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往事：黃侃：與章太炎等人並列的國學大師，民國瘋子、民國狂人、情場浪子、一生九次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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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有三個瘋子：

章太炎、劉師培和黃侃，黃侃是他們的學生，有點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感覺，比兩位老師更瘋。

黃侃師弟周作人曾說，他的國學是數一數二的，可是他的脾氣乖僻，和他的學問成正比例，性格之怪更是學界聞名。

黃侃與胡適之間斗的不亦樂乎，每次上課，總要罵一頓胡適，罵完收工正式上課。

黃侃是三不來教授：下雨不來、降雪不來、颳風不來。

黃侃還是三怕教授：怕兵、怕狗、怕雷，打雷都能跑到桌子底下瑟瑟發抖，非常狼狽。

黃侃一生的成就斐然，是辛亥革命先驅、著名的語言文字學家，曾經在北京大學、中央大學、金陵大學、山西大學任教授，與章太炎、劉師培並稱為國學大師。

但是，在民國時期的當下，這位黃侃就是我們的黃教授，緋聞遍天下，屬於情場浪子、為民國世人不齒，經常見於民國小報報端。

01

1886年4月3日，黃侃生於四川成都浙江會館，名侃，字季剛。

他的父親黃雲鵠是個進士，做過四川鹽茶道、成都知府，官至四川按察使，清朝二品大員和著名學者。

他的母親周氏是黃家女僕，被他父親看上了，收為側室。

黃雲鵠67歲老來得子，特別珍愛，對孩子的教育尤其下功夫：黃侃3歲啟蒙背唐詩宋詞，4歲請老師教讀四書，9歲時讀經日逾千言，過目不忘，神童也。

13歲那年，他的父親去世。

1902年，16歲的黃侃進入武昌湖北文華普通學堂，與宋教仁、董必武成為同學。

1905年，黃侃因為發布憤青言論被學校開除，得到張之洞幫助去日本留學。

在日本留學期間，認識了章太炎。

有一次黃侃從樓上向下尿尿，被樓下的、同在日本的國學大師章太炎臭罵一頓。黃侃屁顛屁顛去道謙，兩個人越聊越開心，互引為知己，黃侃被章太炎的學識所折服，拜師了。

就這點事，尿尿尿出了一個師父。

他的另外一個師父劉師培是送禮送出來的。

1919年，33歲的黃侃特別佩服劉師培，想拜師，怎麼辦呢？想到了送禮的辦法，於是用紅紙包了十塊大洋，送給只比自己大2歲的劉師培，拜師成功。

三個瘋子終於湊齊了。

師生三「瘋子」左起章太炎、劉師培、黃侃

02

黃雲鶴的好朋友王鼎丞退休後在江寧讀到黃侃的詩，非常詫異，認為這個小夥子是個奇才，當下就決定要把自己家的寶貝女兒許配給黃侃。

黃雲鶴當然樂意，親上加親，知根知底。

1903年，黃侃18歲，與王鼎丞女兒小王結婚。王氏就是一個傳統的舊時代的女子，只有仰慕自己丈夫、照顧家裡、給老公生孩子的想法，這一場婚姻基本屬於不對等婚姻。

1904年，他們有了第一個孩子。

1905年，黃侃去了日本留學。

1911年，學成歸來，運氣不錯，到開封做了一個公務員、兼職老師。

1911年7月，黃侃因宣傳革命，被河南豫河中心開除。

1914年，黃侃應北京大學校長蔡元培之聘，到北京大學國文系教《文學概論》、《詞章學》和《中國文學史》。

這段時間，黃侃認識了較自己小6歲的老鄉黃紹蘭，她也是章太炎唯一的女弟子，1910年畢業於京師女子師範學堂，在開封做女子師範學堂教員。

他們在開封認識，互有好感。

黃紹蘭比家裡的媳婦有學問、識大體，與原配王氏聚少離多的黃侃決定追求黃紹蘭，自此開啟了情場模式。

1916年，黃紹蘭與黃興夫人徐宗漢、章太炎夫人湯國黎在上海創辦博文女校，並擔任博文女校校長職務。

關於博文女校：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的開幕式就是在這裡召開的，當時毛澤東就住在該校靠西的最後一間校舍里。

這一年，黃紹蘭24歲，黃侃30歲。

03

1916年，黃侃離開河南，到了上海創辦《民聲日報》，開始對黃紹蘭實施瘋狂的追求。

黃紹蘭對黃侃雖有好感但也知道這位黃教授有老婆孩子，便拒絕了。

為了得到黃紹蘭，黃侃想出了個辦法，我用黃侃的名字結婚，我們是重婚罪，但是如果我用個假名字與你結婚，就不是重婚罪了。

這是我見過的最拙劣的辦法，但是沒有想到，黃紹蘭竟然同意了。

這就像張愛玲與胡蘭成結婚時，胡蘭成偽造結婚證——弄張紅紙，寫一行字：「胡蘭成與張愛玲簽訂終身，結為夫婦。願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張愛玲竟然信了；後來胡蘭成用了好幾張紅紙偽造了好幾張結婚證騙了好幾個姑娘。

