,除了愛,還是愛

本文摘自《狗狗的療愈》,[美] 朱莉?巴頓 著,湯笑梅 譯,未讀·北京聯合出版公司,2017年10月

邦克

我坐在客廳地上,電視機前面。包圍著我的是一個個小冊子和一堆堆訂在一起的紙張。父母一面在廚房裡假裝忙活著,一面偷看我閱讀這些葯的說明書,他們想讓我吃這些葯,覺得葯能改變我的大腦,因為我腦子犯了嚴重的毛病。他們這樣真讓我難受,好像往我腸子那裡踢了一腳。

左洛復的小冊子上印著一張圖片,圖上寫著一行下面有下劃線的粗體字,一輪紅日從粗體字下面升起。一個穿藍牛仔裙的精神病醫生給了我一張這個葯的處方,我離開她的辦公室時堅信自己不會吃這種葯的,吃個葯就能改變我的大腦,這想法真荒唐。為什麼我要這麼做?

然而,我離開她辦公室開車回家的路上,俄亥俄中央大道被亮綠樹葉罩著的巨大樹林輕柔地抱著,我的想法發生了改變。我遭受的這種黑暗可怕的異常痛苦沒準能通過藥物治癒呢。如果他們為我這種糟糕感受的癥狀製作了一種葯,那麼說明也有其他人像我如此痛苦過。光是想到這點就讓我稍稍脫離了黑暗的深淵,也有人像我這樣。但是哪裡呢?他們是不是也都躲在他們父母的沙發里?為什麼從沒人跟我談過他們曾情緒低落呢?真的很沮喪呢?這是不是很丟臉,以至於大家談及色變呢?

我把吃藥這事完全拒之門外,接著,父母切換到研究模式了。爸爸把所有他能找到的關於抑鬱和選擇性血清素再吸收抑製劑的信息整合然後列印出來。他把這些數據帶回家,遞給我。「就讀讀這些,看看你的想法,」他說,「不會強求你做什麼。」

一部分的自己還是那樣—混亂、痛苦不堪—給我那可憐的、殷勤的、關切的和滿懷希望的爸爸看,有些東西是治不好的,尤其是人。抑或是想懲罰他,給他看看就是有一部分是他總不在家的原因導致我出毛病的。但是我的內心開始被那一小塊自我佔領,那一小塊的我渴望幸福:真正的、深刻的、從內到外的幸福。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快樂起來,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怎樣才算過得去,保持一種過得去的感覺。這種想法慫恿著我,讓我能繼續閱讀左洛復小冊子。

我讀了有關副作用的說明,還挺期待體重下降和皮膚改善的,結果卻是體重增加和力比多減少。然後我讀到該葯能幫助消除:持續的難過、無希望、無價值感,以及在家族中遺傳或沒有遺傳的。這些冊子描述了一種腦子無法正常運轉的情況,有些是由一些創傷性事件引發的,包括分手、搬家,還有像虐待和被忽視的童年經歷。這不就是我嗎?是父母編造的這個吧?那個醫生朋友是我爸爸雇來的就為了專門寫這個說服我的吧?

我花了一個小時翻看這些,最終得出了這樣的結論:為什麼不試試呢?也不會比現在更糟了。周日早晨我收集了一堆文件,走進餐廳,父母正在讀報紙。我站在他們前面,他們臉上一副願意傾聽並充滿希望的神情。「好吧。」我說。

「好吧什麼?」媽媽說。

「好吧,她願意吃藥。」爸爸說,沖我微笑。媽媽看了看我的眼睛,尋找著爸爸說的是對的證明。

「行啊,」我說,「媽的為什麼不呢?反正是我的腦子。」

「朱莉。」媽媽斥責我說髒話。

「媽的,也不能比現在更差了。」我說,發現外面一隻蜂鳥徘徊在黃紅色相間的野鳥餵食器上。父母無聲地同意了。

一個小時內,媽媽拿著處方開車到了藥店。我和爸爸一邊坐著看電視上的一場足球比賽,一邊等著葯來。

「想要什麼嗎?」爸爸問,然後他去廚房拿了一把曲奇和一罐蘇打水。

「不用了,我沒事。」我說,清楚地知道離我沒事還有多遠。吃藥這個決定讓我害怕。我病了,真的病了。我坐在沙發里縮成一個球,然後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媽媽從藥店回來時,我醒來走進廚房。她遞給我藥片,我們站在廚房工作台兩端。

