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儋州鄉會正宗——陳聖與

陳聖與(1718—1782年),字若仁,號松園,清代解元,儋州東成書村人。

陳聖與天資聰穎,學問精深,清代乾隆十八年(1754年)鄉試第一(癸酉科解元),博得主考官體仁閣大學士劉墉(俗稱劉羅鍋)的讚賞。聖與為文,意在筆先,構局遣詞,胸有成竹,水至渠成,被學者奉為鄉會正宗。

和平為陳聖與閱家書情景配畫

自幼聰慧,才華橫溢

陳聖與出身於一個書香之家,自幼受到父親的嚴格管教。十二歲上私塾,喜得薛復俊老先生的垂青和精心教誨,因而進步很快。由於用功過度,身體欠佳。

傳聞,在某一個夏日響午,一位風水先生路過村口,在大樹下歇涼,看到陳聖與和小夥伴們正在樹下鬥蟋蟀,旁邊還放著幾本書,便開言道:「諸位書童,我有一上聯,至今仍不得對句,你們如對得出,賞錢十文。」說完,就取出測向羅盤念道:紅羅盤,四面轉,東西觀其所行,南北察其所向;

陳聖與看到風水先生手中正搖著一把白紙扇,心中不覺一亮,便笑著說:「對得上,我不要賞錢,只要你手中的扇子,」說罷,對出下聯:白紙扇,兩邊開,春夏用之則動,秋冬舍之則藏。

風水先生見陳聖與對得工整,只好把扇子給了他。

陳氏宗祠院門前

專研修學,高中解元

陳聖與才學出類拔萃,受人指點前往府城參加府試,府試中,陳聖與秀出班行,名列前茅,連科補廩,名聞遐邇。陳聖與府試榮歸後,為傳播聖賢之遠,便設館課徒,由於他教學有方,在當時儋州的靈春、寨腳、高第等村莊相繼請他執教。教學十載,桃李芬芳,但陳聖與深諳學海無涯,於是辭館歸家,再次寒窗苦讀。

經過十年研修,陳聖與由廩生升為歲貢,但他仍虛懷如谷,當他聽到乾隆甲子解元何蘊躍回到儋州東坡書院主講時,便趕去拜師。幾個月後,何解元對他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不能再為你師矣,本朝鄉試已不在省城,快回家收拾行囊,帶上國子監(太學)的證書,直接赴京趕考去吧!」

乾隆十八年(1754年),陳聖與聽從何解元的安排,赴京趕考。到京後不久,秋闈就開科取士,陳聖與臨場揮灑自若,終於名列廣東榜首,高中解元。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陳聖與奪錦榮歸時,不禁怡然自得地吟道:

夜半歸來月正中,滿身香帶桂花風。

流螢數點樓台靜,孤雁一聲天地空。

沽酒叫醒茅店主,高歌驚起石潭龍。

來朝試看青鋒劍,萬丈毫光透九重。

陳聖與的「解元」牌匾

立心傳道,受誣離儋

陳聖與中舉回鄉後,身為解元之冠,最小可當縣官,但他卻不願入仕途,立心投身教育。不久,陳聖與在關帝廟辦起了私塾。前來求學者接踵而至,熱鬧非常。

誰知好景不長,相傳陳聖與因主持正義,觸犯權貴,受誣告通緝,便離家出走,遁影崖州。

陳聖與到崖州後,落腳於樂羅村(現樂東縣的境內),在一個姓陳的大戶人家裡打工。這陳姓大戶,有妻妾多房,但所傳子女皆不甚聰慧,當時,請很多名師下武管教,俱被頑童粗暴地打走,後聘黃流東孔村文武雙全的名師陳二美下武管教也無效益。有一次先生要回東孔老家議事,臨前,先生出四個題目交待學生,要他們複習,先生回來後,看試卷已解,很高興,但心存疑惑,便想試一試真假。

首先由陳家長子陳明讀其解題,陳明讀不出聲,次子陳策卻把字頭當做字尾讀不對題,三子陳尚大聲讀「黑黑的是字,白白的是紙,大哥二哥和我吃麵包去,」四子陳康讀:「人之初,性本善,善著望樓妗,先生我就讀這麼多。」先生聞後大怒,大罵畜生無家教,對四個學生,一個一個質問,才交待這些解題,都是家裡傭人代解,先生便叫陳家長子陳明喚其傭人來見。

傭人陳聖與到書房後向先生作了個揖,站在旁邊便言,「適蒙先生呼喚,不知有何吩咐?」先生見傭人二十多歲、文質彬彬,相貌堂堂,舉止端方,便命陳家長子取過一張椅子,請傭人坐下問道:「先生何方人氏,學生的卷子破題是先生解的嗎?」陳聖與紅著臉將自己的經歷原原本本向先生陳述,豈料竟引起先生的同情和共鳴。兩人越談越投機,先生提詩做對,陳聖與他筆走龍蛇,一氣呵成,書法筆勢嬌如驚龍,令陳二美先生大驚失色,自愧才華不及傭人陳聖與,便主動向陳家主人辭去塾師職務,同時引薦陳聖與,主人懷疑道:「陳老師莫不是嫌小人招待不周,還是孩子難管,學歷不進。」陳二美道:「傭人陳聖與之才比我高十倍,其才如珠璣萬斛,人品是擲果盈車。」老師的講話,打動了陳戶主的心,從此,陳聖與就安心下來在樂羅執教。

