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動販賣機點亮了日本

天下 01-16

每當在一個偏僻隱蔽的地點看到自動販賣機，Eiji Ohashi的朋友一定會通知他。因為這位來自北海道的攝影師已經追尋著自動販賣機的蹤跡拍攝了9年，在最寒冷的冬夜裡探尋著這萬籟俱寂時的一道光。他將這次在巴黎舉辦的攝影展命名為「Roadside Lights」，集合了他多年來的攝影成果。

在日本，自動販賣機的歷史可以追溯到30年前，日本國際觀光振興機構提供的資料顯示，上世紀80年代，日本出現了第一台自動販賣機。如今，日本境內的自動販賣機有552萬台之多。這些自動販賣機大多處在室外環境下，這意味著洗劫它們輕而易舉。不過在日本這樣一個犯罪率很低的國家，即使在極端天氣下，這些自動販賣機也是安全又可靠的。甚至在降雪導致交通封停的時候，這些自動販賣機仍在盡職盡責地工作著。

雖然遍布日本的角角落落，但這些自動販賣機的使用年限並不長。一旦他們不再能帶來效益，就會被廢棄。「Roadside Lights」里展出攝影作品中的自動販賣機很多就已經不復存在了。「我確實沒怎麼見到過老舊的自動販賣機。」攝影師Ohashi這樣告訴我。從某種程度上，Ohashi把這種現象看作是人類社會的一種隱喻，有些人在艱苦的環境下勞作，他們的付出卻從未被承認或者感謝。「雪夜裡自動販賣機散發出的光芒真的很美好。」Ohashi補充道。

也許這些自動販賣機對於普通人而言只是用過即忘的機器，而在Ohashi的鏡頭下，它們卻變身為路標和指引燈。Ohashi曾提到過一個名為《帽子菩薩》的民間傳說，講的是有一位善良的帽匠把沒有在集市上賣出去的帽子戴到了一組石菩薩的頭上，讓它們免受落雪的困擾。當夜，這些石菩薩驚喜地出現在他的家裡，讓這窮苦善良的一家人吃上了美味的米飯和味增湯，連家裡的老鼠也跟著飽餐了一頓。

雖然這樣的類比有些奇怪——畢竟自動販賣機是現代社會的機械產物——但用在這裡倒也恰當。就像那位善良的帽匠一樣，攝影師Ohashi關注到了這些默默佇立街角的機器，即便它們被落雪覆蓋。在冬日的深夜，當他結束工作回家時，自動販賣機散發出的光亮便指引著他平安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