事實證明，那時的女孩子都這麼好騙。

他們拿著寫有黃侃假名字的婚書同居了。

這一年，黃侃原配王氏病逝，結束了這段聚少離多被拋棄的婚姻。

1917年，黃紹蘭懷孕，黃侃去北京大學任教。

黃紹蘭在上海挺著大肚子等黃侃回來，沒想到黃侃又找到新女朋友。

04

到北京大學任教的黃侃不甘寂寞，經人介紹與一個叫彭欣緗的女學生同居。

彭欣緗，命運也和黃紹蘭一樣，生下兩個孩子後，被黃侃拋棄。

此事經黃紹蘭的好友轉達給人在上海的黃紹蘭，黃紹蘭大怒，趕到北京，唯一的辦法是狀告黃侃。

打開婚書，就知道這條路堵死， 婚書上男方是個假名字，告也告不贏。

黃紹蘭隻身回了上海，獨自產下一女，黃父認為自己女兒做這樣的事辱沒家風，斷絕了父女關係。

找老公找到一個騙子、父親不理自己，一個女子帶著一個孩子，生活過的非常可憐。

黃紹蘭帶著女兒走投無路。章太炎、湯國梨夫婦看著可憐，便收為弟子。

黃侃的師娘湯國梨當面罵黃侃欺騙女性，不負責任，但黃侃不理會。

湯國梨讓他給黃紹蘭撫養費，黃侃回復沒有錢。

湯國梨在《太炎先生軼事簡述》中公開罵黃侃「有文無行，為人所不恥」，是「無恥之尤的衣冠禽獸」。

前排左起依次為：朱希祖、錢玄同、蔡元培、陳獨秀、黃侃

05

師娘罵不罵都無所謂的，黃侃繼續調戲女同學。

1919年，黃侃到武漢任教，看上了自己大女兒的同學黃菊英，黃菊英當時才16歲，黃侃33歲。

黃侃被這位「武漢三鎮所有年輕女孩子中的美人」的美貌征服了，決定追求黃菊英。

黃侃給黃菊英寫了一首詞，表達自己的求愛之情：

今生未必重相見，遙計他生，誰信他生，縹緲纏綿一種情。

當時留戀成何濟？知有飄零，畢竟飄零，便是飄零也感卿。

黃菊英被她心中名士的這首詞感動，毅然與家庭決裂，與黃侃結為夫妻。

1923年，兩人宣布正式結婚。

這一年。黃菊英20歲，黃侃37歲。

黃侃要學生把當時報紙上罵自己的文章收集起來，供自己蜜月期間閱讀。

1935年10月6日，黃侃飲酒過度，胃血管破裂，搶救無效，於10月8日去世。終年49歲。

06

每個人都遵循自己的人生軌跡向前走，偶遇交叉，再次分開。

被黃侃始亂終棄的黃紹蘭先後任章太炎國學講習會講師、廣東中山大學國文系教授、上海震旦女子文理學院教授和國文系主任。

一生學術輝煌的女子終究擺脫不了這次失敗婚姻帶來的陰影，一直精神抑鬱。

抗戰勝利後，彭欣緗與黃侃所生的兩個兒子已經長大，他們去上海，彭欣緗告訴他們，要去看黃紹蘭，要磕頭喊娘。

兩個同被拋棄的女人，成為朋友。

1947年，兩個孩子到了上海找到黃紹蘭教授後，按照自己母親的要求，跪下喊娘。

黃紹蘭看到這兩個孩子、酷似黃侃的兩個孩子，想起被拋棄的日子，精神受到極大的刺激。

沒幾天便自縊身亡，終年55歲，這時黃侃已去世12年了。

07

搜集黃侃的資料，古人不欺我們，這是一個瘋子、這是一個極端的人。

黃侃雖然放浪形骸，但是十足是一個孝子，對自己母親非常孝順：他的母親從北京回老家，從老家到北京，每次都要求把預備好的棺材帶著，這麼奇葩的要求，黃侃每次都千里迢迢帶著棺材陪同母親，也是當時民國一個景象；1908年，黃侃母親病重，「家中電召其還家侍疾。黃侃還家六月，生母去世，大慟，乃至吐血。」。

黃侃和章太炎一樣喜歡罵人：愛罵名人，比如陳獨秀、胡適、錢玄同、吳承仕；黃侃與黃包車的人也對罵，根本就不覺得有損身份。

黃侃的治學嚴謹、對待著作非常謹慎，認真，所教授的經、史、語言學能隨口舉出具體的篇章、頁、行，幾乎沒有誤差，即便如此，仍說50歲前不著作出版。

可惜，他喝酒喝死了，49歲去世。

一個國學大師、一個民國狂人、一個情場浪子，在歷史上留下了驚鴻一瞥。

END

來源 / 簡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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