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果樹和母親的菜地
『時光撿漏』您生活的筆記本
父親的果樹和母親的菜地
父親的果樹和母親的菜地,在我的心中具有同樣的分量。所以,一次寫下本來想寫成兩篇的一篇文章:感恩、懷念、記錄、分享。
父親生前愛種樹,那是村裡有名的。其它樹,這次不多提了,單說一下父親給我家種過的果樹:蘋果樹、葡萄樹、杏樹、柿子樹。蘋果樹和葡萄樹,我專門寫過文章還不止一篇的。杏樹和柿子樹,只在前幾年一些文章中有過片斷性的回憶描寫。
我家的樹苗幾乎全是父親「順手」撿回來的,說順手是因為有時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說那是撿來的廢苗,就說是自己買的或別人送的。我清楚地記得在後院栽杏樹的情景,簡直彎得不成樣子。而且,栽的地方很窄卡,能想像出在長的過程中會有多憋屈,但為的是不影響架車進出後院。所以,長成之後也是歪脖子樹,可即使這樣不被看好的廢苗,還給我家提供過好些年的杏子呢。後來,老人去世前幾年,砍了前院那個還正繁盛著的葡萄樹,後來老人去世後打水泥院時家裡將這棵杏樹也砍了。砍葡萄樹時我沒在家,事後知道了感覺有些惋惜。但砍杏樹時我在家的,似乎並沒太難過的。老人生前解釋說,一是東邊葡萄架影響架車進出前後院,二是葡萄樹有一個就夠吃了。所以,我也沒太反對什麼。家裡的葡萄我吃得比較多一些,剛好趕在國慶前後成熟。但杏子成熟在春天,我多不在家,也不耐放的。
院里外的柿子樹,因為太靠近兩邊鄰居家,總面臨被砍或鋸的命運。現在,用繩子拉著扯向自家院子一側。兩棵柿子樹並不太高,而且,每年還很繁盛的。春夏時節,結的小疙瘩青柿子,看著挺喜歡的。到了秋天,長成大紅柿子,更是喜人。暑假和國慶節那個階段,我多在老家,所以,能看見的時候多。過年回家能直接吃到或在西安能吃到捎來的自家軟軟的柿子,想想那也是一種難得的幸福回憶。好象東邊柿樹已被砍掉,就剩下西邊那棵。希望,能一直將柿樹和葡萄保留下去,雖然,我現在很少能吃柿子和葡萄,但還喜歡那種甜甜的感覺。
母親的菜地,其實主要就在家門口兩棵柿子樹之間。剛搬到新家時,那裡按照村裡統一要求種風景樹的,後來,不了了之。好象栽的幾棵桐樹長大被伐掉之後,父母就開始在那種菜。巴掌大的一塊地方,卻也很有魅力的。如今,母親依然一絲不苟地經營著巴掌大的菜地。
別看這一小塊菜地,裡面種過的菜還真不少的。豆角、西紅柿、辣椒、茄子、南瓜或冬瓜、黃瓜、菠菜,胡蘿蔔、土豆、紅芋都是種過的。不大的一塊地,卻被收拾得很利索而整齊,裡面滿滿當當地種著各種各樣的蔬菜,對了還有蔥、蒜苗和韭菜呢。吃臊子面的時候,從門口撅一把韭菜或蒜苗,就是飄花。那種感覺還真是不錯的。雖說,就在家門口,可也要用水管澆的,菜地吃水不少呢。黃瓜,或許,也會被調皮的孩子提前摘走。或許,還有一些我並沒太在意和記憶的菜樣。暑假在家時間比較長,看著黃瓜一天天地長大,西紅柿一天天地變紅,真是一種很美的精神享受。現在想來,種辣椒也是一種彌補。
