簣之史義
原標題：簣之史義
簣之史義
作者：王統一
春節愈近了，願每位異鄉人都能安順歸家、團圓喜樂！還有件提醒，雪水一凍，怎麼老是你？誰看誰鬧心的楚留香妹妹——「楚留華」又來路面上溜冰了！滑，馬路車慢開，於人行道上走路的也千萬莫隨手拋垃圾，尤其是糖葫蘆之簽子，這對跌倒之人是個致傷物，喝不完的熱飲也別撇在道上，杯內傾溢出液結冰。還有，在年關有的朋友們會不自覺地憶苦，心中壓力大，千萬別多想！多走走多唱唱，沒啥過不去的坎，你們可以做過關的大將啊！誰說快樂少？家人們都盼著一塊吃熱熱乎乎年夜飯呢，這是多好的天倫之樂啊！余第十一節《史彰真愛》曾講「要咬牙保持堅強」！大家該記得，曹操赤壁大敗後於「道不通，天又大風」的華容道上還不忘「公大喜」，他敢放聲大笑是因為他不氣餒有信心，覺得對手還是千慮一失，不如他，他還能東山再起逆襲。大自然花鳥魚蟲趣盎，人世間生活「白雲屯曾阿，景昃鳴禽集」的麗光秀致也多著哩！明年同樣是個好年——旺旺旺，有希望！休過慮，加油吧！
諸君，要述人生，咱先答題，「三碗不過岡」是哪條岡？估計搶答的不少，景陽岡嘛，沒幾個人不知。說對的諸君，余請吃雞，這雞就在文中。在第四節《杭州懷古興嘆》中曾談到大宋英雄武松義士安眠於留下白素貞與許仙、梁山伯和祝英台千古不渝愛戀之美麗多情杭州。本篇的王議歷史之史點迷津第卅三節就從「表一表好漢武二郎」開始。《水滸傳》寫「武松自此，只在六和寺中出家，後至八十善終」，其實這跟第十二節《歷史浪花：是非轉頭為空否？》里提到的歷史上「斬煉宣府市」悲殉之大明錦衣衛沈煉好漢被電影《綉春刀》賦予了去蘇州尋周妙彤的結局一樣，都是後人以文藝作品之善筆對忠魂的告慰。實則武松在杭州之最後結局是頗為讓人哀傷的。身為「義勇不相戾」的起事者之一員，他至死也沒改「路見不平一聲吼」的個性。對武松人生後期歷史記述上較為詳盡的有兩份檔料，一則為清內閣候補漢中書鍾毓龍《說杭州》書，另一則是民國十八年三月周潤寰《武松仗義刺蔡鋆》文，前者載「太守蔡某，蔡乃太師蔡京之侄。後太守去任，其子橫行不法，欺壓百姓。武松見而不平，毆斃之。遂被執，瘐斃獄中」，後者記「蔡京子蔡鋆繼任知州，藉父勢，蹂躪杭民，上峰不能言，松獨怒形於色，挾刃俟諸途，狙殺之。卒以眾寡不敵被捕，數日死獄中」，二資材有關被武松除暴的那個敗類與佞邪蔡京具體之親戚關係及其詳盡姓名記載雖有稍微不同，但一個相對清晰完整的事件是——武松晚年為民誅了惡貫滿盈的蔡京親屬而遭囹獻身，「留下美名天下揚」，生榮故哀！目前我們今人在杭城西湖邊所見之武松墓為十四年前所恢復重建，原墓已在五十四年前受除。上海市地方協會會長杜月笙曾在民國十三年葺整翻新過武松墓。
對於杜月笙這個又援過抗戰又禍了經濟的複雜人物，在第五節《信仰歷史之態度》已有評述，他才是電視劇《北平無戰事》里為私袒杜維屏而跟蔣建豐較勁來暗亂滬序的真正孽魁，而非孔令侃，這低舉足以清消杜助抗日之功，此不贅說。余第十五節《歷史為我們留下了什麼》言及過的那挺倒逆之楊度也被杜月笙捧為上賓。有人會講當初民國肇建過程中諸幫會也是出過力的，當享不受罰之功勛，處置杜月笙等道上分子實在不夠意思！其實這首先體現的就是辛亥與從前不同之一個大意義——唯律不唯人。不能因為地下幫派曾一度參與相助過開創共和就讓其擁有超乎法理之特殊地位來胡作非為，這是在藐視民眾，且正由於他們做過如此有榮事迹才更應該以身作則、嚴於律己。
