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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媒體人怎會擁抱極權主義?

【翻譯/觀察者網青年觀察者黃郁】美國是一個極權主義國家嗎?或者是一個充斥著極權主義信奉者的國家?還是說兩者皆是?

當我在好萊塢形形色色的自由主義者節日派對上「走穴」時,我發現人們對特朗普的當選普遍感到恐懼和憤怒。作為回應,他們已經找到釋放這種恐懼和憤怒情緒的兩條管道——「#MeToo運動」(該運動由美國女演員艾莉莎·米蘭諾發起,她在Twitter上說道:「如果你曾經遭到性騷擾或性侵犯,請回復此信息並寫上「Me Too」,這條消息得到了海量回應,有人回復,亦有人轉發。該活動慢慢由回復和轉發發展成為一個標籤,更從Twitter走到不同平台,如Facebook和Instagram等。不少女性紛紛發表對性侵問題的看法,並在文中加入#MeToo標籤——觀察者網注)和「特朗普通俄門事件」。

「今日俄羅斯」網站1月5日刊發評論文章:《美國媒體暴民政治中的極權主義回聲》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在我們當前這個時代,上述兩個事件竟然同時受到社會的廣泛關注。「特朗普通俄門事件」是由幾乎完全沒有事實依據的一條簡短的情報所引發的,而「#MeToo運動」則源於壓倒性的確鑿證據,那些證據可以證明65歲的好萊塢大佬哈維·溫斯坦(Harvey Weinstein)30年來一直在實施卑劣的、不加掩飾的性騷擾行為。

另一個具有諷刺意味的點在於,「特朗普通俄門事件」是被一些美國媒體人士故意放大的,這些媒體人相信今天的俄羅斯人本質上依然是內心深處信奉極權主義的「蘇聯人」。然而,那些媒體人中有一些自己卻在「#MeToo運動」中表現得像個來自前蘇聯的極權主義者。儘管兩件事情中的具體細節存在巨大差異,但兩者在看客心們中所引發的極權主義衝動卻很容易讓人想起麥卡錫主義和好萊塢黑名單盛行的黑暗年代,這一點真是令人毛骨悚然(eerie)。

在「特朗普通俄門事件」中,美國參議院特別情報委員會(一個負責調查特朗普與俄羅斯之間互相勾結情況的機構——原注)宣稱他們的調查範圍相當廣泛以至於不會排除任何一個「可能有俄羅斯國籍或俄羅斯血統」的人。從這一點來看,美國參議院這個機構的極權主義傾向已經顯露無疑了。加利福尼亞州參議員黛安·范斯坦(Dianne Feinstein)甚至要求Facebook交出「與俄羅斯有任何關係的Facebook賬戶的所有信息」,她將這些賬戶定義為「在任何方面(包括用戶語言設置為俄語甚至用戶支付幣種設置為俄羅斯盧布)可能與俄羅斯有關係的人」。

這意味著現在已經有300萬俄羅斯裔美國人成為了被懷疑的對象,而且如果你和他們之間存在密切私人交往的話,你也會被列入嫌疑人名單。這種可怕的仇外宣傳、政治壓迫、言論限制和社會監控出現在了今天的美國,這些正是極權主義的顯著特徵,而且都是曾經令斯大林頗感自豪的。

另外,「#MeToo運動」的興起已經引起了公眾對於美國社會上有權有勢階層中存在的強姦、性侵和性騷擾現象的廣泛關注,但在這種廣泛的關注中同時也夾雜著某種極權主義心理。

達娜·古德耶爾(Dana Goodyear)發表在《紐約客》雜誌上的文章《好萊塢能否改變自己的道路?》點出了「#MeToo運動」中某些體現極權主義心理的例證。在這篇文章中,她指出了某些曾經遭到指控的人物,這些人如今已經徹底被從公眾的記憶中抹掉了。