「你知道還有什麼能幫我的?」我說。她的臉色一下子亮了,好像她在藥店里,而我告訴她我們中了一千萬。我有了個關於我這個可怕疾病的備選解決方案,這件事好像讓她很吃驚。

「一隻小狗。」我說。我都不敢相信我說的話。我敢肯定媽媽會嘲笑這個想法,但是她並沒笑話、嘲弄或是嘆氣。她很了解我,知道這不是個笑話,或是對愚蠢的解決方案的雪上加霜。「一隻我的狗。」我說。

「我覺得這是個很棒的想法。」她的臉從容了,然後她的口氣變得懷疑起來,「我不確定煤球會怎麼想,但是好吧。」她緊張不安地笑了。她從來都不表露負面情緒,結果我這第一次想自救的努力將她深深觸怒了。她不知道我有多努力嗎?

「煤球會沒事的。」我說著準備走開,知道自己一直是個渾蛋,但是又受過太多傷,太敏感,不能自救。

「你想要什麼品種的?」我離開廚房的時候媽媽問,然後,「好主意,親愛的!」她說,接著我就砰地關上卧室的門。

朱莉和邦克

我們又變成這樣了。媽媽說了些無辜的話切斷我別的想法,我真是無法控制不發火。當她試圖做的只是用她知道的方式,竭盡所能去愛我時,我無法停止懲罰她的想法。

我已經吃了七天的葯,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同。早晨很難熬,起床是最難的事,醒來後還得賴在床上一個多小時才能起來。身體起來了,但精神上會很難過。父母的禱語變成了兩周,因為理論上兩周葯就見效了。他們急切地希望看到左洛復把我從黑暗中拉出來。

我們討論著趕快找到那隻狗,周日吃早餐燕麥時,媽媽沒等我要求她,自己一條條地讀分類廣告,找小狗。她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大聲讀道:「6 周大澳大利亞牧羊犬,美國育犬俱樂部,比格犬,德國牧羊犬……」她快速瀏覽到金毛獵犬那一頁。

我去了書店,買了兩本書:《我的憂鬱青春》和《你的純種狗指南》。我撕下《我的憂鬱青春》的塑封,伊麗莎白·沃策爾那黑暗和自我毀滅的反應太熟悉了,和我的感受一樣,這嚇了我一跳。我需要從沃策爾的書里跳出來休息一下,所以我詳細閱讀了講寵物的那本書。每個品種的狗都按不同的特性排名,這些特性包括需要多少訓練,訓練的難易度,以及生人的友好程度。我在體育組裡面標記了八個品種:布列塔尼獵犬、金毛尋回犬、拉布拉多尋回犬、愛爾蘭長毛獵犬、魏瑪獵犬和英格蘭史賓格犬。我以驚人的專註力研究了每一頁,最後回到了金毛尋回犬:易訓練、忠實、體格大,是不錯的跑步伴侶,並且外形美麗。一條居家犬,我的新家人。

我還買了一本如何訓練的書,裡面寫了關於如何帶一條狗回家,才能過渡順利,使傷害降低到最小。我買了個板條箱、幾個飯碗和一個狗繩。準備這些很好地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金毛獵犬,美國育犬協會的小狗,準備出發。」媽媽用塗著櫻桃紅指甲的手指著報紙。她放下咖啡,抓起一支紫色的筆,圈了這個廣告時,我只好苦笑。「這兒還有一隻,金毛小狗,狗的父母也在場,亞歷山大市。」她也把這個圈起來,把兩個狗主人的聯繫方式記了下來。我開始知道媽媽急切地想幫我把事情搞定其實是她試圖和我相處的方法,這是她的表達方式:只是行動,沒有語言。幾天前的一晚我沒有為我的無禮道歉,我從沒向媽媽道過歉,她也幾乎沒有讓我道過歉,但她還是出來幫我。我現在能想像得出來,要是她因為我的糟糕行為懲罰我或生我的氣,我崩潰的時間會早得多。這些事情我都沒考慮過,我沒想過媽媽不支持我的話會怎樣,她總是原諒我,直到我發現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其實並不是我想要的。我是多麼幸運啊。