「解元」牌匾

名傳崖州,計留聖與

陳聖與代替陳二美為陳家當塾師後,陳家子弟進步極快,個個詩、斌、歌、詞、件件皆精,很多富家子弟主動來拜師塾教,陳聖與紅極一時。

陳家大員外從陳聖與身上看到了光大陳家的希望,有意移花接木,借種傳世。便令其年齡和陳聖與相仿的貌美又通四書五經的小妾以學習為由接近陳聖與。接近之初,因美妾肆無忌憚的親密行動,引起陳大戶家人的議論,並偷偷告知陳大戶,陳大戶計在其中,不僅對傳聞當做聽不到,還對其妻妾家人訓責說:「陳老師正人君子,你們不要胡說,誣陷陳老師。」陳聖與聽後極為感動。

從此,雖然美妾對他故意挑情,但陳聖與除學習之外,再也不願和美妾多說話。豈料美妾攻勢如暴雨般強烈,將自己當做傾訴哀腸的知已,陳聖與被其深情意重所感動,心中防線逐漸瓦解。傳聞陳聖與後來與美妾相好,並育有子嗣,但無可考證。

和平據陳聖與經歷配畫

兩封家書,傳世今古

樂羅原來是漢代十六縣之一,清代在樂羅舊德化驛(今樂羅樂三小學校址)建起「德化書院。書院。」書院為六幢平房,有門樓,學堂、讀書亭、賽詩亭、圍牆,共有18座教室,四五十個書房,宿舍(日本鬼子侵華後才折毀)。當時,樂羅村的父兄們意欲聘請陳聖與出任德化書院的主教。他們便出一上聯試試陳聖與的才華。出句上聯:「西鳥東飛,遍地鳳凰難立足」。

陳聖與當即對道:「北麟南走,滿山虎豹盡點頭。」父老們聽罷,都為陳聖與才思敏捷而驚嘆不止,於是聘請陳至與為德化書院主教。

陳聖與在儋有一位符氏妻子,有一日突然接到符氏寄來的家書一封,只見信文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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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乎,豈非人情哉!夫誦詩讀書,故足以光宗耀祖,而閨門琴瑟,亦足以重裕後昆。女幸少踵君門,雖不為月下繡花,也足邀君郎之眷顧。不至沈魚落雁,掩盾之美華,薄德貽羞才郎見欲。而天作之合,夙世良緣。溯自成婚以來,一雙鴻雁飛遍江山。兩姓鴛鴦,身棲楓木。緬思清風之披拂興頌桃天。聽靜夜之鐘鼓則寄情窈窕。顛鸞倒鳳,雪深三尺而不知寒。聚集胸中,頓忘東方既白,回想當年樂何如耶。今君去國離鄉,已積月累年,雙枕單寒,睹物而興悲嘆。玉鏡半空,湃音容而流淚。枕上笑語尚在,美人容貌何方。朝思暮想,望白雪紅梅而腸斷。寤寐反側,想青山綠水見長。人隔天涯,夢想海角。縱鄰家往來談笑,雖可解優。而同儕離散,又覺凄愴。含淚而歸,誰知無言之恨矣。丈夫乎,知之否乎!仰視樑上鴛鴦,雙雙戲水;俯察園中蝴蝶,對對串花,物尤如此,況其人乎!無葯可醫長夜病,有錢難買少年春。君乃作客他鄉,棄我青春在不顧,情實可憐。丈夫乎!豈不知者乎!昔許生死同穴,誰知各別兩方。望落花而傷心不盡,對斜月而抱恨難忘。欲守孤枕,則浮生若夢,為歡幾何?欲拋清就濁,則赤繩已系足,終身不解。欲問境以尋,而君蹤不悉何往。欲留家以待,則君未卜何時。雖黃卷青燈,望金榜之題名。倘失青春,而後悔之晚矣。嗚呼!人無兩世,草無兩春,江河長流,韶華不再,丈夫乎,胡不知歸來兮?」