「那些曾遭到指控的演員的照片已被從牆上摘掉,名字已被從他們捐贈的建築物上擦去,演出的電影甚至已重拍,其角色被其他演員替換,甚至連網上圖書館中的相關資料也被撤掉,有其角色的電影的錄影帶也被束之高閣」,而後她引用了一名性騷擾事件調查員的話寫道:「現在對那些人的處理方式完全是粗暴的,在一波又一波的『處理』之後,最後的結果便是蘇聯式的刪掉人們關於他們的所有記憶」。

加里森·凱洛(Garrison Keillor)的經歷就是這種蘇聯式記憶消除法的一個典型例子。加里森·凱洛曾經長期擔任明尼蘇達州公共廣播電台(MPR)「草原之家」節目的主持人,由於一位同事曾告發他,稱兩人擁抱時加里森·凱洛的手在自己裸露的後背上放了太久,因此明尼蘇達州公共廣播電台不僅切斷了與加里森·凱洛及其製作公司的所有業務往來,而且從明尼蘇達州公共廣播電台的資料庫中刪除了「草原之家」這個關鍵詞,並發誓永遠不會再播出出現過他聲音的任何節目。在極權主義的傳統中,明尼蘇達州公共廣播電台成功地創造了這樣一個世界:加里森·凱洛不僅不再繼續存在,他甚至從未存在過。

古德耶爾還在文中提到了一位不願具名的男性電影公司高管:「現在這位高管擔心雇一位年輕的女助手也會引發猜測,而這種猜測勢必會招來記者們關注的目光。這個想法在他心中引發了長期的焦慮。這位高管甚至說,『現在工作在好萊塢的男人們就彷彿生活在德國的猶太人一般』。」

拋開顯而易見的誇大成分,這種與蘇聯式記憶消除法或納粹最終解決方案十分相似的手段聽起來相當有極權主義味道。

另一個與「#MeToo運動」相關的極權主義例子發生在上個月,當時人氣極高的演員馬特·達蒙(Matt Damon)歷經艱難才發現,在「#MeToo運動」所引發的公眾高漲的情緒面前,試圖說理和訴諸邏輯實在是愚蠢的。馬特·達蒙在評論「#MeToo運動」時說,在他看來,所謂的實施性騷擾等不當行為者不應該被貼上某個統一的標籤,因為存在著「一系列情節輕重不同、動機各異的行為」。達蒙接著說,「你應該知道,輕拍他人的屁股和猥褻兒童甚至強姦行為肯定是有區別的」。他接著補充道,「毫無疑問,這兩種行為都必須得到解決並徹底杜絕,但兩者不應該混為一談」。

「#MeToo運動」的發起人艾莉莎·米蘭諾(Alyssa Milano)和明妮·德瑞弗(Minnie Driver)很快開始責備達蒙違背了「#MeToo運動」的主流觀念,此後媒體很快加入進來,指責達蒙對女性居高臨下的說教態度,並發出了這樣一條明確的信息——不願站在同一陣營的異議者將遭到公開的懲罰。

儘管如此,《紐約客》的羅南·法羅(Ronan Farrow),《紐約時報》的約迪·坎特(Jodi Kantor)和梅根·圖伊(Megan Twohey)等人還是為「#MeToo運動」寫出了頗具文採的評論文章,至於「特朗普通俄門事件」,到目前為止還未有哪家媒體做出過真正令人信服的報道。

在過去一年裡,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華盛頓郵報》,微軟全國有線廣播電視公司(MSNBC)、美國廣播公司(ABC)及其他新聞媒體都錯誤地報道了各種古怪和不真實的事件,其中包括俄羅斯黑客攻擊佛蒙特電網和21個州的投票系統、邁克爾·弗林承認特朗普與俄羅斯勾結等荒誕的新聞,這些報道暴露出美國媒體對真相和準確性的厭惡已經帶有明顯的極權主義色彩。