她打了其中兩個電話號碼,他們確認了我們當天會去看小狗。我們很快地穿戴好,跳進全紅的敞篷汽車,開出車道。今天是喜悅的一天,我們在俄亥俄中部,正值仲夏:70 華氏度,烈日當頭,雲捲雲舒,鮮花盛開在各處,夏日的蟲子們剛剛開始一天的大合唱。

我開始去見一個新治療師米婭。她很年輕,是一個做培訓的治療師,不到30 歲,剛從西雅圖搬到俄亥俄州,我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她。她說話的輕柔、她的溫柔讓我平靜下來。她很漂亮,一頭直發,吸引人的綠色雙眸。她在腳踝處叉著腿,穿著及膝純色襯衫。我告訴她我想要一隻小狗,她說她覺得這聽起來是個很不錯的主意。

媽媽開車,穿過街道,轉彎開到一條長長的雙向車道公路上,最後終於上了高速公路。我們沒有說話,我靠在座椅上,抓著一條舊毛巾。書里說把小狗送回家的最好方式是把他裹在毛巾里放在新主人的腿上。我不能想像一隻蠕動的小狗在敞篷車裡想坐在我腿上是什麼樣,或許我們應該把車篷關上。

我們看到的第一窩崽子是在哥倫布市東部郊區的一間房子里。我們走上門廊,一個友善的中年女人出來,把圍著房子一邊的通道指給我們看。

「他們都在那兒呢,」她說,用一個褪了色的印著粉花的臟圍裙擦手,「我們已經賣出去兩隻了。還有兩隻在這兒,都是母狗。」我們打開鏈條門,看到長滿草的草地中間有一個六英尺寬的鐵線筆,這個劣質的鐵制東西幾乎隨著我們看到狗狗的歡喜一同爆裂了。

我對他們真是毫無抵抗力:金白色的絨毛、閃閃發光的棕色眼睛、鬆軟的大爪子。婦人的三個孩子也出來跑到院子里,他們給我們演示說進去選一隻狗狗是可以的,可以讓他在草地里跑跑看看。每隻狗都叫著,扭動著,跳起來,努力想要自由。我笑著,然後選了一隻小母狗。她剃刀似的牙齒擦傷了我的手,然後掙脫了我的束縛,跳到院子里逃走了。有一分鐘,她都全速衝刺,努力趕上她的兄弟姊妹。她給絆倒了,摔了個狗吃屎,小尾巴胡亂地揮舞著。她重新站穩腳跟,坐起來,搖搖頭,又開始跑起來。我們看著他們玩耍,羨慕他們的自由自在,但是小狗們並不跑回來。他們在院子里玩,沒注意到我們的聲音。我跑過去,試圖叫一隻過來。我在書里讀過,你挑小狗時,小狗要是走掉不理你,他們長大了也很可能還這樣。我轉身回到媽媽身邊,她正雙臂交叉站在那裡笑。

「我們去看看另一窩吧。」我低聲說道。

「好的。」她點點頭。她轉過身,跟那個女人說:「真謝謝您給我們看漂亮的小狗。我們決定好要哪只後會告訴您的。」媽媽這種禮貌地表達「不,謝謝了」的方式給我留下深刻印象。我尷尬地點點頭,想表達「謝謝和對不起」,結果不管是謝謝還是對不起都沒表達出來。那位女士做了個手勢,意思是:她沒有被冒犯到。我就該被冒犯嗎?我覺得受到了打擊。我痛恨人們,我想回家躲進沙發里去。

我們回到車裡,繼續向東行駛,越過富蘭克林縣邊界,開到鄉村,一直到亞歷山大市的小村莊。公路兩旁栽著一些樹木,樹後面是綿延不絕的田野:大豆、玉米、小麥和土豆,這些莊稼地一直延伸到地平線。田野讓我平靜,它們樸素的樣子,它們存在的純粹目的。我們沿著幾乎空曠的鄉村公路行駛,每隔一會兒就遇到一個交叉路口,另一頭牽著雙車道公路。我們停下來,望望四周,然後繼續我們的旅程。鳥兒們悠閑地落在電話線上,有些聽到我們急促駛來的引擎聲就飛走了,他們的羽翼把他們牽得很高很高,直到消失在視野里。

