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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沒有愛情的冬天

《沒有愛情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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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已經開始很久,美娟一直沒有來,我拿著兩杯酸奶站在那兒發獃。

這時一個衣衫襤褸的人,一邊拉著二胡一邊向我走過來。他的頭髮又長又亂,使得骯髒不堪的臉看上去十分憔悴。他嗓音嘶啞,猜他大概餓了很久,就把酸奶遞給了他。他立即給我鞠了一躬,堅持要給我唱一支歌。讓我感到意外的是他沒有唱評談,也沒有唱戲曲,一首《忘情水》用二胡伴奏到別有一番趣味。大概是嗓子啞了的緣故,他唱得十分費力,但非常用情。也很用力,唱到高音,臉上青筋要暴裂了一般。不知為什麼,他的歌讓我的心情好了許多,便又掏了五元錢放在他的帽子里。

這個夏天,我已經對自己失望到了極點,生活糟透了,我變成一個自己都覺得討厭的陌生人。我瘋狂地吃東西,好像自己的胃是個垃圾筒。大多數深夜時我都在走廊上徘徊,有時候看到星星,有時候看不到。我常常想用回憶來證明自己曾經在歲月里生活過,但指間的光陰不斷流轉,只傳出一股霉味,回憶一片空白。

這世界上有很多不解之迷:比如:有些人,晚上不怎麼玩遊戲,又沒看書做事,也沒談戀愛,還沒人聊天,但卻總是在熬夜。

2

手機鈴聲變得令我心驚,接起來只有一個女聲催我到移動公司交費。我心裡總覺得有一種聲音,可能是一首歌,也可能是其他東西,我不知道。

好像有預兆,又好像沒有,同事們看樣子在紛紛迴避我,我期望發生的事遲遲沒有發生,而發生的事都讓我感到意外。只有夜晚的星星沒有直接拒絕我,我不知道這些星星都叫什麼名字,但我覺得它們是我的愛人,那麼多美麗的眼睛,平靜地凝望我,讓我深深地感激!

單位精簡人員,我也把幾年的積畜都拿出來託人打點,但還是接到精減的通知。

美娟給我介紹的那個女朋友,聽說我被精減,再不說話,只呵呵笑,說過再見後再無音訊。我走那天,科長極力做出一付捨不得的樣子,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就你送的那點小禮,誰會放在眼裡,出去闖闖有好處,成天在機關里見不到世面也不是事。我聽得明白他的意思,恨不得我快點走人。科里男多女少,科長早就十分不滿,我一直不知道科長對生活有什麼滿意的東西,他總是在不滿中追求更美的女人、更大的權威、更富的朋友。但是,他還是不滿。

你是科里唯一的本科生!這話在幾個月前還讓我感到一種狂妄地滿足,但現在成了我最大的恥辱——我實在弄不明白,科里這麼多人怎麼能從專科生一夜間功成名就,成為研究生的?我真的連一絲消息都不知道。但我確實是科里文憑最低的人,連劉小飛都是碩士。

3

那幾天,大家都在家等消息,我找的那人一再保證說讓我放心,他會幫我重新找人把這事辦好的。在家裡等得煩悶,出來遊逛,無意中在縣一中的操場,看見那個流浪藝人正在太陽底下躺著,走過去推他起來唱歌。他翻了個身,卻說還要睡覺,讓我等等再來。我拿了10元錢在他的臉上晃動,他無動於衷。

「神氣什麼,不就是一個乞丐嗎?」沒想到他這麼冷漠,心情本就不好,被他這一折騰更加無趣,不由凶凶地說。

轉身想走,沒注意和一個跑步的人撞到一起,我正想道歉,那人卻已飛快地跑上了一中操場。

「你難道不是在乞丐嗎?你向女人們乞討愛情,向你的上級乞討職位,而且那種謙恭和卑微更勝過乞丐。」這時他突然冒出一句話,他的話讓我如鯁在喉,我急切地想和爭論,卻又無言以對,只好回過頭來。

