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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州的雪,快來了

盼雪盼得人眼藍。

彷彿,雪都下到了別的星球,別的國度。

2017年入冬以來,四季分明的薊州,往年如期而至的雪,爽約了。

真的有點讓人不爽了。

咱們的大薊州,

可是「燕山雪花大如席」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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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本應洋洋洒洒、鋪天蓋地的雪,真的躲到天空深處了嗎?

好在,有那麼多的先人,將飄落在薊州的雪花製成了標本,夾在歷史的書頁之間,讓我們觸摸到了彼時的慨嘆,當下的懷念。

翻開吳景仁先生輯注的《漁陽詩鈔》,古代的雪,撲面而來——

先從著名的邊塞詩人高適開始吧。對,就是那個寫出「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的高詩人,他與岑參可是盛唐邊塞詩派的領軍人物,故後人也稱"高岑詩派"。

高適來過咱薊州?答案是肯定的。看下面他親筆寫下的詩句:

「邊城十一月,雨雪亂霏霏。」(《薊門行》)

「曠盪阻雲海,蕭條帶風雪。」(《薊門不遇王之渙郭密之因以留贈》)

「碣石遼西地,漁陽薊北天。關山惟一道,雨雪盡三邊。」(《別馮判官》)

「積雪與天迥,屯兵連塞愁。誰知此行邁,不為覓封侯。」(《送兵到薊北》)

有人會說,唐朝那會兒咱薊州叫漁陽,杜甫就寫過「漁陽豪俠地,擊鼓吹笙芋」,薊門也好,薊北也罷,應該指的是北京,現在北京不還有薊門橋這個地方嗎?

咱不打這筆墨官司。杜甫還寫過「忽聞劍外收薊北」的詩句呢,那是反映安史之亂那檔子事的,後人考證,所謂的薊北,泛指唐代幽州、薊州一帶,即今天河北的北部地區,當時是安史叛軍的主要根據地。

高適還有一首詩,雖然沒寫到雪,但氣勢宏大,薊州人看了,也會念念不忘。

《自薊北歸》

驅馬薊門北,北風邊馬哀。

蒼茫遠山口,豁達胡天開。

五將已深入,前軍止半回。

誰憐不得意,長劍獨歸來。

反正唐朝的薊州,雪不小。

再看張藉《漁陽將》:

下營看嶺勢,尋雪覺人行。

這個下營,別認為是現在的下營鎮,跟後面詩句連起來看,「下」應該是個動詞。但也不妨想像。畢竟一千多年過去了,誰能說它們之間沒有任何聯繫?

還有位唐代詩人,叫戴司顏的,寫了首《塞上》:

空跡晝蒼茫,沙腥古戰場。

逢春多霰雪,生計在牛羊。

冷角吹鄉淚,干榆落夢床。

從來山水客,誰謂到漁陽。

對戴詩人了解的不多,但他寫到了初春薊州的雪,還給當下咱薊州的某人一個筆名和網名:山水客。

時間真快,到明朝了。

找到了三個在詩中寫到薊州之雪的詩人。

第一個,徐禎卿。這是一個與唐伯虎、祝枝山、文徵明三人齊名的牛人,時稱「吳中四才子」,因「文章江左家家玉,煙月揚州樹樹花」之絕句而為人稱譽。他在《寄華玉》中寫到:

去歲君為薊門客,燕山雪暗秦雲白。

……

燕山此日雪雰雰,只見秦雲不見君。

第二個,王慎中。這也是個牛人,據介紹,他乃明代詩人、散文家,嘉靖八才子之首,為明朝反覆古風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在《薊門行》中寫到:

置酒軍中舞又歌,雪花偏向薊門多。

第三個,李孔昭。這可是咱薊州人,字光四,明崇禎十五年進士。史載「奉母隱盤山中,躬執樵採自給。母病,刲股療之。」是個大孝子。他的《白塔寺歌》曰:

西山飛雪年年冷,東嶺桃花歲歲奇。

到了清朝,皇上就經常來咱薊州了,與文人墨客一起,給薊州留下了好多詠雪的詩句。

先讀一首康熙大帝的《薊城遇雪》:

凍雲封樹薊城西,玉蕊輕盈亂馬蹄。

憶想年年常過此,何曾瑞雪遍山溪?

