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臨武大美通天山
圖片來源：感謝臨武通天影視！感謝臨武海陽戶外！感謝臨武書法愛好者郭紅燕老師！
關於臨武通天山的傳說，我看過文友寫的好幾個不同的版本，不管怎樣，流傳著的都是本地老百姓自古以來就堅信它是通天、通地、通靈性的！再加上那裡盛產晶瑩剔透的通天玉，讓通天山更添加了幾分炫麗和神秘的色彩。在圖片上，在文字中，在攝影下……我見過通天山的無數美景，一直有按捺不住的衝動，非常想去，苦於一直雜事纏身，又擔心路痴的我找不到路，於是，一直未能如願……
2017年12月24日的星期天，冬日暖陽，幾位文友約我去通天山。沒來得及整理所有的心情，說走就走，於是去了……
從縣城出發經過花塘到楚江，行駛約半個小時，終於遠遠地見到了我心心念念的通天山。山腳下遠遠地走來挑著柴禾的一位奶奶和小孫女。他們的髮絲上似乎還沾著通天山上的露珠，他們的眼神被山風吹得清徹透亮。他們像從畫中走來，又像從詩中走來，亦或是從我的夢中走來……
世界再美，美不過家鄉的景；
人生再大，大不過親人的愛；
遙遠再遠，遠不過從前。
我想起了我親愛的奶奶。曾經我也這樣依偎在她身旁行走，偶爾撒嬌喊累……而我從來沒有和奶奶有過合影！朋友特意把車停下，於是我拍下一張送給自己留個念想……
一路顛簸，（路，還在修建中）亦或者只有這樣的顛簸才更襯托我激動的心情。路邊突然火紅火紅的一片闖入眼帘，我們以為是熱烈的花，停車近看才知原來是果。這樣的野山果好像叫稱砣子似乎又叫火棘果，有著霜風染紅、寒冷侵透的凜冽之美。
想起最近一位臨武詩友的詩獲了國家級大獎，另一位文友在文友群里說要討一杯酒喝，於是，詩友說：「要喝就喝國酒茅台吧！你看，現在馬路邊有稱砣子，（他馬上發幾張圖片）只有它才配得起茅台烈酒。再放一曲意境高遠、格調激昂的老生腔京劇。（他馬上放一曲，文友又建議他親自唱幾句）。」他繼續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自說自話：「不過，在吃山果喝烈酒之前，讀一篇我剛剛寫的《祭酒辭》更有雅趣，如此會美得讓人受不了……」
看到這山野的幾大團像燃燒的火焰一樣的野果，我突然想起詩友的這些話，美哉！快哉！朋友們或採摘或按下快門拍照，山果在深情的目光中露出幾縷嬌羞，朋友高興得像孩童，手舞足蹈，另一個朋友忍不住一嘗，好甜！而我，忘了採摘，已陶醉其中……
一路又顛簸，居然有好幾架一模一樣的白色的龐然大物側躺路旁！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朋友再次停車，好像知道我想和這些不明物體照個相，留個影。一看我的相片，頭髮飛揚，絲巾飛揚，野果把我的皮膚襯托得白皙透亮，而我居然變得那麼渺小！我不由感嘆：「這翅膀真大……」朋友說：「這就是還沒安裝的風機上的機翼呀！ 」我啞然失笑。剛才遠遠地在山腳下抬頭望，我以為風機不太大，我以為機翼更不太大……原來是距離的錯覺……
終於到了山頂！我們開車來到了通天山上一號風機下。連綿不斷的風機一字排開，排向未知的遠方。呼呼的風聲，在風機下聽得一清二楚。吸引我的是風機下居然還有一座舊木亭，木紋條條分明，有的地方裂開一條條細縫，朋友們心疼它沒有刷油漆而飽受多少風霜雨露！
木亭子裸露著滄桑/像攤開的心事/只說與風聽/風太忙/風機亦太忙/機翼在風的追逐中/每天畫不完的圈……