他終於坐起來,看了看我說:「氣色這麼差,有煩心事?不如把生辰告訴我,我給你看看吉凶。」

「算了吧!你別給我算命了,我只是想聽你唱歌而已,這是給你的錢。」我發現他的穿著好多了,除了那件破舊不堪的牛仔褲沒有更換外,一頂灰色的新太陽帽,大紅的上衣,穿上一雙新皮鞋,嶄新的襪子,臉色也好多了。這樣看上去,年齡大概30來歲。

「你要搞清楚,我是歌者,不是乞丐,我用歌唱換取生活所需,和你們靠吹牛吃飯並不是一回事。況且我只在萬不得以的情況下賣唱,大都數時間我情願躺在太陽下睡覺。」

「為什麼?」

「一個歌者的價值應該在舞台上,就像一個農民應該在土地上一樣。真希望有一天能弄個演唱會,這一生有一次就夠了。」

「你對音樂真的很痴迷呀,會自己作歌嗎?」

他把他寫的歌拿給我看,一本破舊的本子上專心地畫著五線譜這類的東西,在最下面還有署名:「作曲者:劉得華」。

「誰叫劉得華?」

「我。」

「什麼?」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真叫劉得華。」他拿出身份證,我大笑起來,覺得天下的事真是滑稽。

「我開始喜歡上這個小城了,這兒的人很善良。我定了決心不走了,將來就在這兒辦個人演唱會。」

我問他:「你真會算命,那你自己為什麼不算算自己何時候能登台演出?」

「按照書上的說法應該在今年,但現在世事變幻、人心不古,事物發展已不完全按照自然法則,你告訴我生辰,我也只能說出大概。」

4

反正沒事可干,就把生辰告訴了他。他在地上划了幾劃說,今年是我的本命年,命中注定要東西南北四處走,應該在原單位呆不下去。

「是阿!我現在沒有工作,沒有女人。」被他說中,不由十分灰心。

「那就來歌唱吧!在你最失望的時候,歌唱會給你帶來好運的。」

他給我唱了幾首他寫的歌,真的很好聽,如果在媒體上放,說成是什麼歌星唱的,我一定也會相信。我不平起來,這個社會為什麼這樣,有的人天生過著春風得意的生活,有的人天生在壓抑中被排擠。我拿起吉它跟隨著吼了半天,真覺得心裡舒服多了。

他在一中操場的北側有一個防雨的棚子,被子、灶具齊全。其實和他比起來,我不算最糟,他不是一樣沒有女人、沒有朋友、沒有錢?但他的生活得卻那麼自在。

「這個社會好不公平!」

「其實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對一些人公平了,必然就有對另一些人不公平。」

「交個朋友吧!」

他一愣,看著我,不知說什麼好。但他恢復了一種很是冷漠的表情:「朋友這個詞好陌生,還是算了吧。」

我抬頭,看到那個和我撞到一起的人還在跑步,我想這個人定也是沒有朋友的人,一個人跑步跑這麼長的時間,沒有人來給他助陣,也沒有人當他陪練。朋友這個詞對我來說也好像久違了一樣。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朋友,但我一直十分努力,尋找朋友是一件費力的事。

5

事實上,我遇到的人一直不少,總能不斷認識更多的人,但誰是我的朋友,領導?同事?我不知道他們算不算是我的朋友。領導的朋友已經太多,我常聽科長說起這事時都一付無奈的樣子,天天都有朋友找他喝酒,都喝怕了。科長以上自不必說了,都是些大人物,地位身份相當。

我香煙都抽不起,擠不上堆。

辦公室同事們,如果我宣稱他們是我的朋友,他們一定都點頭承認。但是我還是有些擔心,因為我不喝酒、不打牌、不撒謊、不載贓嫁禍、不落井下石、不陰奉陽違……他們會在拉幫結派時算上我一員嗎?他們總是笑咪咪的,其實我十分害怕他們朝我笑,他們笑起來總讓我覺得像有個陰謀。