讓我們一起來簡要回顧下幫會在辛亥中相關歷史。國父一開始舉義時，幫會並沒加入其中。因清季的復明組群已經同吾第卅二節《歷史的心》提到之陳近南時期的狀態面貌大相徑庭，其宗旨本應是大明延平王鄭成功所宣之「奉天倡義，伐罪弔民」、「本末水源，忠孝之良自在」，時可已變暮氣沉沉，鮮有當初「誓不臣清，捨生赴義」豪氣，加之保皇的康有為對他們不斷籠蠱，故幫里存「『反清復明』之口語亦多有不知其義者」悲嘆現象。導致國父在向他們宣導自己除慈禧立共和主張時，出現了「洪門之人初亦不明吾旨」的尷尬，經過堅持不懈的努力說明，「鼓吹數年，而洪門之眾乃始知」，才跟著一塊奮鬥。辛亥後，連為共和作出大貢獻的國父兄長孫眉先生都極低調，可部分幫會卻開始以首功元勛自居，不聽規章，倒退成黑道，諸地冒出很多法外教父，踏踐綱紀。國父予以多次訓誡，民國元年元月廿九日表示「有呼群聚嘯，擾害地方之事，倘不嚴申禁令，殊與本總統建立共和民國宗旨有違」，同年五月六日指出「人貴自重，須知國無法則不立」。不法派門在被按律彈壓後，皆有所收斂。不過因已無清廷重負，幫會的處境還是寬鬆的，加之在時律允人們可擁熱兵器及無拘束組團的大環境下，故黃金榮、杜月笙、張嘯林等人能在上海灘成不小氣候，投英變節的陳炯明、陳廉伯二人跟一些地下黑會門亦有很深瓜葛。在第廿二節《凝露滴史》里所言被吳佩孚怒斥過的圖裂疆而治之軍閥陳炯明在民國十一年悍然炮轟總統府刺孫反一統，孫夫人宋慶齡在此危急關頭怕拖累夫君，堅持不讓他帶自己走，而是強烈要求二人分頭轉移，對不肯舍她獨去的國父喊出了那句銘記於史冊的「中國可以沒有我，不可以沒有你！」蔣中正趕來解救，同時遠方之張作霖聞訊特意遣身為辛亥元老的副官、海城人寧武謁國父，邀請他可到瀋陽安身，旋即又給了國父十萬元作為援助。經血戰，陳炯明於民國十四年敗走，後期搖身一變成了道上大佬。民國十三年，陳廉伯在陳炯明背後支持下組由與美洲華人黑幫關係密切分子們為主的武裝商團來作亂，在余第卅一節《從歷史觀態度》講過那早在大明毅宗崇禎時代就進犯我神州虎門失敗，且後來咱好心給他茶他卻輸咱毒的英吉利人之南利洋行負責為陳逆供武器，期間燃愛華武術家黃飛鴻的寶芝林醫館，侮黃立威來恫嚇眾民。面對荷槍實彈，「熱血熱腸熱」的黃大俠縱有渾身功夫也無濟於事，為了保全和現實中的「十三姨」莫桂蘭之珍愛家庭，黃老對陳廉伯辱己毀館惡徑不得不忍氣吞聲，他此生哪裡受過如此窩囊恥？！何況還是被一個假洋鬼子這樣欺負，故致一氣卧床。國父命麾下最精銳之隊伍——黃埔軍校師生持械出擊，最終打潰了橫行的陳廉伯所率烏合之眾，遺憾黃老還是在翌年郁逝，可憤至今有陰弄史徒們顛倒黑白無據抹黑是國父毀寶芝林害黃飛鴻。而且哪怕用笨理去想，若孫黃真是勢不兩立的仇敵，何來專講孫黃故事的電影《黃飛鴻之二男兒當自強》？！
民國之立給這些傳統幫會提供了升級轉型的寶貴機會，讓他們能正大光明地走寬直路行事，想濟民就濟民、要生財就生財，可惜他們當中很多數量之眾非但不去好好把握，反欲僵拗舊的則外暗潛橫暴手段， 與尊人尚法新時期格格不入，白白把往昔之芳名與累積的功勞葬送，對不起前輩英勇之士！古今中外如哪個社會真出現電影《情義之西西里島》彼般黑派堂而皇之漂清成民代還妄言「到綠島去打球」的話，就真得收拾這些瀆社稷公器的渣幫了。
人往往在取得一些進步之時，需要面對更為深刻的抉擇考驗。「指畫大局，慷慨縱橫，悉中肯要」的陳永華陳近南也曾在緊要關頭疏忽大意下了一步難挽錯棋——他面對「馮錫范、劉國軒浸忌」於大明昭宗永曆三十四年三月「請解兵柄」。自其隱退，大明再也沒有北復中原一統江山的可能。得意忘形——幫會本於民國有參與肇建之成績，但遺憾這原好作行變為相當一部分此種人沾沾自喜進而倨之抗律的幟，沒有在社會遷易期間作出正向之自我調整，卻逆流擋車，故只能被揮淚碾碎。還有一小撮投機者，會迅速轉換身份以便在新階段能夠保留在過去的種種不當私利，這堆人多是陽奉陰違、口是心非之徒，一樣必須查除！