或許我們來得不是時候，錯過了春的點點嬌羞，錯過了夏的絢麗綻放，亦錯過了秋的高遠遼闊，偏偏滿目瘡痍的冬天，上午的十點我們來了，錯過了日出亦來不及看日落。可是，朋友們還是情不自禁大呼：「壯觀啊！太壯觀了！和金仙寨果然不同……」突然，朋友們驚喜地說對面懸崖峭壁上還掩藏著幾戶山野人家！我是近視眼，順著羅兄指的方向，睜大眼睛左看右看，才隱隱約約看到那些房舍，鑲嵌進山裡的陡峭處，讓人又憂又喜。此情此景，羅兄那滔滔不絕的話自然而然就從嘴裡流淌……
他說：「我的寫作靈感都來自於大自然……」他說：「好喜歡古時文人互稱兄台賢弟，好喜歡唐宋全民作詩作詞的風氣……」他說：「一個地方經濟的繁榮亦需要文化的復興……」
我不由感慨萬千：一個人平時要積攢多少寂寞，要壓抑多少熱情，才會在大自然面前暢所欲言？於是，我情不自禁張開了雙臂，抱一抱這山頂上孤寂太久的風……
聽說，這裡的每個清晨，雲海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像一次次擁抱和離別。聽說，特別寒冷的冬天，這裡的霧淞反覆凝結又反覆消融，像一直癒合不了的心事，某時某刻才在有緣人面前，傾訴晶瑩剔透的衷腸……
這座亭子在，成了我突然的慰藉。萬一以後有朋友來，萬一下雨，可以跑進去躲躲。此時此刻，如此晴好的天，亭子對於我來說是不是有點多餘呢？我躊躇不前……
只是沒想到會遇見這樣的亭子。文友說不然可以提前準備一番，在亭子下吹一曲簫或笛，只怕葫蘆絲更好。另一文友又說，那時需借一點遠遠飄來的古箏，時斷時續……又需再借最後一抹夕陽和最初的一點月光，忽明忽暗……鑲嵌在對面峭壁中的幾戶山野人家，傳來幾聲犬吠和飄出幾縷炊煙，若有若無……
我遐思翩翩：那時那刻，有沒有一個知音？就在半山腰上的一棵松樹旁，踮著腳尖，順著曲調，抬頭張望……
此情此景，我忘了我自己早已沾染了一身的詩香！通天山頂的風一吹就詩意瘋長……
我一直惦念著的是，所有的亭子在古詩詞中佇立太久太久，長亭古道似乎亦和這亭子有某種關聯。看不盡的層巒疊嶂；望不穿的山水依依。我借不到李白的扁舟，亦借不到杜甫的毛驢，就借著林中此刻撒下的幾顆清脆的鳥鳴，拾一塊通天原石當硯，蘸著前塵往事慢慢研墨，在通天山頂順著風的方向寫下幾行稚嫩的文字……
西城別，回眸一笑天地顫
東城訣，轉身兩淚山河寂
少年風雅、滿紙芳華
鮮衣怒馬、豆寇如花
亦不過、轉身剎那
我想把我的文字掛在亭樑上又怕它不負重荷，掛在機翼上又怕它被風吹跑……所以，可不可以？借這通天的靈性，把它譜成一首曲，在這亭子里，在黃昏和月夜交替中，輕輕彈唱……
油漆/應該是故意不刷的/任歲月在木紋中斑駁/不知道孤寂了多少年/不知道還要孤寂多少年/山水無言/亭子亦無言/風機昂首挺立的腰桿/像不變的諾言/羽翼上那畫不完的圈/像亭子裸露的綿綿的念……
通天山！我終於來了！
通天山！我們不得不走了！
來的時間不對，我似乎一無所獲；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旅行，卻又收穫滿滿……
在下山的半山腰上，忽遇一群牛，恬靜愜意，於是又停車想抓住這美好的一瞬……牛乖乖地，自顧自地沐浴陽光，我們都不說話，怕驚擾了時光一樣……
我心裡有一首歌在輕輕哼唱……
「……別問孤獨中的隱逸，別問喧囂中的禪機，別問心有困惑，別問形有所役，別問無我，別問逃離……」
「哞一一哞一一」
幾聲牛叫突然從我們身後傳來，把專心致志拍牛群的我們驚擾。我轉身仔細望了又望，只見樹木濃郁，不見牛身……
我又啞然失笑……
所以，別問我通天山有多美，你自己親自去感受感受吧！
這「哞一一哞一一」的牛叫聲，似乎在隱隱回答天地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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