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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劇還是傑作:應該如何理解現代藝術?

前陣有個吐槽Modern Art的視頻在Youtube和微博上特別火。一個英國小哥Paul Joseph Watson在視頻里怒噴「現代藝術根本就是垃圾」。視頻一發就在Youtube上大火了一把,評論區里對這種說法還是很買賬的,稱讚小哥哥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PJW在視頻里舉了幾個被認為是現代藝術中的大師巨匠,來說明實際上這些所謂的傑作是毫無意義的垃圾。比如被拎出來「無情批鬥」的知名藝術家Jackson Pollock,說他經典的滴墨作品就像嘔吐物。

《NO.8》(Jackson Pollock,1949)

還有一些毫無技藝可言的垃圾作品,三歲小孩都能畫。比如下面這幅全藍中間一條縫的作品,這種畫,幼兒園的小朋友一天能畫一打。

《Onement VI》(Barnet Newman,1953)

讓視頻小哥氣得方寸大亂的是Martin Creed的開關燈——作品名字非常直白不做作地描述了其全部內容:一間空屋子一會開燈一會關燈。這件讓人懷疑是電閘壞了的作品獲得了2001年英國Turner Price藝術大獎。

《Work NO.227:Lights going on and off》(Martin Creed,2001)

「三歲小孩都能畫」大概是人們對現代藝術嗤之以鼻最常用的理由。也難怪,現代藝術從莫奈的時代算起來,也超過一個半世紀了。如果大眾從莫奈的作品中能看出技法和時間的沉澱,那這些相對晚近的作品,創作門檻看起來實在是太低了一點。

以前的藝術只為貴族、精英階級賞玩。有錢人才能請得起畫師,買得起顏料,這一點古今中外都一樣,中國古代也只有皇帝才能畫的起《千里江山圖》不是?楊·維米爾為了描繪《帶珍珠耳環的少女》的藍色頭巾需要用藍寶石作為礦石顏料,昂貴且來之不易。今天,打開淘寶想買什麼顏料都不是難事。

如果只看技藝高低,那深圳有一個村子,住了一個村子的達芬奇——這裡承包了全球大部分名畫臨摹業務,你在外面看到的那些復刻版《蒙娜麗莎》,大都出自這個村子裡的畫匠之手。短時間咔咔畫完不說,畫的還真讓人挑不出大毛病。

科技的進步讓技藝民主化了,藝術也不再被特權階級獨享。今天隨便一個中產階級家庭都能讓自己家小孩從小學個鋼琴、繪畫什麼的,技巧早就不是藝術的門檻,反而是藝術創作最簡單的部分了。就像藝術生,那些老老實實用基本功表現光影變幻的樸素青年,在畢業設計的時候會搞出各種不知所以的「幺蛾子」。

如果在古代,少數精英的藝術創作能夠用技法來分出三六九等,那麼在小孩子三歲就能去學習班學習畫畫的今天,這種評判方式已然失效了。

這種失效顯然不是戛然到來的。

我們把藝術的歷史籠統歸為經典藝術和現代藝術,這是一個很靜態的思維,它忽略了,即便是在千百年前,經典藝術也是一個不斷在發展的概念。當基督教和伊斯蘭世界的畫師首次把透視手法運用在繪畫當中時,一度遭到了神權階級的強烈抵觸——怎麼能把狗畫的比教堂還大?

現代藝術也是一樣,畫家們不斷嘗試突破藝術的邊界,而這些努力要麼被嘲笑和扼殺,要麼被慢慢接受,以至於讓後來的人們習以為常。比如下面這個經常讓人憤怒的藝術家,羅伯特·勞森伯格:

《白色繪畫》(White Painting, 1951)

羅伯特·勞森伯格的《白色繪畫》應該是「三歲小孩都會」的最佳案例了。畫布用層層白色顏料覆蓋,除了白,一無所有,以至於作品和牆面幾乎融為一體,需要觀眾來玩兒一個「找找展出作品在哪裡」的遊戲。1951年,看慣了「畫山是山畫水」是水這樣傳統藝術的大眾被這幅作品徹底激怒了。