我閉上眼睛,深呼吸。這些道路就像我大四的最後一學期在上面奔跑過的那樣。我下午2點就下課了,所以每天2∶30 的時候就繫上跑鞋,離開校園。我許的唯一諾言就是我每天選一個不同的路線慢跑,跑步時抬頭望望樹和天空,一周可以偷一次懶。這是我人生中最幸福、最平靜的幾個月的開端。在紐約,我只能沿著大樓陰影下的人行道上走,想像俄亥俄中部的寬廣,渴望兩面是田野的公路,覬覦它們的自由和孤獨。這些公路是我的搖籃,我現在才意識到。我曾經很憎恨俄亥俄州,因為在家裡的日子真是難熬,但是這裡的土地自始至終都守護著我。小時候,那些傷心的夜晚,都是月亮點亮了我的房間。我漫步於玉米地中,在雷曼池塘邊徜徉,這都是我最好的童年記憶中的一部分。現在,在我精神崩潰後,我們又來到了這裡,我和媽媽一起,就在我的大學以南30 英里左右,在一個安靜的鄉村公路上前進,為我尋找我新的家人。我知道,此時,我開始積極地療愈自己。

臨近農場的時候,我閉上眼睛,做了個深呼吸,把頭仰起來,這樣太陽可以晒晒我蒼白的臉。我懷著希望和感激的心情擁抱了這一溫暖的時刻。

當我感到車子轉彎時,我掃視了長長的沙石車道,車道兩邊是一片片滿是雜草和野花的田野。車道盡頭聳立著一棟高高的白色農舍,農舍被擁進彎彎的百年老樹的懷抱里。我們的輪胎嘎吱嘎吱地碾過車道時,傳來一陣陣犬吠聲。一條瘦長的赤金色尋回犬跑過來,搖著尾巴叫著,脖頸上的毛都豎了起來。幾隻小狗在房子後面的院子里跑著,院子沒有設置圍欄。到現在,這些看起來都還不錯。

一個個子高高的五十多歲的金髮女人從農舍側門走了出來,她後面的紗門重重地關上了。我們關掉引擎從車裡走出來時,她向我們招手,沖著我們微笑。「哦!敞篷車呀!」她說,「今天天氣好適合開敞篷車。」媽媽笑著介紹了她自己。我們握了握手。

「好的,我們到了。」她說。但我沒看到任何小狗。她眨眨眼,把兩個手指伸進嘴裡,吹了個能震碎玻璃的口哨。從房子周圍和樹林里冒出三隻橘黃色小狗和一隻金色大狗來。這位養育者告訴我們她已經訓練好小狗了,現在她一叫他們就出來了。大點的狗和布拉尼差不多一樣褐紅色的,愛爾蘭長毛獵犬的紅。他們輕快地跑向她,得到了她的表揚:「噢,真是好男孩。看你們多聰明。」小狗們往她身上跳,她用膝蓋擋住他們。這訓練在我看來還挺嚴厲的,但是他們並不介意。他們在草地里打滾,然後站穩腳跟,在地上聞來聞去,然後在高高的雜草上尿尿。

「你不圍個柵欄嗎?」媽媽問。我對她的問題感到憤怒,這些狗能自由地漫步讓我很高興。他們初次體驗來到這個世界,不被關在籠子里,是一種自由。

「哦,你知道,」女人說,「上周所有的狗都不見了,我得徒步到浣熊河,快天黑了才把他們都從水裡找回來。這件事之後,我才想到這個主意。」她笑得彎下了腰,抓起其中一隻小狗,抱在懷裡,直到狗兒扭動著掙脫了她。「我們晚上的時候把他們裝進箱子里。小淘氣鬼們。」她說。

媽媽還是擔心,問她浣熊河多遠,狗狗們到浣熊河之前過沒過主幹道。我沒繼續聽她們對話,漫步到狗狗們玩耍的泥土院子里。有一條大點的狗發現了我,跑過來,用深紅色的肩膀頂我的大腿。我彎下腰,把臉放進她的脖子里,吸氣。她的味道就像泥土和薄荷。「你好呀。」我低聲說道。她站定,呼哧呼哧地喘氣,看起來很高興。

我站起來,看著小狗們。我該怎麼選擇呢?「選擇一隻對的狗狗」這一章節說有三個測試:輕柔地擁抱測試、聲音的敏感度測試和觸覺敏感度測試。書里說選擇一隻小狗,有感情很重要,但是在有感情之前用知識和常識去判斷也很重要。我的疑惑在心中翻江倒海,要是我選錯了怎麼辦?