因為就是家的一部分,所以,只要在老家隨時就能看到菜地。回家第一眼和走前最後一眼,肯定是留給母親的菜地的。春夏之時,菜地綠意盎然。即使秋冬,也會種青菜、蘿蔔啥的。總之,一年四季不會閑著的。有時,我們將什麼污水或爛東西都往菜地里倒扔,母親還得認真地揀出來。而且,五年來菜地兩次被無情地破壞,都是因為要辦喪事:一次是我的父親,一次是我的奶奶。本已悲傷的事,再次增加新的失落和傷感。當然,辦喪時肯定是不會在意這塊菜地遭到破壞的,可是,事後想起來,還是有些心痛和遺憾的。
我的母親,應該不認識好多蔬菜籽的。有時,隨手一放,因為是紙包,自己不認識字,也記和分不清。弄不太清什麼季節大概啥時間該種什麼,或知道是要種蔥啥的,但不認識哪一包裡面是蔥種。有時,種錯了,幾天長不出來,後來,仔細一回想或者讓別人一辨認,才知道弄錯了。買菜籽的過程,也會有一些差池。這是一種令人心酸的笑話,我父親在時,還能好一些。但具體作務這些蔬菜還是我的母親的事情。有一年,菜地里挖出的土豆都放得發芽了,而且,土豆小得厲害。我給母親說不用吃了,或者煮著吃,或者給別人家餵豬用。但就那樣小的土豆,為了我喜歡吃的炒土豆絲,老人還是費力地削皮後給我炒著吃。那麼小的土豆,還能切成細絲,一盤得要多少個小土豆的。看著巷道里隨地都是的小土豆,真心讓人感覺溫暖。但這些,母親是不願意讓我帶走的,她可能知道我帶走的話,也會送人煮或蒸著吃。我自己肯定是切不了那麼小的土豆的。這兩年,我有車了回家去時,母親總要給我裝一車的菜,基本上都是老人自己種出來的茄子、蔥等菜。家裡配菜常用的豆腐,最多買一些,雞蛋也是買的。其它的,基本上都取自門口那一小塊菜地。過年時,肯定要外買菜的,我說日常。
這對老人對我來說都是一種難得的福利和懷念,同時,也是一種精神寄託。可能,最多的時候,那一巴掌大的地方,至少會同時種十種左右的蔬菜呢。如今,母親是怎麼分清楚這些種子和時間以及不同習性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但上文中說到,在父親去世之後,母親已經展示出自己做為農村婦女那種天生的與土地打交道的天賦,或許,以前是在父親的光環之下的。每次,從地里回來時,也會順手從場里的菜地里撅一把青菜啥的。這兩塊地方,幾乎成了母親勞動的主戰場,在種糧食土地之外。
我家第二套房子里,也種過菜的。黃瓜和西紅柿以及豆角都是有的,在懷念父親的紀念冊里有一篇文章中專門提過的。
別看那一片不起眼的地,承載和發揮的作用還不少的。自己吃不完,還要供應女兒家的。兒子回老家時,更是主要吃自家菜地的菜。
那一小塊地方,竟然還能育苗床,我真的感覺有些神奇。袖珍式的,好象哪一年開春我見過的。端午節和清明節時,應該是綠意更多一些的。坐在門口看書,瞅一眼菜地里的各色蔬果,真的是一種享受。
母親在,菜地就在。菜地要比莊稼地種起來輕鬆,對我們心理上也要舒服一些。所以,我更願意再和母親通電話時,聽到她說不是在看電視就是在作務她那一點菜地呢。
父親的果樹和母親的菜地,都是老人給我的愛,都是我的眼淚。如今,父親已作古五年,但乾枯的葡萄枝卻依然在風中搖曳生姿,冬天零星的紅柿子還在夠不著的高枝誘人地宣告著自己存在的價值。
父親的果樹,母親的菜地,兩個都是我生命中承載老家親情的意義所在。母親的菜地,是我鮮活的主要念想之一。父親的果樹,只能是在懷念的眼淚中品味和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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