第一封家書

真是愁恨千端一片心,逡巡暗處尚沉吟;相思難訴窗情苦,萬古人聞亦淚淋。符氏思夫心切,日夜挂念,陳聖與的雙親也因思子成疾,撒手人寰,過了一些時日,符氏又請黃河清修家書一封傳至陳聖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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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生母育,乾坤之德難忘,夫唱妻隨,山海之盟已定。唯願百年偕老,詎雲一旦分離。今君浮梗於東吳,俾妾出匏於西蜀。追妾送君之日,憶君囑妾之時,近則一歲兩周,遠則三年五載。豈料人情反變,蹉跎二十餘年。秋雁每傳書,傳不到君家音信。春鶯常喚友,喚不回妾室姻緣。堂上拋棄翁姑,膝下又無男女。家庭瓦解,囊橐馨空。靠將伯而不能,乏米錢而誰濟。一年十二月,月月受饑寒。一月三十朝,朝朝不飽暖。欲去尋舊盟,則山遙路遠。欲抱琴別調,則喪節污名。欲赴水投河,必葬江魚之腹。欲懸樑自縊,難免蠅蚋蛄嘬。欲貪生畏死,難免鳳只鸞孤。聞雨點,點點生愁;聽蟲吟,聲聲帶淚。長流眼淚,枕邊滴濕衣襟。久歷風霜,身穿衣裳破裂;形容枯槁,雲鬢轉為蓬鬆。君不思蔡邑已忘箕遺臭萬年,宋弘不棄糟糠,流芳百世。烏鳥何義,尚知反哺之恩;戾蟲無情,亦曉好合之義。況人為萬物之靈,反不若蟲鳥乎!昔漢高祖之棄呂后,劉玄德之捨甘糜,實乃爭地圖王;趙子龍之拋家口,百里奚之棄扊扅,皆為忠君愛國。今君既非佔地圖王,拋妻何故?又非忠君愛國,棄妾何名?然妾實不棄之由;況君有拋之實。昔卓氏淫奔之女,相如猶感白首。鶯鶯改嫁之婦,張洪猶懷故友而求親。妾乃明婚正聘,非卓氏之可比;守節存貞,豈鶯鶯之所同,君何反正歸邪,忘恩負義?視新如掌上明珠,棄舊如道旁苦李?然下拋賤妾,理固不容;上背雙親,罪更難逃。凡入養子,屆苦多年。屆苦多年。十月懷胎,分嚴父之血脈;三年哺乳食慈母之脂膏。才能行,則喜氣欣欣;稍得病,則憂心戚戚。子行而親不往,則三回四顧;親行而子不至,則萬喚千呼。及其成長,請師開蒙教讀,娶歸偕伉儷之歡。望子成龍,報管親恩。晨省昏定,視膳問安。君何棄雙親而不顧?搶檳榔於荒郊,風吹雨洗;忍雙親於左道,水浸沙埋,令千人之痛惜!獨不聞董永賣身葬父,天降仙姬配之,吳起殺妻離母,五雷作馬分屍。天人報答之警,捷於影響。未有不孝其親而得孝身之理,未有不葬其親而得葬身之地。世間豈有不孝親之子哉?竊聞崖州境地,花錦城池,朝游柳巷,暮宿花街。日復一日,任歌聲之樂耳;年過一年,忘好合之初心。勸君舍樂土之荒音,尋故園之桃李。上葬雙親歸土,下慰妻子初心。免雙親為有子之孤魂,免妾為有夫之寡婦。將功贖罪,轉妖為祥。倘或鐘停漏斷,君身使作崖神。假令蒙浪浮生,君身專儋耳。君既而不歸。預卜終身不結果。那時搖尾乞憐,已悔過而不及。安知曠野荒邱,非君喪身之地。江河流水,非君拋骨之濱。書到君家,宜當淚讀,指天遍日,要速速旋家。」

第二封家書

據聞這兩封家書是他的得意門生「沖坡村羅業鼎先生的曾祖父」所錄。當時他俯伏在老師陳聖與窗前,靜聽看陳聖與淚讀家書,他自小聰明絕頂,所讀之書,過目不忘。讀罷陳聖與將家書在燈上燒毀,他便悄悄轉回宿舍,將家書記錄下來。自此,《陳聖與家書》得以傳世。

圖中人物為黃河清,代寫家書

澤潤儋崖,後人立碑

陳聖與深受兩封家書所感,潸然淚下,讀畢家書,夜不成寢,次日早上,陳聖與便借故騎馬直奔儋州而去。當陳聖與到達崖州西部的昌化江時,正值天色陰暗,他驅馬上了竹筏,突然陰雲密布,雷電交加,暴雨傾盆,山洪滾滾而至,陳聖與便被滔滔洪水所吞沒,葬身江海,真是可惜啊!

陳聖與不幸逝世的消息傳開了,崖州德化書院的師生和樂羅村民為失去一位學識精深的老師而入聲慟哭。儋崖一百一十四名門生和再門生感其恩德,不忘教澤,為他立起一塊「報恩碑」,碑文如下:

「吁戲!先生不忘稟天地之陽剛,窺濂洛之毫芒。皎皎松筠,節操巍巍,山鬥文章,薦於鄉而首出,栽多士以名揚。聞風廉頑,懦立啟後,桂馥蘭芳。悵哲人兮渺渺;衍教澤兮汪汪,是以沒世不忘。」

此碑存儋縣書村陳氏祠堂,由經元陳大章拜撰,舉人符郎拜篆,廩生劉欽書丹,門生及再門生黃河照等一百一十四人於嘉慶二年同立。

諸生為陳聖與立的報恩碑

陳聖與任教二十餘年,澤潤儋崖兩州,培育了不少人才,無愧為儋崖兩州文化的使者,《陳聖與家書》像友誼的彩帶,把儋崖兩州人民的心緊緊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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