我有時會在上班時,昏著頭似的樓上樓下地轉,確切地說,想幹什麼我心裡也不清楚,因為我頭腦空空的,就好像有一隻吸血怪獸被我養在辦公室,每次一到那兒頭腦就給一吸而空。

直到我打開宿舍的門,看到我的那張雙人床,才會終於模糊的想起我還有一個愛好就是做愛。但我的床上只有被子,空空的被子。每天清晨,我醒來時,把頭鑽進被子,像狗那樣嗅著,想聞聞被子上還有沒有女人的味道。每次脫光衣服鑽進被子,心裡就有一種塌實感,被子真實、可靠、溫暖、不輕易出賣你,也不會拋棄你,就好像母親的懷抱,只要你願意,就永遠敞開在那兒,連一個理由也不要。我鑽進被子,我想起來,其實我有一肚子的話想找個人訴說。

「我很想很想有個朋友,那種真正的朋友。」

他終於答應了,我們一起喝了啤酒,但最後我還是什麼也沒有對他說。大概他是那種一肚子話不能說的朋友,但他也沒有問我是誰。

我是誰?其實這個問題已經困擾我好久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所有的事物都在飛速發展,就像美娟的頭髮,上午經過那兒還是兩個大辮子,下午時就變成紅色披肩髮型。

6

去過單位幾次,總是沒有消息,乾脆死心了。看看身上的錢所剩無幾,只好出來找事。正好看到一個招聘廣告,說著名歌星劉少華將要來辦個唱,劇院這幾天召臨工,管飯吃,就趕去報名,沒費什麼勁竟被錄用了。

小城從沒有來過這麼有名的人,劇院忙得不可開交,我的工作卻很輕鬆,專門跟著一個叫雯姐的女人後面買東西、貼廣告,每天20元。這女人胸部很大,屁股肥得妖艷,讓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摸。

門票長得飛快,原來老闆準備賣200元一張,但定票的人實在是多,他一咬牙長到1500元,依然供不應求。離劉少華來演唱還有一個星期,門票已經買不到了。雯姐和老闆關係十分曖昧,但不知為什麼她會信任我,對我常有意無意地把手搭在她屁股上也一點不介意。

「你是想泡我吧!」雯姐問我。

我其實不知道自己想什麼,有時候晚上在被子裏手淫時,頭腦中會閃過雯姐那肥厚的屁股。我看她的樣子好像希望我泡她,就乾脆承認了。

「你去買些保險套放在身上,什麼時候我高興了,就讓你泡。」

「你當我是朋友嗎?」

「當然了。」

「手機沒錢了,你的手機借我用一下。」

「那好啊,你就幫我看著這些東西,省得吵我。」

說著她把包寄給了我,去找老闆去了。過一會兒看見兩個人相互摟著腰上了樓。我便竄到老闆的辦公室,忙著給一個網友發簡訊。

「小妖,你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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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你換手機了?怪不得好久找不到你了。」

「你還在睡覺?」

「不在,睡不著。」

「為什麼?」

「人在寂寞的時候,這床就像個刑具,每一寸皮膚都被它灼得生疼。白花花的身子好像被晾在乾渴、寂寞的大沙漠上,被毒辣的太陽照得火燙火燙。」

這麼厲害!

為什麼對床會有這種感覺,床是睡覺的地方,有時用來做愛或手淫,但總的來說它是睡覺的地方,它那麼安寧,靜靜地撫平我們身上的疲倦。說實話,我很感激床,它常能讓我恢復一些記憶,因為我離開床,就開始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

比如有一次科長的老婆打電話來找科長,我看見科長正我一個美眉吹得熱火朝天,我朝他舉話筒,他明明在我對面朝我擺手,我還是說沒看見他。

樓下打字社老闆養了兩隻狗,身上很臟,我卻總是讚美地說它們好可愛。美娟說它們可愛,我有空的時候去攻打過美娟,用從雜誌上抄下來的愛情詩灌她,我一直有想和她做愛的想法,她每次都被我讚美得心花怒放的,但她不肯和我做愛,她的理由很簡單,我沒有錢。

我一直不明白村上春樹那小子為什麼很有女人緣,不知他有什麼法術,勾女人不費力!