後來,勞森伯格的作品從抽象表現主義慢慢走向了波普藝術,他用日常隨處可見的材料進行拼貼,製作成大型的絲網版畫。這下更像是三歲小孩糊泥巴的創作了,公眾還是不買單。

《七個字》(Seven Characters,1982)

藝術界對勞森伯格的評價很高:勞森伯格生活在戰後經濟繁榮的美國,工業化帶來了商品膨脹。垃圾和過剩的物質是那個時代的特色。你可以覺得勞森伯格的白板連畫都算不上。但在那個時代語境下他的作品是另一種極端的宣洩,空無一物的宣洩。

和大部分人的直覺認知相反,勞森博格的《白色繪畫》實際上是耗費了很多年來進行創作,他甚至都不是這幅作品的唯一作者——還有很多個藝術家在他的邀請下,為這幅畫板上一遍一遍的塗上白漆,塗到觀眾看不出作者是誰,甚至看不出這些畫板被人創作過。

到後來他的作品乾脆取材於當時的日用品,比如皺巴巴的衣服、印著中文的紙箱。這些「廢物」是那麼容易被複制和模仿,而只有勞森伯格將它們拼貼在了一起。在那個看慣了精細畫工的時代,他的嘗試就是在挑戰大眾審美。而在我看來,這才是他的價值。

他的作品不是用固有審美就可以解釋的,但是當你不再佛系,嘗試抑制自己在這個網路時代對「突破」和「反叛」這些詞的見怪不怪,並想到過把自己代入到勞森伯格的時代語境下看待他的作品,而不是用個人「閱歷」自以為是的「我覺得」。你或許會對這些作品有更多的理解、更有意義的評價——即便你最終的解讀,依然是認為《白色繪畫》就是一幅垃圾,這也沒有關係,藝術本來就是讓人去評判的。

被吐槽「作品是嘔吐物」的Jackson Pollock並不是一開始就這麼狂野的。翻看他早期的作品,還是能看出他畫的具體是什麼。比如下面這幅《西進》,還是可以認出馬的形態、山的起伏。把這幅作品拿出來,大概是不會有太多人罵的。

《西進》(Jackson Pollock,1934)

他也嘗試過模仿前人的風格,比如畢加索。這時期的Jackson Pollock還像其他畫家一樣把畫布架在眼前創作,直到1947年他開始了「滴色畫」。

《面具》(Jackson Pollock,1941)

網路上有他創作繪畫的影像資料,一張畫布鋪在地上,藝術家不停的用各種顏料在畫布上滴撒塗抹,連畫筆都省了,硬幣、釘子、木棍乃至手掌都是他創作的工具,還是很淳樸自然的。整個過程看起來毫無規律可循,作品就像熊孩子打翻了果醬,在桌布上亂抹一通。從此,他的畫徹底告別了大眾審美,連畫布方向都分辨不出來了。

《NO.5》(Jackson Pollock,1948)

1948年,公眾第一次見到了Pollock的作品,評價是一團亂麻。那個時候,他的作品賤賣到150美元一幅。要不是說藝術作品收藏家需要獨具慧眼,誰能想到這樣的一通亂甩,在今天可以輕鬆拍出1.4億美元。

不過,很多人不理解1.4億的價值在哪兒,畢竟你在Pollock的畫上已經辨別不出任何形狀了。

但是,在我看來,他作品風格的變化才是最有價值的。從具象到開始抽象,再到用滴色法做畫,Pollck一直都在做一件事,探索藝術的邊界。不斷推翻傳統審美的束縛,會畫具象、很技巧較勁的人一抓一大把,但能夠打破自己和大眾審美舒適圈的人並不在多數。

最後說說那個跟開關較勁的藝術家。2001年透納獎頒給了Martin Creed的這件裝置作品。這是頗受爭議的一次頒獎,當這件作品在英國Tate Museum展出時,甚至有同行向牆壁上扔雞蛋來表示不服。BTW,這件作品最終在佳士得拍賣會上拍得了70000英鎊的天價。