在擁有一定收穫後明明可以在前方取得更好的成果，偏偏因為沒有在關鍵時刻把握住，導致出現重大失誤，甚至功虧一簣，更及誤入歧途者在歷史上不乏其類，除了剛言之幫會傲慢者，還要說一個——法蘭西的得雪卻，他在西元一七八五年赴俄見余第廿一節《家月春秋》提到的阻渥巴錫東歸神州之俄女酋首凱瑟琳。在接待室等候時，得雪卻忽遇一維也納城來客，他洋洋得意地跟對方口若懸河大談，結果就因此把應該講的頌詞忘光了。該輪到他時，得雪卻語無倫次，讓凱瑟琳當場好不尷尬，耿耿於懷，幸虧後來得雪卻發揮法式浪漫對她一頓甜言蜜語：「因女王莊嚴華貴，使我一時緊張，頭腦不清。」讓俄女酋首轉怒為笑，方化解了一場不小的外事交往危機。但有人就沒如此僅驚無險的福運了，譬如劉驁。他本來「寬博謹慎」，是個「博覽古今，容受直辭」、「遭世承平，上下和睦」的「穆穆天子之容者」，但他後來忘其所以，「後寵少衰，而弟（王統一註：「弟」於史籍中亦可指妹，女弟乃為妹妹）絕幸，為昭儀」，不搭理正宮娘娘，反而非得去十分寵幸小姨子，立她當昭儀。劉驁「每持昭儀足，不勝至欲」，為她腳神魂顛倒的。劉驁的不著調導致「趙氏亂內，外家擅朝」，特別是把王莽「上遂擢為大司馬」，為後來大漢朝中期之紊盪埋下大患！
所以說，我們在持既有成績的基礎上要隨時做好面臨新挑戰之準備，不驕不懈。已故湘菜泰斗彭長貴老先生堅持不斷創新餚色就是汗青一例。他最拿手的當屬享譽全球之左宗棠雞。那是在六十六年前，美利堅雷福德將軍來台北，為彰顯我中華飲食魅力，設宴招待方特託付彭長貴老先生負責為雷福德掌勺。不過難題來了，紅燒、清蒸、油淋，雷福德都吃過，必須給他品嘗點不一樣的，才好揚我華彩。彭長貴老先生可沒復活卡可用，他充分開動腦筋，先炸雞塊再澆汁翻炒，創新了一道湘菜。面對這洋武者，彭長貴老先生以家鄉的驕傲，那位我在第廿三節《高秋史議》里有提之民族英雄左宗棠來命名此饈。雷福德食過後口服心服，讚歎不絕。後來很多大洋彼岸的菜館為了迎合西餐把原本之咸辣口改成了酸甜口，導致相當一部分美人甚至咱同胞吃過該翻版「左宗棠雞」都產生了「中國任何地方都沒聽說過這道菜，而且它的味道和正宗湖南菜也毫無相似之處」、「這道菜是標準的美式菜」、「湖南人1970年以前從沒聽過這道菜」之迷茫。近新春，雞肉健康美味可多食，烤雞皮好吃不過油脂大，適量。喜素亦有「雞」，滿桌肉酒，來盤雞刨豆腐，也是不錯的！
千百年來以工農業為主之關東白山黑水在過去原本領域輝煌的精神激勵下沒有停步，於新的歷史時期積極拓展自身之文化底蘊。在瀋陽啟工金谷經濟開發區內東至衛工街、西至重工街、南至北二路、北至北一路的地域將申世界遺產，此處多為清末民初始建之工業歷史建築，頗具傳承價值，能在瀋陽現存的新樂太陽鳥故地、大周秦開創城古迹、大宋北地契丹墓群、大明關外愛新覺羅氏一宮三陵、中街汗王宮、藍天蔚北大營、張作霖大帥府、八卦街等史址基礎上，再增加新的精神文化積澱。還有長春的中華古皇城式候車亭以及哈爾濱造立的世界冰殼建築高度之最——中華祥雲塔，都有力地破「旅遊不過山海關」之謬（雪鄉之粕不等於全東北），向五洲七海的朋友們展示咱們東三省之獨特歷史文化魅力！不僅僅有家喻戶曉的評書、秧歌、評戲、話劇、小品、二人轉等文藝，還有前頭這麼多呢！
