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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冰花男孩」,想起令人無法迴避的那些年!

「當天早上的氣溫是零下九度,也是期末考試的第一天。氣溫是在半個小時內降下來的,他家離學校較遠因此到教室後頭髮都沾滿了冰霜。小孩子比較可愛,到班級後做了個怪怪的鬼臉,引起了班級同學的大笑。」付校長說。(引用自新聞原稿)

最近,在網上看到一組圖片,雲南昭通魯甸一小學三年級男孩上學後滿頭霜花的憨態,孩子早上花半個多鍾走4.5公里的山路趕學,在零下9度的風裡凍的滿頭霜花,那霧淞樹掛般的一頭雪白,同孩子手上的凍瘡一般令人心疼,此情此景發生在2018年的元月,在一個空前富裕繁華的世紀,或正因此,在引發高點擊的同時,許多熱心網友紛紛發布評論,表達對孩子的關注和惻隱之心。

圖片總比文字更直觀,也更能觸發人心底的印記,彩雲之南有四季如春的春城昆明,同樣有寒冷如斯的昭通,這時候我突然聯想到更多,聯想到我曾打工到過的環北,山城堡和車道鄉上小學的孩子們,在整個甘肅以至更多的地方。許多鄉村的孩子每每上學總要行走過漫長,冷熱交替的求學之路,卻成就並留下了無數人生記憶,這時候我同樣回想到我的童年,童年下雪天里上學的自己。

那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的冬天,隴東鄉下的故鄉天寒地凍,一場落雪,在西北風裡如揚沙般飄移,一些曠野邊的溝坡,常常會積起高達數尺,而那時候我還只是個孩子,潔白的世界更多是凜冽寒風,不斷穿透棉衣的縫隙。常常上學之路蜷縮著手背對著風倒退著走,最怕的是雪水浸透棉鞋的底。那時候學校的土坯房還沒有棚席,櫞檀樑柱的縫隙常有穿堂風的呼哨嘯叫,晚自習點個煤油燈不用紙遮罩都會被吹熄,可空蕩蕩的冷教室里卻常常連一個火爐都沒有。有一年裡老師會要求學生尋找帶土坯砌火爐,孩子們各自從家裡帶點柴煤起爐,但即便是有也很儉省,尤其是上課,奄奄一息的火爐也總是可望而不可及,西北風不停地灌入,孩子們取暖的方式除了搓手就是跺腳,我的小手年年都被凍得紅腫潰爛,腳跟痛的不敢落地,至多也只能在課間偷偷點幾張舊書紙烤烤手。

在我上初中時,初級中學的環境依然沒有什麼兩樣,老師們上課久了,也會很貼心地讓同學們都站起來搓搓手跺跺腳,一忽兒滿教室都是跺腳的聲音。因為手腳生瘡,我常常逃避跑早操,但那時的早操課又是必修,班主任老師會在門前教室統一集合點名,校長也會來中途搜查,體育老師更是嚴格。冬天的煅煉抓得緊,學校操場小,全校六百多名學生集合後,一班跟著一班跑出學校大門,沿縣鄉道路一路奔跑,那時車少,早上五六點時分更是暢通無阻,學生隊伍隨著老師的帶隊,在清亮的哨子和口號聲里一跑三五里,可這每次對我來說都是一種痛苦的煎熬。

看到圖片里孩子長滿凍瘡的小手就想到當年的同學們,那時候這是一種普遍的常態。

上初中時因為離家遠就只能住校,但那時學校宿舍緊張,僅有的幾間宿舍都給了女同學,男生就只能住在教室里。不大的課桌白天是課桌,下課是飯桌,晚自習一下就成了床,可住校生也多,桌子也是緊張資源,一下晚自習就開始爭搶,大點的同學可以搶到三四張拼成床,我個頭小沒力氣,常常搶不到桌子,只有自己的課桌,又小又短,只能在腳下和頭頂墊凳子,墊好了鋪好被子小心翼翼的上桌,生怕不小心把凳子碰翻了,睡夢中一不小心一個翻身,掉下桌子就會頭破血流。上初中的第一學年,我常常頭上擦著紫藥水,都是因為摔破了頭。

當年上中學時是背著乾糧上學,一到放學用餐時,都會一窩蜂般端著搪瓷缸子去排隊打水。那時候中學的教師也少,幾百號學生的大灶只有一個腿部殘疾的臨時工華鵬燒水,水是學生們輪流到井房值勤用轆轤打上來的,拐華鵬挑水、劈柴運煤一天也不輕鬆,燒二尺八的兩大鐵鍋開水卻總是不夠同學們喝,排隊遲點的不是沒水了,滿缸子的泥水半天無法澄清。