「是不是想我去干你一下?我小弟弟難受死了!」

「我看你是想死,不如去跳河。」

這個叫小妖的女人,每次都說要讓我去死。我一直在想,這樣算不算是朋友,我和她聊天有時十分輕鬆,可以信口開河,她也不在意。

「過幾天放假,真去找你做愛?」

「不知你是不是帥哥?」

「如果是帥哥你會和我做愛吧!」

「我還是處女。」

「吹牛?」

「真的,我不能做對不起我未來老公的事。」

這麼肉麻的話!好像她真是那種守身如玉的人,弄得我真想跳河去了,一下子沒有了情緒,原本堅挺起來的小弟弟又軟下去。

8

這時電話鈴響了,我想了一下,決定拿起電話。

「是不是劇院?」聽聲音是以前辦公室的劉小飛。

「劉小飛啊,想死我了,晚上有空吧,一起吃飯?」

聽到是我,這媚子聲音到還親切,我吹牛說我是劇院的宣傳科長,她立刻嗲了,用上了平時在辦公室對科長以上幹部的那種腔調,一付欠乾的樣子。別看她瘦得像個竹竿,但在辦公室從不拿正眼看我。她告訴我,政工科要合併到局辦公室,另外,局長出了經濟問題順便也帶上了科長。辦公室主任是個女的,我想對她來說這太糟糕了!

既然單位全亂了套,我的錢肯定白送了。不過那地方不去也罷,男人個個裝得像孫子,其實都是騙子;女人個個打扮像淑女,其實都是婊子。最後她嬌滴滴地問我,能否弄到劉少華演唱會的票,並說只要弄到票,怎麼樣都行。至從女朋友吹了以後,我已經很久沒有碰到女人,我現在做夢都想的只有兩件事:

一件是女人,另一件也是女人。

9

急忙一口答應劉小飛,便飛快地衝上樓去找雯姐。

一路喊著雯姐闖進會議室,看到兩個白裸的人正在沙發上糾纏。這對狗男女!做這種事也不把門插好!弄得我眼皮直跳。只好又回到辦公室,拉拉抽屜,沒有上鎖,竟然找到20來張,我飛快地揣進口袋,就急忙回宿舍。經過一中操場我又看到劉得華一個人在那兒嚎著,沒想到這傢伙也把頭髮染成紅色,還弄了一付墨鏡。要是這個得華和那個少華一起上台才好玩!我朝他揮手,他喊住我,讓我聽他作的一首新歌,名字叫《請給我一個朋友》。

劉小飛晚上真的來了,我請她吃了龍蝦,喝了紅酒,就迫不及待地抱她上床,她脫衣服前問:「票呢?」女人真是現實,她是劉少華的崇拜者,我早就知道的,不然,她怎麼會這麼容易就和我好。

我撕了一張票給她,她放了心,立即脫光衣服上了床。劉小飛身子雪白,除了乳房小了點,其他還說得過去。我已顧不得欣賞,撲上去,一連幹了五回。

天亮後,劉小飛要上班,我托她去問問有沒有其他人要票,如果有就來跟我買,然後我就又睡著了。晚上劉小飛來了,帶了些錢,說她的好友要買,讓我便宜些。有錢讓我最開心的事,就撕了十來張票給劉小飛,她也很主動地又和我幹了一回。

「在單位干不下去了,我想也許我要重新找一個工作。」

怪不得她把我當朋友,單位現在人人自危,自然沒有人顧得上泡她。「你有什麼打算?」

「實在沒辦法,我只有當作家。」

靠!當作家?

靠實力,就她這腦子夠用嗎?在單位抄抄摘摘弄個總結,還是領導看她是個女的,照顧她沒有「退稿」。

靠身體?這麼瘦!大概也不行。我倒不在意她會把和我作愛的事寫下來在網上發表,只擔心她就是寫作愛的事也沒有人問津。

「這個想法好啊!」我當然不能打擊她,只好口是心非,顧左右而言他,「像你這麼漂亮,一定能超過木子美的,而且你寫情愛小說比她有經驗,畢竟你在大機關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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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小飛心情竟十分好,哼著小曲走了,說晚上買好吃來給我。