我正煩躁呢,注意到在樹林邊上的一隻小狗發現了我,他朝我走過來,停住,一直看著我,然後再走近點,坐在我的腳上。他仰著頭直視我的眼睛,他那泥土樣的棕色眼睛安在富有表現力的兩塊小眉毛下面,他小下巴的毛在陽光下絢麗奪目,他那橘紅色的爪子上結著土塊。那時,是的,我知道,我找到他了。我不需要被迫選擇,我是被選中的那個。我把他抱起來,他舔了舔我的鼻子。他聞起來有股泥土、金屬和酒的味道。我的狗找到了我。

「這隻。」我說,轉向媽媽和養育者。她們還在聊天,沒聽見我說什麼。我走向她們。「這隻。」我說。我很確定,而且身體里突然湧起的自信震驚到了自己,我很久沒有這麼確定一件事了。這隻小狗安靜地在我的臂彎里坐著,絲毫不扭動身體,那麼信任我,讓我捧著他整個身體。

「太好了!」媽媽說,她看看養育者好像在問她行不行。養育者頓了頓,看起來有點為難,好像可能這隻狗不送人。他們是不是定下來要留這隻?那一剎那,我準備逃跑,就算失敗了,我還會準備一個周密的計劃,晚上再來偷的。

「哦,他呀。」她說,把手指放在嘴唇上,「他的項圈是什麼顏色?」我低頭看。

「綠色。」我說。

「哦,好的,好。行,當然,他是你的啦!」她大笑道,「他長得看起來像我們要留下的他的兄弟。多虧了有項圈做標記!」我也大笑著,試圖掩飾自己的如釋重負。

有了邦克的朱莉無所畏懼

媽媽寫支票的時候,他就待在我的懷裡。我知道媽媽是給我買的這條狗,我默默記在心裡,再找份工作的時候就把錢還給她。我把他放下來,給他機會和他的父母和兄弟姊妹道別,但是他又跑回來仰視著我。他好像想和我在一起,而不是他們。這真讓人難以理解,但我們的相遇像是兩塊磁鐵啪嗒碰在一起,兩個星球相撞,雙手扣緊。我完全確定這就是我的狗,我註定要找到他。當然,我感到了排山倒海的自信,又立刻開始質疑,又到了沒有這份自信的地步。畢竟,正常來說:我腦子就不正常。

我把他抱到他媽媽身邊,把他放下來,讓他挨著她,他在泥土裡旋轉著,可能在追逐自己的尾巴也可能是有隻蒼蠅。他的媽媽站著不動,胸有成竹,嗅了嗅遠處微風傳來的氣味。她眼睛半閉著,閃著光,她紅色的皮毛長長地垂著,只有尾巴尖搖來晃去。我輕輕地順了順她胸前的毛,親吻她柔軟的頭,低語道:「謝謝你,媽媽。」她張開嘴,呼哧呼哧喘氣,舌頭往一側耷拉著,然後往樹林里一路小跑過去。

我咂了下舌頭叫小狗回來,結果他徑直地奔向我。我一叫他就過來,能做一隻這樣回應我的狗的主人,真讓人得意,我高興得快暈過去了。

我們跟養育者道別,我把小狗緊緊摟在胸懷。「謝謝你,媽媽,」我說,「買下了他。」我不能完全地表達自己的感激。她看看我,怔住了,可能是我看起來真的很快樂吧。好像我抱起他的那一刻,我也感覺被托舉了起來,我已經無法想像讓他再離我而去是什麼樣了。我能感覺到我遇見他時的明顯轉變,團聚,升起,一絲希望。

作品簡介

《狗狗的療愈》,[美] 朱莉?巴頓 著,湯笑梅 譯,未讀·北京聯合出版公司,2017年10月

朱莉?巴頓,22歲,畢業一年,獨自漂在紐約的大都市。挺過了每次房租繳納時的捉襟見肘,糟糕戀愛的痛徹心扉,以及各種無法與人言說的孤獨、落寞。

本想不負家人、領導的期望,活得光芒萬丈,可是終於不敵負能量如鐵騎襲城,朱莉敗得潰不成軍——1996年4月16日,她在地下室公寓抑鬱症爆發,突然之間,活著失去了意義和再繼續的理由……直到一隻名叫邦克的狗,走進她的世界。

日後的一切都證明,我們的相遇是彼此拯救,也是一場從絕望到希望的正念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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