再讀一下風流天子乾隆的。這個皇上可不簡單,據說光寫薊州的詩就有兩千首。下面選幾首帶雪字的吧。

《望盤山雪色》

樹合雪色望難分,未到盤山意已欣。

絕壁白融疑過雨,精藍紅露半披雲。

《桃花寺行宮對雪》

山寒雨為雪,靄靄繼霏霏。

四野連銀海,千峰掩翠微。

《郊行》

薊野今年經兩度,蒼山詔我無來去。

……

憑輿額慶為吾民,更希三白麥根護。

《薊城西》

策馬春日薊城西,凍蘇脈土多淤泥。

前旬甘雪太優渥,卻教農夫遲翻犁。

說真的,這個弘曆皇上的詩還真是不咋地,起碼在電腦上敲打他的詩句就特彆扭,語氣不順暢,不如他寫的廣告詞「早知有盤山,何必下江南」

下面再摘出兩句詩,是他同一天寫的。

東來雪勢較強西,積素欣看瓦壟齊。(《白澗行宮即景》)

平野潤含雪後澤,遠峰輕作晚來陰。(《白澗行宮晚坐》)

《即景》是近觀,但為韻傷意,還讓人想起這樣一句形容雪小的俗語:「走路沾鞋底,坐下沒腚溝兒。」

《晚坐》乃遠眺,但牽強裝作,跟全詩聯繫起來,讀不出作者的內心真實感受。誰讓人家是皇上呢,小民如何解的?

再看乾隆第十五子嘉慶皇帝的:

《薊野》

白雪積平甸,紅霞接遠村。

《薊城早春》

長途鋪雪景,攬轡緩行程。

冰結曲溪厚,玉琢疊嶂清。

《薊城道中》

孟春瑞雪敷幾甸,綠滿郊原欣透滋。

唉,就這樣吧。平鋪直敘的詩,軟不拉幾的雪,一點激情也沒有。不讀也罷。

看一下康熙年間,扈駕謁陵的德普寫的《薊州途中作》,高下立判:

目盡盤山樹,天邊雁數行。

客心愁歲暮,風雪過漁陽。

再看一下兩個在薊州做過知州的姓沈的寫的詩(同為浙江歸安人,嚴重懷疑他們有血緣關係)。

一個叫沈長春,嘉慶四年十一月任薊州知州,他在《攝篆(指代理官職)薊州即事感懷次陳渼陂同年韻八首》中寫到:

「嗤他踏雪匆匆去,情到真痴劇可憐。」

「嘗盡炎風更朔雪,馬蹄幾度戴星還。」

另一個叫沈銳,道光九年十二月任薊州知州,曾編修州志。他寫有「漁陽八景」,其中,有《崆峒積雪》:

衙齋陡覺起嚴寒,北指遙岑雪亂攢。

掃徑有人覓得得,前宵猶自舞漫漫。

天清瓊島空中出,粉漬霜綃畫里看。

強把吟毫分禁體,醉翁才筆擅場難。

在此,腦補一下「漁陽八景」:青池春漲、白澗秋澄、采村煙霽、鐵嶺雲橫、盤山暮雨、獨樂晨燈、崆峒積雪、瀑水流冰。

好了,雪越來越近了,到清末了,也下到民國了。

清末,薊州有個文人叫李江,字觀瀾,號龍泉山人,住在穿芳峪,與王晉之、李樹屏為至交好友,相互唱和,謂之「穿芳三隱」。他在《龍泉園語》中寫有這樣兩句話:

居城不如居鄉,居鄉不如居山。

無債雖貧亦富,有債雖富亦貧。

還有:

貪字似貧字,貪所以近於貧也。

都是警人的好句子。

他還是一個真性情之人,曾與友人搞過「蝴蝶會」。

何為蝴蝶會?

「其會至期,客各載酒一壺,載餚二楪,以佐清談,栩栩若仙,是謂之蝴蝶會。」言一壺之外,翼以二楪,象其形若蝴蝶。有以壺楪諧音讀之,故謂之蝴蝶會

那主人將何以出呢?李江答曰:「凡園之內,林容石態,花香鳥語,雨聲雲影,清風明月,畫稿詩箋,茗爐香缽,皆主人所以供客也。益之以饞口一具,食指十枚,其所出不已多乎!」眾人絕倒。

今天想去,亦令人莞爾。

諸位,啥時候咱們也搞他個蝴蝶會

閑話少敘。此文有些過長了,讀到此處,先讓作者給有耐心的讀者點個贊!

還是回到雪這個主題上。

某年冬日,李江到隱士趙靜一的習靜園一游,有詩為證:

《游龍泉園遂至習靜園》

腳健不須騎,出村天氣晴。

寒流連雪凍,仄路讓樵行。

道士笑供柿,山家偶飯粳。

圍爐談往跡,轉眼幾生平。

還有一次走的比較遠了,翻越穿芳峪北面的群山,到如今下營鎮的道古峪村轉了一圈。同樣有詩紀行:

《山行循道溝峪王氏齋》

霜葉埋深澗,清溪斷續流。

石圓多似卵,木老間生瘤。

嶺勢奔荒塞,峰間聳戍樓,

陰崖餘凍雪,獨自冒寒游。

道溝峪的王氏是哪位?李江先生沒明說。

如果放在今天,我知道李江去的是哪家。你知道嗎?

再有幾天就到大寒了。

我怎麼感覺到,大家期盼中的雪,正在趕往薊州的路上呢!

編輯 |謝爽、周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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