在等劉小飛的這段時間沒事可做,又不想去劇院。想起劉得華,不如送他一張票。半路上碰到美娟,便急忙問她是否要票,好長時間沒有看到美娟,她的超短裙已換成牛仔褲,但還是在頭腦中浮現出她那雪白雪白的大腿,不覺心跳加速。

「哎呀!美人桃子,想死我了!」

她笑了起來:「你這個人還是那樣不正經,這樣會嚇跑女孩子的。」

「我真希望自己現在有許多錢,好為你買下全世界的玫瑰。」

「哎呀!你還是現實一點吧,乾脆請我看演出吧。」

「好啊!跟我走,我一個朋友唱歌很好。」

我一把拉住美娟的手,往一中操場跑去。看見劉得華一個人坐在圍牆邊上,手裡拿著一把吉它,身邊放著一隻紅色的鉛桶,一付垂頭喪氣的樣子。

「城管的人拉走了我的東西,就剩下這些了。在這個城市中,我就如一粒灰塵,總被人輕易地拂去的。」沒想到他也會這麼頹唐。

「你也會這麼灰心,你不是還歌唱嗎?」

「我覺得也許寫小說這個行業更適合我,走了這麼多的路,見的東西多了,比起那些在家裡閉門造車的作家我有優勢。」

老天!今天出門是什麼黃道日子,這麼多人要當作家?

他的話讓我覺得怪怪的,這麼多人都想當作家,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試試?

其實他的歌唱得很好,但不知為什麼,他再怎麼動情歌唱,也只有很少的人往他的桶里投幣。到是他有時幫人看相,收入反而不錯,上次碰到我的時候,他甚至提到想租個套房住下來。

「那你不是要改變理想了嗎?」

他嘆了口氣:「是啊!總覺得理想在遠方,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我不斷上路。很多次,我實在累了,一步也不想再移動,我就狠下決心:不再走了。但清晨的陽光剛一升起,曖風在臉上輕拂,我的心就開始悸動,是走是留的問題就會讓我痛苦不堪,就像現在。」

「哎哎哎!我朋友美娟。」我一把拉過美娟乘機摟住美娟的腰,「我朋友劉得華。」

美娟笑得前府後仰:「劉少華,真的叫劉少華嗎?」

「是的。」劉得華也笑了,「劉得華。」

他拿起吉它,邊彈邊唱起來。美娟直喊好,轉頭對我說:「你不是在劇院嗎?不如跟劇院老闆說說,讓他和香港的劉少華一起唱。」

11

我儘力要在美娟面前表現自己,就理所當然地說:「好啊,我這就去說,以後你成名了,我就是你的經紀人。」

他不相信地看著我,不知為什麼,我說的話連自己都吃了一驚。他遲疑了一下,最後決定要跟我走。我們洗澡、換衣,便打的到劇院。沒想到劇院靜悄悄的,只有幾個人在椅子上睡覺。老闆辦公室的門半敞著,我們進去時看到老闆拿了一根繩子站在椅子上。我不明白了,難道出了什麼天大的事?弄得老闆這樣的人竟也要上吊?

「那女人走了。」老闆目光四散,神情沮喪到了極點,見到我們他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我更不理解了,難道他會是個專情的人?就是賈寶玉那樣的情聖也只是選擇出家的呀!

「誰走了?」雯姐話就糟了,沒人幫我說話!

「那個騷貨根本就是個騙子,他們帶走了所有錢。」

「可是錢還可以再掙啊!你難道還缺錢?」

「你知道,她向我保證能請來劉少華的呀,現在她們一伙人都跑了,我去哪兒找劉少華?」

劉少華不來了,這讓我多少有點失望,正準備起身離去。

「我叫劉得華,」看到老闆一臉迷惑,他從口袋裡掏出身份證,遞給老闆,然後他拿起吉它自彈自唱起來:「無論生活帶給我們多少痛苦,我們都不能忘記歌唱……」

老闆一怔,目光定定地盯著他看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好像放光起來。

「天助我也!」 他一拍大腿,我們都嚇了一跳。

12

老闆把我們帶到一個別墅,不知從哪兒請來了一些舞蹈老師和化妝師。另外還跟來了一群熱辣美女,排練伴舞時衣服少得可憐,讓我看得眼睛都腫了。為了保密,演出前,所有人都不許離開房子。一切順利得讓人不敢相信,這得華被老闆精心一弄,真如那少華神似。現在他美人簇擁,很快進入角色,真把自己當作劉少華一樣,牛氣衝天的。而我現在真成了「劉少華先生」的經紀人。