藝術家Martin Creed引發了公眾對「藝術底線」的再次思考,這能算藝術么?Well,如果你說他的作品是浪費時間我完全理解,他還有幾件作品比如站在畫廊中間嘔吐的女人,確實足夠大膽,但是藝術價值高低……可能再過十年回頭來看,他會是和Jackson Pollock一樣的大師吧。

或者就是驚世駭俗的垃圾,我傾向於後者。

《Work NO.1092:Mothers 》(Martin Creed,2011)

上面這些當代藝術看起來荒謬至極,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想要欣賞它們確實不是件容易事,所以說,網友對Mordern Art的吐槽完全在情理之中。但是如何去看當代藝術,重要的可能不是技藝高低,而是對藝術家創作語境的理解。

不管是像勞森伯格那樣特殊的時代背景,還是Pollock自身風格的變化,語境可能是多樣的、複雜的,需要你耐心去發現、理解的。有了創作語境,再去看當代藝術,如果你還是覺得垃圾那也沒關係,有可能它就是不夠驚艷的平庸貨吧。

對語境的發現和理解需要觀看者積累一定的藝術經驗,甚至是藝術史的知識。多看好作品,高水平的展覽才能讓你獲得「藝術的直覺」。這對走進美術館的普通人來說不容易,所以想要人人都看懂當代藝術也不太可能。畢竟,評價標準的建立、普及都需要觀眾看足夠多的過水平展覽才能實現。

如果你想看優秀展覽,最近HUGO BOSS舉辦的「亞洲新銳藝術家大獎」正在上海外灘美術館展出第三屆入圍的藝術家作品。想了解亞洲新銳藝術家高水準作品的可以關注這個展覽。

這個獎項是亞洲新銳藝術家獲得認可的首要平台,也是公眾了解亞洲當代藝術的契機。亞洲新銳藝術家大獎為入圍藝術家策劃群展,始終關注著大中華地區和東南亞的藝術發展,持續為亞洲當代藝術發聲,可以說是認識亞洲當代藝術的最好的入口。

這一屆入圍的四位藝術家是李明(中國)、陶輝(中國)、于吉(中國)和趙仁輝(新加坡)。最終獲獎的是來自中國的李明。目前入圍藝術家的作品正在上海外灘美術館進行展覽,從現在到2月11日你都可以前往參觀。

獲獎藝術家李明的作品就像上面介紹的當代藝術,看起來很荒誕,但是能讓你有所思考。這次拔得頭籌的藝術家李明,展出了他近幾年的新作品《心渲染間》、《煙士披里純:第二章—安全出口》和《變焦》。正如藝術家自己說的,懷疑是他創作的本質。在他的作品裡,你也能看到上面我們聊過的對「藝術邊界」的探索,永遠保持好奇心和懷疑的態度。

《心渲染間》多頻道高清錄像裝置,李明,2017年

《煙士披里純:第二章—安全出口》三頻高清錄像裝置,李明,2017年

《變焦》雙頻高清錄像裝置,李明,2014年

另外三位入圍的藝術家也分別帶來了自己的新作。

于吉的《雷瑪-雷瑪》和《練習曲——慢板樂章 IV》,藝術家在創作中嘗試了全新的材料創作,會有什麼樣的效果還要現場體驗。

《雷瑪-雷瑪》,于吉,2017年

新加坡籍藝術家趙仁輝帶來了他的《博物自然館,批判性動物學家研究所》。一個記錄人與自然關係的博物館,看起來還蠻有童趣感的。

《博物自然館,批判性動物學家研究所》,趙仁輝,2017年

藝術家陶輝這次的三件作品,印象最深的還是《德黑蘭的黃昏》。盛裝伊朗女人口中念出梅艷芳故去一個月前在告別演唱會上對粉絲說的話,車內瀰漫著哀傷的情緒。

《德黑蘭的黃昏》,陶輝,2014年

在展覽的開幕酒會上四位藝術家帶著自己的作品和公眾見面,活動現場也邀請了不少明星到場。BOSS「Man of Today」大中華區代言人霍建華和超模杜鵑都有出席酒會。你們的「尊上」霍建華參觀了整個展覽,同樣表現出了對當代藝術的欣賞和對藝術創作的尊重。

當代藝術到底怎麼看,還是你親自體驗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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