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歸來：如何拯救觀眾的審美疲勞？
《歌手》第二季如期而至。
這對暖風來說簡直是巨大的福音。
加上改版之前的《我是歌手》，這已經是我守候它的第六個季節了。
從2013到2018，從羽泉到汪峰，從《心似狂潮》到《無處安放》,從「立白洗衣液 我是歌手」到「金典 歌手」。
洪濤還是洪濤，梁翹柏還是梁翹柏，歌手還是歌手。
六年里我聽過69位歌手唱過584首歌。
所以作為這檔音樂節目的忠實觀眾，在說一切之前，我想推薦我很喜歡的歌給你們。
因為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只選每一季我印象最深、最打動我的一首，分享給你們。
很熱血地分享完喜歡的音樂，我想說些很冷靜的話。
洪濤老師在這季第一期開始前上台講話時，哽咽了。
他說「我儘力了」。
前兩年的時候，我以為洪濤老師再也不用為邀請歌手的事操心，因為幾乎每一個站上舞台的歌手都收穫了站上舞台的最大福利——無論你過氣、黑馬還是當紅，你都可以借勢再火一把。
但到了今年，還是發現，首發歌手裡，驚艷的太驚艷，沉默的太沉默。
一個巨大的驚喜也不足以沖淡失望的總和。
所以Jessie J加上GAI也不足以沖淡幾個老男人的落寞之勢。
更何況張韶涵太普通，張天這匹黑馬還不夠黑。
審美疲勞，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
1
審美疲勞之過氣歌手重登舞台
昨晚宣布結果之前，我就對排名進行了預測，並且大差不差。
李聖傑和李曉東排位靠後毫不意外，並且我個人以為他們幾乎沒有像第一季黃綺珊一樣從第二期一躍而上的可能性。
一是因為他們沒有黃綺珊那樣獨特的嗓音辨識度和爆發力，一是因為他們還不足夠神秘。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已經是第六季了，觀眾對於過氣歌手的支持度和包容度已經降到很低。
甚至產生了對「過氣歌手重登舞台」的審美疲勞。
黃媽最近也不太出現了，但她至少因為《我是歌手》身價翻了幾十倍，也火了兩年。
而這兩位大叔，估計連這種好處都占不到了。
2
審美疲勞之知名歌手常態化競演
雖然汪峰和張韶涵在這些人中算是知名度高的，但也沒能在此次競演中躋身前三。
因為還沒有足夠的挑戰和突破。
這又是另一種審美疲勞。
《歌手》舞台上的挑戰和突破，對於人氣歌手來說，其實是挑戰和突破觀眾印象里的自己，而不是歌曲難度這麼簡單。
我昨晚聽到汪峰排第四其實還是有點驚訝的，因為《無處安放》難度係數很高，汪峰滄桑的嗓音把這首歌已經詮釋得非常淋漓盡致了，現場觀眾肯定能被打動，再說他最後一個出場本應佔有很大優勢，但結果究竟為什麼不如人意。
因為汪峰從前都是這樣子的，拿著話筒嘶吼著情深意切。
一點都不驚喜，還是老樣子。
3
審美疲勞之不知名歌手都是黑馬
兩星期前我從網上得知歌手名單，當然這季最不可思議的，除了請來Jessie J，就是首發歌手裡出現了一個零知名度的年輕女歌手。
零知名度就是，網上什麼都百度不到。
這個人氣可比當時的黃綺珊、鄧紫棋差多了。
而媒體也掌握了一個態勢，只要是沒聽說過的歌手，一定會被爆出「有望成為本季最大黑馬」。
帶著看黑馬的心思，我很認真地看完了張天的表演。
她唱得好不好，好啊。
可惜這匹黑馬不夠黑。
六年，長到足以讓觀眾對「黑馬」都產生審美疲勞。
第二季鄧紫棋過後，再也沒有一匹黑馬能像她一樣火遍全中國，甚至世界各地了。
獨特的嗓音，超強的爆發力，舞台掌控力和渲染力，還有飆高音的本事。
這些確實可以讓一個歌手足夠優秀，但再難出頭。
因為鄧紫棋是這樣，袁婭維是這樣，張天為什麼還是這樣。
4
對抗審美疲勞的生存法則
去年袁婭維唱完《蒙娜麗莎的眼淚》被淘汰，我在午夜十二點對著電視痛哭流涕。
我覺得這個節目已經沒有辦法留住一個好歌手了，杜麗莎淘汰的時候我也是同樣的狀態和心情。
所以我真的對於《歌手》這個音樂節目的專業性產生過懷疑。
它邀請的歌手足夠專業，但是作為一個競技節目，它的競技規則卻不夠專業：觀眾只需要投出自己最喜歡的三組表演。
以至於歌手們在逐漸了解必須投觀眾所好後制定出各式生存法則，比如盡量不唱冷門的歌，不唱慢熱的歌，不唱很難駕馭、會出紕漏的歌。
因為競技規則我們淘汰了很多好歌手。
因為生存法則我們錯過了很多好歌。
