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說怕了苦日子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
自從與楊小姐跨完年之後,我極少再與人談及我的心情,文字也寫得很少。我知道我在抗拒什麼,也害怕感性一旦被丟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而早在12月22號的時候,我就問了身邊的朋友,你2017年的年度辭彙是什麼?
「苦不堪言,一句話就是,我日他媽仙人板板。
因為這一年真的苦逼,反正就是諸事不順,比如雙十一我還睡著了,還有就是跟前女友在一起又分手了。」
「美。
我終於養長了頭髮,化著妝出門,買了人生第一雙高跟鞋,沒人認得出我是男孩子。算是完成人生一個里程碑式的小目標:美色。」
「沉澱。
愛膨脹,每次試錯之後才能長進。今年腳踏實地做了些事,希望我和朋友們明年更好。尤其是你,希望明年你可以順心順意。」
「2017年,信命。
我這樣的人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規矩體統,最終不成方圓。只是這一年,開始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信命,不用說,我已經是一個最不酷,最畏縮的女人。有人說,今年我命犯七殺,我和他在一起註定害人害己。其實說實話,我蠻想看命運怎麼害我,怎麼把我推向逼仄角落。可是當我看著他的家人,他的家庭開始經歷變故,我突然很恐懼。我不會以他做代價對抗命運。假設真的有命運的話。站在房頂,先點一支煙,我想,嗯,這命我信了,但不會在他最艱難的當下猥瑣逃跑。如果命運真的存在,我只想說兩句話,一,如果最終沒能和他長久,我無話可說,我認。但七殺搞他人算什麼英雄好漢,有事沖我來。二,要新年了,大家都不容易,盡量善待所有人好么,也祝你快樂仁慈。」
「2017,我覺得是『幸運』。
1-3月,在學校有一群可愛的同學朋友,在家有關心我的家人,有十多年的朋友。
3-5月,忙著畢業設計,有一群很棒的研究生學長老師同學幫我,支持我。
6月,有一群支持我的人找我拍照,賺到了人生的第二台相機,同時順利畢業。
7月,離開昆明前,有一群跟家人一樣的朋友願意陪我喝一晚上酒為我送行。
8月,順利拿到駕照。
9月,有人願意陪我去武漢轉一圈,獨自在北京闖蕩半個多月,有個跟家人一樣的高中朋友願意收留我半個月,雖然只北漂了半個月,但是收穫了我畢業後的第一桶金,不是金錢,而是教會我要不斷的學習,不斷的成長,學會珍惜,學會腳踏實地。
10月,有一群昆明的朋友等著我回來,不斷的幫我出主意想讓我在這裡立足,雖然歷經坎坷,但幸運的是進入了一家滿意的公司。
11-12月,在新公司有人看好我,支持我,有一群很nice的同事,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麗江出差,但有種第三個家的感覺,昆明是第二個家,因為在這些地方彷彿都有家人存在。」
「2017年的年度辭彙。
迷茫:2017年面臨畢業,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從去年年底就開始考公務員,其實並不是真的想考,只是覺得不想找工作,考試似乎是自己比較熟悉的事情。那就考吧,反正身邊的也有很多人在考,比起成天奔波於各大招聘會,準備考試然我更有歸屬感。恍恍惚惚來到四月,身邊的人都忙忙碌碌,忙著做畢設,簽工作。那時候想著快點畢業吧,答辯完就可以休息了。
不舍:沒想到畢業那麼快,最後在學校的時間,因為培訓面試,沒有好好告別。想過很多次自己畢業的時候會怎樣離開,想著怎麼著也要大醉三天三夜。沒想到匆忙到要拖著行李箱拍畢業照,那一天才真正感受到自己對昆明的不舍,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真的要離開了,才真正明白有很多人也許這輩子都見不到了,那天我坐著車裡不停的抹眼淚,回到家的時候覺得恍如隔世。
知足:八月份開始工作,第一次開始獨立生活了。買菜,做飯,買好看的餐具,早上六點起來做早餐,每次看到賣相比味道好的食物時覺得很知足。雖然我做了自己不喜歡的工作,但是我熱愛生活啊。」
在這些答案中,
我最記得楊小姐說,「雖然我做了自己不喜歡的工作,但我熱愛生活啊。」很幸運地,她在莫名地弄丟很多東西之後,唯一沒丟的就是她的樂觀。她很好,陪我從頭到尾走完了這一年。我總是開開心心地跟很多人介紹,這是我人生中唯一的閨蜜,我們一起逛街,一起聊八卦,一起看電影,一起喝醉酒,做盡了閨蜜應該做的事情。
而我最想對逸穎君說,「如果你相信命運,我希望你也一併接納了人的禍福旦夕會比較好。畢竟生活中大部分的不好都只是小打小鬧,而真正的苦頭是會讓人啞口無言的。」
「看幾本書,聽幾支歌,對著手機刷幾下微博
買幾件新衫和幾支口紅,用空幾瓶乳液和精華
大衣換成羽絨服又換回大衣,闊腿褲流行到了第幾季
夜晚喝多幾杯酒,你開始猜想,自己深愛的那個人,最後娶了哪個女生為妻」
時間就是這麼過去的,葛婉儀說。
這讓我想起一則寓言,「很久以前,有位皇帝召來本國所有的哲學家、數學家、科學家、智者、詩人,要他們提出一個放諸四海而皆準的格言。
幾個月後,群臣回報格言已找到,僅短短五個字,『這也會過去。』歡喜和幸福會過去,悲傷和痛苦也會過去,最糟的和最好的,一切都會過去,這就是生命的真諦。」
可能很多人不了解,為什麼我對「倒數」有著特殊的情意結。因我需要藉助一種儀式感來幫助自己為這一年划上一個假的句號。我當然知道過去不會輕而易舉地過去,但我很高興。即便當有一天,我融入到了紐約時代廣場的慶祝人潮中,我也會記得這一年,有人如此縱容我,風塵僕僕地來到我的身邊,又要匆匆忙忙地往回趕。
那天,我跟楊小姐說,「我好像已經沒有話要跟你說了,要說的我都說完了。」然後,我伏在她的肩頭哭了,哭得很傷心。後來,我給那個人發了條語音,「阿姨,新年快樂。」
其實,很多事我都已學會閉口不提。不得不說,從青春期開始到現在,我真的吃過太多百口莫辯的苦。我的整個人啊,走得越遠就越沉默了。我希望有一天,有人誇我,會說,「她是一個很硬朗很能吃苦的人」,這將是我的無上光榮。
有一首詩,《燒去舊年》。
「每一年都有那麼多易燃的東西,
蔬菜,未完成的詩的清單,
歲月的橘黃色的旋轉火焰,
石頭那麼小。
在有又突然沒有了某物的地方,
一種缺席呼喊,讚美,留下一個空間。
我又從最小的數目開始。
快舞,喪失與落葉的鬼步,
只有我沒做的那些事情,
在燃燒的死亡後噼啪作響。」
誠然,在每一個盛大的時刻,我亦如走進寧靜深處,把你想起。即使是在若干年之後,我都依然會記得,有個夏天,本該是酣暢淋漓的戀愛季節,我卻憂心忡忡愁容滿面。那年是2017年,2017年的夏天,廣東依然酷暑,有人淚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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