演出那天,人如潮湧,小城名流全部出動,既使不是名流,也和名流沾上邊的,公安局也大批出動來維持秩序。我和老闆提心弔膽地一邊祈禱,一邊盼望著演出快點結束,所有人都在鼓掌,劉得華或歌或舞,很投入,唱得興奮時,雙膝跪地,弄得那些觀眾唏噓不已,幾盡瘋狂。最後演出超過了近半個小時才結束,沒有出現任何差錯。老闆最快地速度將劉得華送回別墅,汗津津的手握著我,最後他開口沒有感謝我,卻罵娘:「日他娘,這回公安沒找事真是謝開謝地,以前只要不打點好,跳舞的人一穿少了,就抓。」

其實人類這個動物是極不理性的,他們並不在乎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只要他們把一件事當成真的,那麼這個時候就是開心和瘋狂,很多時候開心和瘋狂比真假重要一百倍,只要開心,誰在乎喝的那個可樂是不是垃圾食品!

劉得華一付沒有過癮的樣子,老闆也心有不甘,我們商量了半天,最後決定冒險再演一天。

連夜打出廣告,買票的人很快排成長隊,三個場次的票沒費什麼勁就一售而空。接下來演出時,舞女們越來越大膽,只用帶花的透明紗絲在羞處飄來飄去,但掌聲卻一次響過一次,我想真的劉少華如果來了,一定會被小城人的熱情所感動。

又演了兩場,第二場演出一結束,老闆喊來我和劉得華說:「這兒不可久留,我們現在手頭上已有近百萬,夠大家用的了。現在乘事情沒有敗露還是快走吧。」我們想也沒想就上了他的小車。

老闆親自開著車,飛快地離開了小城,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我和劉得華都睡著了。迷糊中感覺車停了。老闆回頭大聲對我們說:「前面不遠有個小村,我們在那休息一下,找些吃的,現在你們難道不想方便一下嗎?」

我和劉得華下了車,外面一陣涼風,讓我差點站立不穩,公路上遠遠的有幾輛拖拉機的聲音。我們剛解開褲子,老闆卻一踩油門,車子如飛一般地開走了,幾秒鐘就消失在黑暗中。

「他媽的!這個混蛋!」我氣壞了,問劉得華,「身上有錢嗎?」

他先是一陣茫然,半天才清醒過來,兩手一攤。「又要從頭開始,每次都是這樣,你想唱歌嗎?」

「唱你的頭啊,那麼多的錢唱得回來嗎?你現在手裡連個樂器都沒有了,我們現在分手吧!你不要跟著我。」

「那我們還是不是朋友了?」他一點也不介意我對他那麼無禮,「我並不想跟著你,只是你千萬別忘了歌唱。」他說著轉頭走了,一邊走一邊唱著。

「請給我一個朋友,無論我多麼可憐,也不會嘲笑我……」

我摸摸口袋,突然發現劉小飛給的錢還在,心中一陣暗喜。

尾聲

我發個簡訊給小妖,告訴她我正步行去找她。小妖很快回了信,說那好她現在坐飛機去烏魯木齊。這妖女,想殺我!我氣的拔她的手機,等她一接電話就罵她,然後掛了。我的樣子一定很難看,就像瘋狗似的老咬人。

過了一會兒,手機響了,我想大概小妖來罵我了。我一咬牙接了,沒想到竟是雯姐。

「劉得華在哪兒?我找他。」

「這兒沒劉少華,你弄錯了。」

我回頭看看,身後一片黑暗,一個人都看不到。一會兒手機又響了,雯姐在裡邊喊:「劉得華是我前夫,讓他接電話。」

罵道:「你這騷女人瘋了,還劉少華?」

我突然覺得自己犯糊塗,我為什麼要跑,我決定回去找美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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