即便是備受尊敬的《紐約時報》也因為「特朗普通俄門事件」失去了新聞信譽。他們曾發表了路易斯·門施(Louise Mensch)的一篇專欄文章,他在文中堅稱特朗普已經遭到起訴並將被參議員奧林·哈奇(Orrin Hatch)取代。此人還說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和肖恩·漢尼提(Sean Hannity)是俄羅斯特工,而史蒂夫·班農(Steve Bannon)則因叛國罪正面臨著死刑。

相比之下,來自《攔截者》(The Intercept)的傑里米·斯卡希爾(Jeremy Scahill)、格林·沃爾德(Glenn Greenwald)以及來自《滾石》(Rolling Stone)的麥特·泰比(Matt Taibbi)(由於「特朗普通俄門事件」尚缺乏確鑿證據,他們對此事件的真實性持合理的懷疑態度)等資深記者卻被邊緣化,他們已受到主流媒體的無視甚至是遭到驅逐。

美利堅合眾國被公認為是一個實行法治的憲政民主國家。但可悲的是,「#MeToo運動」和「特朗普通俄門事件」已經證明,美國如今正受到憤怒暴徒的支配,而法治已被媒體或私設法庭的審判所取代。

美國存在著強姦、毆打和騷擾男性與女性的人,這一點毫無疑問是事實。但在美國憲政民主的偉大傳統中,即便像哈維·溫斯坦、布雷特·拉特納(Bret Ratner)、凱文·斯派西(Kevin Spacey)和羅素·西蒙斯(Russell Simmons)這樣的窮凶極惡的人也擁有接受正當審判的權利,他們擁有與指控者當面對質以及在自我辯護時舉證的權利。

在最近被指控犯下強姦、毆打或性騷擾罪行的110名男子中,沒有一個人接受過中立仲裁者——比如法官和陪審團——的審查和判決。事實上,這些案件中只有9起曾向警方報案並被記入警局檔案。此外,在這110名被告中只有14人承認自己有罪,而目前已有72人被迫失業。對於我們的憲政民主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

在一個憲政民主國家,這些人本該擁有自衛的權利,但在極權主義國家,受到媒體及公眾含沙射影的審判後,他們已失去自我辯護的權利。美國的法治生態已經惡化到這樣的地步:只要用手指著某人並尖叫「我控訴」,那個人的生活和事業就會在一夕之間被毀滅殆盡。

俄羅斯干涉美國選舉事件也是如此。俄羅斯入侵併操縱美國大選自然是有可能的,但要求為此提供可靠證據的人並不是叛國者,他們的舉動恰恰是愛國主義行為。在極權主義國家,軍事和情報界的一切指控都被認為是真實的,但是在一個自稱實施憲政民主的國家,我們應該明白,指控並非事實,證據勝過信仰。

儘管關於俄羅斯操縱大選或俄羅斯人與特朗普相勾結的指控可能最終會被證明是真的,但我們要記住,這並不意味著俄羅斯人或俄裔美國人就是不可靠的或是懷著某種陰謀的卧底。

「#MeToo運動」和「特朗普通俄門事件」表明,當人們將指責與證明混為一談並且向極權主義張開雙臂的時候,當他們訴諸情緒而非理性的時候,當他們通過抱團兜售罪責、抹去某人的歷史並讓他突然消失的時候,當他們壓制異議的時候,他們的做法都不符合一個充滿活力的憲政民主國家對人們提出的要求。

美國一直認為自己是自由民主的燈塔,而如今它正在迅速淪落為一個極權主義國家,美國國內已經到處都充斥著崇拜權力、貶低真理的極權主義者。很多美國人已成為暴君式的公民,而隨著「#MeToo運動」和「特朗普通俄門事件」的發酵並日益白熱化,我們終於找到了可以發泄我們內心恐懼和憤怒情緒的渠道,但付出的代價卻是美利堅的靈魂。

(青年觀察者黃郁譯自1月5日「今日俄羅斯」網站,觀察者網馬力校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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