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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演義》那些事兒(一)

上世紀90年代,掛曆還是挺流行的東西。

那個時候的掛曆是一個時代的鮮明印記,加之國人對數字的迷信,多愛好評選一些「四大美人」或者「四大名樓」等諸如此類的東西。記得當時一款評選中國古代「十大美人」的掛曆,其中第一頁就是那個《封神演義》中的蛇蠍美人「蘇妲己」,少不更事,只覺得畫面很精美。後來讀書多而雜,待仔細讀過《封神演義》這樣的神魔小說以及多少了解點事實之後,終究還是覺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來。

我初中就讀過相傳為明代許仲琳所著的神魔小說《封神演義》,迄今為止至少讀過三遍了。簡單來說,《封神演義》是在中國神話世界觀的前提下、在文化反芻的背景下、依託上古商周之戰從而寫就的宏篇神話史詩。此書成書年代應該與《西遊記》同期,兩者甚至在內容上有部分重疊,其流傳程度和影響力雖不如《西遊記》那樣,但我們也不能就因此而否定其文學價值和文化價值。

中國神話體系歷來雜亂無章,其實這也正常,我們要用發展的眼光就看待文化差異和文化重塑。但這本書涉及到的重大文化現象,就是第一次在真正意義上重塑了上古神仙體系,其把仙道分為了三層:上層仙道,中層神道,下層人道。後世的神魔小說甚至到如今我們看到的一些網路玄幻小說,如果涉及到中國神魔的,基本都脫不開這個架構。在這一點上來看,《封神演義》居功甚偉。

但這本小說的作者究竟是誰至今存疑,有人說是許仲琳,也有人說叫陳仲琳,也有人說是王世貞或者陸長庚作的,但當今學界較為認同一個觀點是《封神演義》並非個人單獨創作,而是世代累積性質的集體創作的結晶。其最早可以追溯到宋朝的《武王伐紂平話》,加上歷代文人的創作和發揚以及民間的傳說等等,最終在明朝期間成熟起來。這就讓這本書具有了史詩的性質,因為集體的智慧就是屬於民族的思想和意識。而武王伐紂的故事也因此而具有了更多的神秘色彩,3000多年前的那場民族之戰也因此具有了更多的意義。

那麼,我們回到「蘇妲己」的話題上來。《封神演義》中其為冀州候蘇護之女,在入宮成為紂王妃子的路上被女媧娘娘指派的九尾妖狐附身,從此成為禍國殃民的蛇蠍王后。

而「妲己」後來成為狐狸精的代名詞,現在我們不說非得為妲己正名,但是想想也是何其無辜?而中國歷史上,大概每一個王朝的滅亡,似乎都要被人說成和女人有關係。夏朝桀王的妹喜、商朝紂王的妲己,還有周朝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的褒姒,即便最後一個清朝的滅亡,大概也和那個捲簾聽政的「慈禧」脫不了干係。這樣的史學觀還真讓人哭笑不得呢。

而我們若把小說和歷史分開來看,我們再做延伸,其實能夠發現一個非常有趣的現象,而這個現象在中國歷史上也從不缺少。武王伐紂該是3000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能留下來的史料少之又少,而關於紂王是暴君的罪狀在春秋時期大抵上還只是「殺了比干」。到戰國時期,注意這個時代中國的文學創作由集體創造慢慢轉向個人創作,這個時候關於紂王的罪狀就生動了起來。就關於這個「比干」的死法就眾說紛紜,屈原說是淹死的(屈子最後也是淹死的),還有人說被剖心了;司馬遷寫作《史記》,司馬先生文筆好,更生動,於是就說是紂王為了滿足妲己的好奇心,想看一下「比干」的心是不是七竅,於是把比干剖心了。

文人應該都有職業病,都愛好用誇張的修辭。當然,這只是一個例子,而再往後,兩漢、三國、兩晉、隋唐五代宋元明的,文人的想像力就進一步豐富。他們關於紂王和妲己的無道和殘暴顯現出了非凡的創作慾望,這其中有「酒池肉林」、「炮烙」、「蠆盆」、「剖孕婦看胎兒形狀」等等,一件比一件狠心。文人嘛,大家文筆都好,想像力也很不錯,大家覺得歷史就是為了警示後人的,一個暴君已經如此殘暴了,估計也並不會在乎再加點「勞民傷財或者蛇蠍心腸的史料」。

典型的一個例子是關於那個紂王飲樂之地「鹿台」的高度,漢朝劉向說「鹿台高千尺」,晉朝皇甫謐就覺得不過癮,加十倍的,於是「鹿台高千丈」了。歷朝歷代的文人都憑藉自己的好惡來演繹幾千年前的故事,久而久之,以訛傳訛,豈不謬哉?

所以,那些如果真正研究歷史的或者想要還原真正歷史人物形象的,還是要做好甄別。而那些如果只是對《封神演義》神魔大戰感興趣的,或者只想做一個知識的擴充和延伸的,我們一起來談談《封神》那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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