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八斗蛐蛐兒的歷史:唐宋元明清 玩法各不同
據史料記載,唐代開元年間,「每至秋時,宮中婦妾輩,皆以小金籠捉蟋蟀,閉於籠中,置之枕函畔,夜聽其聲。庶民之家皆效之也」。此時人們把蟋蟀作為寵物飼養。後來,人們在玩賞過程中發現了蟋蟀好鬥的特性,於是從宮禁開始興起斗蟀之風。天寶年間,人們「鏤象牙為籠而畜之,以萬金之資付之一喙」。
如果說唐代斗蟀沾有貴族味道的話,那麼宋代則更加趨於平民化,無論是普通市民,還是身處方外的僧尼也都參與到了這項活動中。相傳天台人道濟,就是濟癲和尚,曾為其蟋蟀「鐵槍」之死而傷悼,為之安葬,並作悼詞、祭文等。
此時玩蟋蟀最出名的當屬權臣賈似道,當時襄陽城被蒙軍圍攻數年,他隱匿不報,也不派兵救援,卻在西湖葛嶺的家中率閑堂和眾妾踞在地上鬥蟋蟀,而且還寫出了一本蟋蟀研究的專門著作《促織經》。誤國的奸相,卻成為昆蟲學研究的開創者,被後人稱為「蟋蟀宰相」。
明代斗蟀之風並沒有停息,更要命的是當時的宣德皇帝好此道,下令官府採辦蟋蟀,年年徵收,搞得民不聊生,許多家庭為了進貢一頭蟋蟀而傾家蕩產的事情時有發生,清代文學家蒲松齡《聊齋志異》中的《促織》就是記載當時這一慘事的血淚篇。後人也把這位坐了九年的宣德皇帝冠以「蟋蟀皇帝」之名。
清代更是集斗蟀之大成,除了今天遺留下來的許多蟋蟀的用具都產生在那個時代之外,更是編出了很多關於蟋蟀的書籍,如金文錦的《促織經》,石蓮的《蟋蟀秘要》,朱翠庭輯的《蟋蟀譜》,金六廠刪定的《促織經》和朱從延纂輯、林德垓、庄樂耕重訂的《蚟孫鑒》等,大都在賈似道《促織經》的基礎上增益而成。
民國之後,由於時局動蕩,鬥蟋蟀的人也漸漸少了,到新中國建立之前幾近絕跡,近年來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斗蟀之風又有再起之勢。
鬥蟋蟀具有相當複雜的流程。以北京為例,蟋蟀的玩家稱為「玩家兒」,首先到市場購買大約140頭蟋蟀,回家後挑選「頭圓、牙大、腿須長、頸粗、毛糙、勢強」的養起來。原先蟋蟀多來自北京西山八大處、永定河西邊的雲崗,而現在則多來源於河北的易縣、山東樂陵、寧陽等地。
養蟋蟀的器具也有講究,最好的是用保溫保濕性能好的澄漿泥燒制而成,口大、膛深、壁厚、有蓋。新罐先用黃土、黑土、白灰按比例混合而成的泥土墊在罐底,幹了之後放到水裡泡,把鹼性除去,底兒不掉不碎就可以用了。
除了蟋蟀罐,還要準備水槽和過籠。水槽直徑75px,高17.5px,槽深7.5px,呈半圓型,瓷質,小巧精緻,不僅掛著釉,描畫著金魚、水草、蟋蟀等圖案,而且還寫著「勇戰三秋」四個字。因為每年的白露、秋分、寒露是北京人斗蛐蛐的三個高潮,因此用「三秋」來指這三個節氣。
過籠既是蟋蟀的窩,因為蟋蟀喜歡待在黑暗中;也是蟋蟀的洞房,因為只有雄雌蟋蟀洞房之後,雄蟋蟀才會和其他蟋蟀斗,因此它也很重要。過籠也用澄漿泥製成,高不到75px,扇面形,兩端有門洞,蟋蟀可以穿過,上面有蓋,蓋上有提手,可以揭開。
經過好吃好喝伺候和主人的悉心調教之後,蟋蟀就可以上場比賽了。和人類的角力比賽相同,上場之前,每頭蟋蟀都要稱體重,一來是為了公平,二來也是為了保護蟋蟀不受傷。而後比賽雙方將蟋蟀放入「斗盆」之中,全場鴉雀無聲,靜觀雙方比賽。
蟋蟀較量時也講究套路,有的只要對方僅僅一碰牙就可將其摔了出去,使對方根本無法靠近自己,這種鬥法像一陣風從口中吹出,吹跑對方,稱為「吹夾」;與「吹夾」相反,有的一開始就可把對方死死咬住不放,一直往後拖,最後對方不得不忍痛逃離,稱為「留夾」;有的一開始將對方的牙齒猛力鉗住,繼而左右快速甩頭,蕩來蕩去,使對方無還擊的餘地,稱為「盪夾」。
此外,還有「背夾」、「攢夾」等多種格鬥「拳法」,可以說蟋蟀也是一個功夫高手。每當這個時候,它們的主人卻是緊張異常,煙灰燒手而不覺,撅臀踮腳酸脹而不知,咬唇發狠見血而不疼。
斗贏的主人喜,斗敗的主人嘆。過去斗贏的蟋蟀死後,主人會用白銀薄片打一個小棺材入殮,並謚以「常勝將軍」、「開國大元帥」等稱號。
可以說,經過千百年的發展,鬥蟋蟀和其他文化一樣,成為了流傳在民間很重要的一種娛樂活動。當然在此中間,有人因此誤國,有人因此禍民,也有人藉此為賭具,但也不能因此就把它看成是喪身敗德的禍源。
古人說玩蟋蟀有三個境界:一是「留意於物」,如賈似道之流;二是「以娛為賭」,這是「賈之流毒」;三是「寓意於物」,這是最高境界,多是文人雅士所為。「聽其鳴,可以忘倦;觀其斗,可以怡情。」玩得好,也可以把鬥蟋蟀發展成為陶冶情趣、修身養性的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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