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羅莎貝爾幻夢錄(四)

羅莎貝爾幻夢錄(四)

寫在前面:這是這部連載小說的最後一部分。經過對整個小說內涵的進一步理解,決定將標題改為《羅莎貝爾幻夢錄》。

假設她們交換位置。羅莎貝爾願意和他一起駕車回家。當然他們彼此相愛,但是還沒有訂婚—只是即將訂婚。她會說:「 我稍微耽誤一小會兒。」 然後她的女僕尾隨其後,手拿帽盒,他則等在電動馬車裡。她回到巨大的白、粉色調的卧室,銀瓶里插滿了玫瑰。她會在鏡子前坐下,個子小小的法國女僕解下她的帽帶,給她找了一副薄如蟬翼、精緻無比的面紗,和另外一雙白色的小山羊皮手套—她早上戴的那雙有一顆紐扣脫落了。

她給她的皮毛大衣,手套和手絹噴了香水,拿了一個巨大的皮手筒跑下樓梯。管家打開車門,哈瑞還在等待,然後一起駕車離開……那才是生活,羅莎貝爾想。在去卡爾頓飯店的路上,他們在傑拉德旅館停留了片刻。哈瑞給她買了一大束帕爾馬紫羅蘭,雙手都捧滿了。

「噢,花兒真美啊,」她說道,輕輕把臉貼在花朵上。

「它們就像你,一直那麼美,」 哈瑞說道,「尤其當你手捧紫羅蘭的時候。」

(羅莎貝爾意識到她的雙膝跪得有點僵硬了;她改為坐在地板上,頭靠著牆壁。)噢,那頓午餐!桌上滿是鮮花;一叢棕櫚樹後藏著一支樂隊,那悠揚的樂曲聲就像美酒一樣讓她血液沸騰;有濃湯,有牡蠣,有鴿子,有奶油土豆,有香檳,當然,後面還有咖啡和香煙。她會倚靠在餐桌邊,用一隻手摩挲著玻璃杯,帶著哈瑞非常欣賞的富有魅力的歡快。在那之後有一場白天的音樂會,他們兩人都很喜歡,然後在』茅屋『 喝下午茶。

「糖?牛奶?還是奶油?」 這小小的家常的問話聽起來有一種讓人愉悅的親密。然後在傍晚再次駕車回家,帕爾馬紫羅蘭的香味像是要把黃昏的空氣都浸潤得無比甜蜜。

「我九點鐘打電話給你,」他離開時對她說道。

她閨房裡的壁爐已經點燃,窗帘放下來了;有一堆信等著她—各種各樣的邀請函,看歌劇的,聚餐的,舞會的,在河上度周末的,汽車旅行的—她一邊上樓一邊無精打采地翻看著。卧室里的爐子也點燃了,她漂亮的,閃亮的衣服扔在床上—

白色的薄紗配上銀色,銀色的鞋,銀色的圍巾,一把銀色的扇子。羅莎貝爾知道她就是那晚的舞會上最出名的女人;男人們來朝聖,一個外國王子渴望成為這位英國美人的舞伴。是的,這是一場奢靡豪華的舞會,一個樂隊在演奏,她漂亮的、白皙的肩膀……

但是她變得非常疲勞。哈瑞把她帶回家,然後和她一起進了房間待了一小會兒。起居室的爐火已經熄滅,睡眼惺忪的女僕還在她的閨房等著她。她脫下斗篷,屏退了女僕,走到壁爐旁邊,站在那裡脫下了手套;爐火在她的頭髮上閃耀。哈瑞走過去,把她擁在臂彎里:「羅莎貝爾,羅莎貝爾,羅莎貝爾!」……噢,那個臂彎就像個靜靜的港口,她太累了!

(真正的羅莎貝爾蜷縮在黑暗的地板上,笑出了聲,用一隻手捂住了嘴巴。)

當然,第二天早晨,他們會去公園裡騎馬。他們訂婚的消息已經在泰晤士報專門報道皇家新聞和名流婚禮的專欄上刊登出來,整個世界都知道了,整個世界都在向她表示祝賀……

他們很快在汗歐文廣場的聖·喬治教堂完婚,然後開車前往哈瑞家族的古老領地度蜜月;當他們的車經過時,農夫們停在路邊行屈膝禮;在小毛毯的褶層下哈瑞衝動地握住她的手。那天晚上她再次穿上她白色和銀色交織的睡袍。在長途旅行後非常勞累的她,很早就上樓睡覺了……

真正的羅莎貝爾從地板上起來,動作遲緩地更衣,然後把脫下的衣服搭在椅背上。她把腦袋從粗糙的,印花棉布的套頭睡衣里鑽出來,然後取下頭髮里的夾子—柔軟的,褐色的頭髮帶著體溫,像瀑布般流瀉而下。然後她吹熄蠟燭,摸索著上床,把毯子和骯髒的蜂窩紋布被子拉上來,緊緊貼著脖子,在黑暗中蜷縮成一團……

然後她睡著了,做夢了,在夢中微笑,再一次伸出手臂去觸碰並不存在的東西,深陷夢鄉。

夜晚很快過去。不久,黎明那冷冰冰的手指頭緊緊攫住她未蓋好的手臂,灰色的光線像潮水一樣湧入房間。羅莎貝爾打了一個寒顫,微微喘息著深吸了一口氣,坐了起來。她所擁有的只有那悲劇般的樂觀,而那常常是青春唯一的饋贈,半夢半醒之間,她微笑起來,嘴角邊微微抽動著。

(圖為凱瑟琳·曼斯菲爾德紐西蘭故居外觀)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全球大搜羅 的精彩文章:

TAG:全球大搜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