同學們的乾糧一般是泡著吃的,可許多時候等水澄清了,水也涼了,就只有干嚼,乾糧就是大餅,那時候已分產到戶好些年,同學們的乾糧越來越白。上輩人都說我們那一代人好命,不像他們當年吃菜咽糠背苜蓿菜和土豆餅,可對我們來說那日子並不幸福,每個住校生周末上學都會背好幾個大餅,走十多里路對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同樣負擔沉重,因為每每要要背足一周的伙食,所以鍋蓋大的烙餅最少也要三張,烙餅剛背到學到校的周一周二還好,冬天到周末烙餅就會變得又干又硬,夏季還會發霉,一掰扯起長長的菌絲。

或許那時候是窮怕了,一切都會珍惜,幾乎每個家庭在孩子很幼小時就會教育孩子們節約糧食,會教育孩子吃饃饃不能掉渣滓,掉落的也要吃掉,不然會遭罪,至於什麼時遭罪,我小時候還不懂,只知道會有報應,最令人生畏的就是說吃饃不能剝饃皮,不然死了到陰曹地府就會被剝臉皮。

那時候我父親還是民辦教師,有年春節學校獎勵了一個藍色的搪瓷茶杯,我見到非常喜歡,父親就送給我,讓我帶到學校里打水喝。那時候學生的水杯都放在窗台上,排成一行,鋪蓋放在教室最後面的一個角落,堆疊的有一人多高,烙餅有時也放在窗台上,逢檢查衛生或某一時期要求,就只能堆在鋪蓋之上。

我有一個很要好的同學叫雷民,他學習很好,尤其是數學,跟我常在一起探討,我們常常為一道幾何命題的解析討論的不亦樂乎。可他還有一項愛好,就是打藍球,而在興趣方面,我那時候更多參與剪紙、刻石,甚至那自以為是的電子修理。那應是一個夏日的下午,課外活動時間我一直坐在教室里,雷民卻去操場上打了一場籃球,滿頭大汗,從近百米的操場跑回教室,他一定是渴壞了,就去抓窗台上住校生的水杯,當然是要去井房打水喝,而能喝的也只有涼水,但他似乎急燥了一點,「咣當一聲」,我那心愛的藍色茶缸就掉在了地上,我急急撿起來的時候,就發現茶缸已多處受傷,藍白相間的搪瓷掉了一地,那時候別提我的心有多痛。

那可是我擁有的第一個帶蓋的漂亮搪瓷茶缸,我一時又氣又急,抓起缸子「咚,咚」兩下子就砸在了雷民的身上,他翻眼很是不快的看著我說:「跌壞了缸子我賠你就是了,你打我幹什麼」,我一時語塞,卻有些想哭的感覺。後來他賠了我一個一模一樣的茶缸,我接受的時候雖然也感到難為情,但卻還是違心的收下了。此後我們之間的關係也變淡了些,數十年後,社會迅速發展,物質不斷豐富,每每打工,炊具一類也是走一個地方置辦一套,走時都丟散了,卻常常回想起用缸時砸同學時的那情那景。

十年寒窗,求學路古來艱辛,而今卻正在不斷變得溫馨,每每看到城市學堂里建全的校舍和生活環境,看到布設齊備的多媒體講堂和書畫中心,帶空調的教室和花色齊全的學生餐廳,就感知到這個時代孩子們的幸福,也從而理解了為什麼無數鄉下人不惜財力物力把孩子們帶進城讀書的原因。其實,如今鄉下學校的軟硬體環境也越來越好。

一個頭頂霜花的孩子被老師拍照傳給校長,再由校長發布網路,然後是無數的轉載,這本身就是一種進步。這種進步表現不僅僅是社會關注的本身,更說明這種現狀已變得另類,只有另類和非常態才會引發關注,也從而證明社會的進步讓更多孩子們享受到了溫暖的保障。孩子是三年級學生,是留守兒童,這卻是當下社會面對的命題,關注孩子,應更多關注孩子的生存和教育,長遠思考移民時代的移民代價,並讓更多能承擔責任的父母都承擔起責任,畢竟三歲的孩子還小,上學路上的保暖和安全還需要監護人更多的保障,父母大於天,孩子的冷暖應更多在父母的心裡,因為時代已變得如此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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