我為此特意研究過《歌手》里的一些釘子戶，試圖找出這個競技節目里質量最高的生存法則。
我琢磨了半天，發現答案很簡單——改編。
無論是羽泉、林志炫、鄧紫棋、韓磊，都是改編的高手。
我所說的改編也不一定就是要完全顛覆，而是有自己的特色，或者有連接歌聲與觀眾的共鳴紐帶。
比如羽泉最拿手的就是三拍改四拍，四拍改三拍。所以我們聽到的羽泉的改編，大多都是和原曲節奏完全不一樣的。
而磊叔的《在那遙遠的地方》《花房姑娘》《掀起你的蓋頭來》都保留了大量民歌風味，加入很多冷門的民族樂器，不過一開始我也沒想到觀眾會如此受用，並且樂此不疲。
我說過六年里我最喜歡的還是鄧紫棋。我在高三二模前還很瘋狂地去看了她的演唱會。
鄧紫棋是唯一一個我能報出她在《歌手》里十二期每一場演唱曲目和名次的歌手。
因為她的每一場改編都太贊了。
我記得第六期唱《喜歡你》的時候，收尾處是戛然而止，有人說就像是黃家駒的生命軌跡里最後的意外離開。我再聆聽的時候，就想著，那大鼓的每一個鼓點的意義，就像是黃家駒的心跳吧。
這樣一想，這麼花心思的一首改編，以故事情懷和現場掌控作為附加的籌碼，不拿第一都不科學。
5
打破既有認知，預防審美疲勞
我們都說當今社會是創新型社會，只有不斷創新才能生存。
這條法則在這個節目里完全適用。
所謂破舊立新，只有打破既有認知，觀眾才能得到足夠的驚喜，才會喜歡。
這樣一想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改編會如此重要了，因為對於歌手自身而言，他們改編自己太困難了，音色、技巧、颱風都很難改編，所以最好改編的，就是歌曲。
並且這也是最容易為觀眾所辨識的改編。
當然，在這一點上，外國歌手本來就是有優勢的。不一樣的語言，不一樣的腔調，不一樣的眼睛，不一樣的地域風格。
誠然，黃致列和迪瑪希都具備顏值和聲線的雙重先天優勢，但我想他們倆能一直保持高人氣的一個很重要的共同因素，就是他們在不斷改變自我輸出的形象，並且完成了我們對於外國歌手最大的期待——唱中文歌。
當然，說到這一季的Jessie J，我昨天看完她的Live真的是極為佩服的。好像西方歌手對舞台的掌控力是天生的，那種感染力是站上舞台擺一個很妖嬈的pose就能引起台下的尖叫，開啟一場盛大的狂歡。每一個人都被奇妙的氛圍帶動，甚至那種氛圍不來自於歌聲，而是一種感覺。
一種很隨性的、自由的、放鬆的、歡樂的感覺。
不同於大多國內歌手第一次接受採訪時表示的當初的猶豫和擔憂，Jessie J是伴著鬼臉用很誇張的語氣說「為什麼不？沒有什麼是我做不到的。」
那種可愛、直爽和勇敢實在是太加分了。
好了，關於這點，我就暫時不上升到中西方文化差異的層面了。
至於GAI，他應該也會成為一個釘子戶吧。
畢竟，中國曲風裡，嘻哈就算是這兩年最奇特而出眾的一支，而GAI，又算是中國嘻哈里很獨特的一把聲音。
嘻哈的中國風，外加重慶方言，桀驁不馴、捨我其誰的個人風格，台下又是個很謙虛、看到女神會臉紅的靦腆男生。
我喜歡，期待他可以帶更多好歌給我們。
無論如何，暖風都是《歌手》的死忠粉了。
也許《歌手》對太多歌手有恩，同樣，它也對太多觀眾有恩。
比如我這樣一個因為《歌手》才愛上音樂並且逐漸死心塌地的年輕人。
我記得13年家裡買了效果很好的音響，我一個人趁爸媽不在家的時候，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關上燈，打開音響，拉開窗帘，看著這個城市的黑夜，和朦朧的霓虹，哭了一場又一場。
那種震撼是音響給的，更是音樂給的。
音樂就逐漸成為了我的信仰。
所以我不求成為鄧紫棋那樣唱作俱佳的才女，但想像杜麗莎老師一樣直到60歲還堅持歌唱。
並且即使詮釋的是很悲傷的歌，心裡也依然明媚，嘴角也依然上揚。
其實這世上有太多的人並非熱愛音樂，他們只是熱愛唱歌時受人矚目的感覺。
在《歌手》舞台上我見過真正的靈魂歌者，他們並不是厲害到用靈魂歌唱，而是歌唱的時刻他們真的深深愛著自己的靈魂，孤傲地、痴狂地。
並且這種力量足以感染每一位聽眾，使他們不自覺地跳起來或者淚流滿面。
這大概是每一個愛音樂的人的終極目標吧。
暖風邀請你和我一起品味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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