至今活躍在曲藝壇上的相聲藝術，就是日常幽默在歷史上其它多重表演形式接連湧現過程里不斷地摸索本己之路，最終在長年磨礪鍛造提升中得以自立——「宋朝，城市經濟發達，市民隊伍壯大，市民藝術極其繁榮：說書的，唱曲的，演戲的，耍雜耍的，可以說，說學逗唱樣樣俱全。但是，相聲在如此熱鬧的場面中真正打出自己的旗號，獨立地列於藝術之林，應該說是清末民初的事」，成為神州文化內的一個元素。
許多傳承文明瑰寶是會賦予該產生地頑強之無形生命力的，如伊拉克形勢再嚴峻，我們也忘不了屬於它之漢謨拉比法典和空中花園在人類發展史上的一席之地，記起它們自然就想到有伊拉克存在。這也是守護元典文明之大意義一部分。留著它們就是在為子孫後代延無窮盡之生命，讓黃帝兒女生生自強不息。就像余第廿二節《凝露滴史》里言「往昔之有狀建籍物縱可湮銷，但神州無形的嘉傳承不可滅，這是祖祖輩輩留澤我們的榮光驕傲」和第廿三節《高秋史議》內講「無形嘉傳承和他們同時留給我們的有狀建籍物都在咱家自豪寶箱里，要守護好，讓後世永遠繼續體會榮耀下去」！
有點所成就止步不前，對自身和成果都是損害，若整日沉浸在別人一口一個「專家」、「大師」之恭維中而真以為已經到了不用仍須努力的登峰造極境界，那就是落後的開端，倘還不自明，繼續抱殘守缺，恐只有被淘汰。在吾第廿九節《由歷史看細節》曾語「仁愛包容道統造就的多元開放促成了我神聖大中華五千年歷程中一個個壯麗成就的取得」，從黃帝、諸子百家、孫文……一代代流芳先賢在豐富充實咱之道統，毫不僵退，他們沒有誰夸夸其談講自己已經無所不能、沒有不知的了，都長懷求索心。觀華洋往昔，只有那些如張角、本篤九世等缺廉恥少牽掛的愚妄之渣徒把唯我全曉萬能喊得震天響，結果都被歷史巨流滌清。余第廿五節《話史述時》言之「東方天文理論在彼昔的集大成者之作，比肩同期開普勒的授業指導——西方天文之父第谷（Tycho Brahe）之精確」的《崇禎歷》就是在專研古今中外各種先進科學理論之前提下才撰出的，塞索拒探的鄉壁虛造是得不到真知果實的！春天夏天秋天冬天昨天今天明天白天黑天每天，我們當代每個人的奔流滾滾向前，也是為了讓後浪更磅礴。
我們今人所能享受到的種種精神和物質樂真善美成果，非從虛空內冒出，而都是從全球歷史演進中自然和社會哺育里來，有太多滄海桑田、前赴後繼。人不要以無可完全具體準確預定未來而失掉進取的心力，把凡事都推給偶然客觀因素的怨天尤人之思須拋，這非心不在焉的借口。雖不能絕對剝離客觀因素，但同樣莫要根本忽視主觀努力，心該不動就勿搖一絲！「夫乾，其靜也專，其動也直」、「夫乾，天下之至健也」，最剛健的自然天道無論動靜皆正直專註，人還有什麼錯理狡辯去三心二意的怠忽？！本該按約辦要事之日有旁人說「忌出行」，你難道就貓屋裡，結果良機流失、信用掃地，那你咋不在有人言「宜嫁娶」時每回都去覓個新歡？你敢如此，看太太不讓你頂腳盆跪鍵盤的！明明是自我心惰意擺，就別賴外界客觀偶然！陳近南曾有言：「偷閑歲月，自老其師，非策也！」你不一志一意，反倒散漫旁騖，那就是自我選擇衰落。「之所重者，唯始與終」，在行路之上要一直勿忘卻元心、莫鬆懈本志。人剛出發時都全神貫注，可往後呢？千萬要在獲得一定成績之際清醒，尤其越是接近目標越該守心秉志，如是才可避免功敗垂成之遺憾。人生中每簣都須認認真真，為山九仞，善始嘉終，一路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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