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朔第一古剎,中原敦煌聖地
一千四百多年前的581年,隋代開國皇帝隋文帝楊堅結束了中國自西晉以後長期分裂割據的混亂狀態,征服了各族蠻夷使中國回到大一統的局面。
在太行山一處山谷的盡頭,四周群山環繞著一個小盆地。這一天風和日麗,藍天上輕輕的飄過幾朵白雲,大地上青山綠水鳥語花香,叮叮噹噹的錘擊聲響徹寺院,著名的靈裕法師在此開鑿大住聖窟,洞窟外善男信女絡繹不絕,香火旺盛門庭若市。
千年後的今天,靈泉寺眾多的殿宇房舍早已被毀,精美的石刻也大多殘缺不全。曾經的繁盛如山中冬季樹木上的樹葉,隨風飄落,一片蕭瑟。但即便如此,倖存下來的遺迹也足以震撼世人。這裡有全國最早的石塔,有現存最早的唐代雙塔,更有以大留聖窟和大住聖窟為中心的數百座摩崖石塔。
如今的岑寂,曾經的鼎盛,這個叫靈泉寺石窟的地方,正是因為有了大住聖窟、大留聖窟及滿山的摩崖塔的存世,被稱為「中原敦煌」。而大留聖窟和大住聖窟,合起來就是「留住」的意思。靈泉寺石窟的開鑿,有資料記載緣於一場驚心動魄的滅佛往事,是度過浩劫的僧人,將深山之中的這塊頑石變成了精美無比,內容豐富的藝術品,試圖以此使佛法永留於世。
中國的佛寺起初大多不在深山,而在「紅塵」,南北朝時期更是形成了強大無比的寺院經濟。而北魏太武帝與北周武帝兩次大規模的滅佛,讓信眾們有了信仰歸山的願望,於是,千年後的我們開始翻看歷史中的故事,試圖讀懂這河朔第一古剎坎坷的身世。
去靈泉寺石窟是幾年前的事了,那是一個初冬的周末,從安陽市區到水冶鎮再轉車去善應,善應鎮的大橋上徒步了六七公里才抵達萬佛溝,一路冬日的蕭瑟,山谷中更是空寂而寥落,彷彿早已被世人遺忘。
萬佛溝的深處,一座在一塊巨石上挖成的「窯洞」內,就是大住聖窟的所在地。圓拱狀的窟門,配以尖拱形門楣,顯得別緻而神秘。石窟的正面石壁鑿有拱形龕,雕刻盧舍那佛像,右壁為阿彌陀佛,左壁為彌勒佛,佛身上刻有輪迴圖。窟頂刻蓮花藻井,周圍雕6個飛天,體態輕盈,衣帶飄舞,為莊嚴肅穆的石窟帶來靈動的氣韻。
或許是石窟和摩崖塔在我心目中的排位吧,在我看來,大住聖窟是靈泉寺數百座摩崖石塔中的「最殊勝者」。在這座叫寶山的山麓上,數百座摩崖石塔眾星拱月般環繞著大住聖窟,凸顯出這座石窟的核心和領袖地位。
大住石窟最著名的特點,是窟門外配備了兩個全副武裝的門神。看他們頭戴將盔,身披鎧甲,腳踩神獸,手拿利劍鋼叉,那雄健魁梧又威風凜凜的樣子,可以說是武裝到了牙齒,其實是佛教中主管東方世界的迦毗羅與那羅延神王的化身。
以大住聖窟為中心,兩側山谷中,遍布了百座摩崖淺窟造像,雕刻了眾多塔龕。對於摩崖塔林,我了解的實在太少,前輩古塔尋蹤曾經講過,靈泉寺的摩崖塔林均為墓塔,而以大住聖窟周圍雕鑿的隋、唐、宋時代的塔龕、佛龕、屋龕、碑龕,多為男性法師的墓塔,學術界稱之為寶山摩崖塔林,是研究隋唐佛教石塔演變的珍貴實物資料。
由於當初功課沒做好,大留聖窟上次根本沒找到,雖然對於大留聖窟封閉得嚴嚴實實早有耳聞,但是錯過了大留聖窟周圍的摩崖塔林也是一件憾事。
山腳下的唐代雙塔,最寶貴的是塔基都保存完好,青石板的疊澀檯面,束腰型須彌座,塔心室內一佛二弟子二菩薩,頭都已沒,桃型背光,上有帷帳、二飛天。
大唐盛世,唐代的佛雕總是有情於天下的,世俗味生活味無一不呈現,靈泉寺的兩座唐塔反映的生活場景是樂伎表演,表象背後反映出當時僧侶們的生活情景,持各種樂器的樂伎們動情的表演著,神色生動,姿態優美,折射出祥和安定國泰民安的社會背景。
歷史總是隱匿在無數已逝的歲月里,暗暗地發揮著無窮的威力。摩崖塔林上那斑駁的曾經耀眼的名字,是他們給予靈泉寺這個河朔古剎不同於其它古寺的文化自信和榮耀,再給予後世者無窮的想像和理直氣壯的緬懷。
亂舞狂風,天昏地暗殘冬妒;
俏春皈渡,笑在潺泉處。
隋唐摩崖,閱盡民間苦;
禪心悟,縱觀千古,人被功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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