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蘇州「和平光復」模式研究》讀書筆記（中）
對程德全的研究
研讀歷史類書籍的時候，看到對人物的評價，總是好奇，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譬如丘吉爾，說他「常常穿著紅色的睡衣，躺在四柱床上，叼著雪茄，喝著冰冷的蘇打水，給他的秘書下達備忘，標題通常是『今天行動』」；而希特勒「不抽煙，不喝酒，不玩女人甚至不近女色，他幾乎是像孔夫子這樣的聖人一樣活著。」
如果掩去姓名，按照正統主流觀念的評判，前者怎麼看都不像個英雄，而後者，怎麼都聯想不到殺人惡魔。
對於蘇州和平光復中的關鍵人物/key person，江蘇巡撫程德全的研究，高鍾老師花了一定的筆墨作了梳理，其中還有個術語是「意識形態史學」。受這個史學觀的影響，對程巡撫，後來的程都督的評價有很多差異。
書中按照時間次序，分別列出了對程德全 一、改革開放前的研究；二、20世紀80年代的研究；三、20世紀90年代的研究；以及四、新世紀以來的研究。可以看出，研究數量、研究深度在不斷加強，到後來，還出現了專著和傳記，並召開了多次程德全研究的專題會議。
主要的觀點，因為程德全是舊官僚，政治立場是「改良派」、「立憲派」，在中國長期的「革命」與「反革命」兩極思維中，不是被列入「反革命」的營壘，就是被加以「同路人」、「投機革命」的帽子而遭到抨擊，而不是實事求是地理性分析。
一邊讀著本書中對程的簡略介紹，一邊去問了度娘，發現這位程先生從一個貧寒的讀書人，到成了清廷的封疆大吏「黑龍江將軍」，後來經歷了辛亥革命前後和各方勢力的關聯；而人生最後幾年出家，圓菩薩大戒，法名寂照。他身上發生了很多故事，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前因後果串聯起來，他能夠在「暴力革命」的武昌起義後，接受「非暴力」的方式光復甦州，就不難理解了。
程德全（1860年（清咸豐十年）—1930年），字純如，號雪樓、本良，四川雲陽（今屬重慶）人。
他是貧寒的讀書人出身，到京城求學並謀生，做了黑龍江將軍壽山的幕僚。
他曾奉命去俄軍營談判，當俄軍毀約要準備炮轟齊齊哈爾城的時候，這位程先生把自己擋在了俄軍炮口前，迫使其停止炮轟，而救下了十萬軍民的性命。
壽山自殺後，俄軍迫使他當傀儡將軍，程選擇了跳河自盡，但被救起。
在押往俄國的途中，病了40多天，為俄紅十字會所救。
回到齊齊哈爾之後，組織戰後救災。
光緒三十一年，被慈禧破格提拔，成為黑龍江將軍。
宣統二年（1910年）調任江蘇巡撫，參與預備立憲活動。
1911年，武昌起義爆發，電請清廷改組內閣，宣布憲法，以抵製革命。
1911年11月4日，上海獨立，蘇州士紳要求程德全謀求自保，避免戰爭，得到程德全的同意。
11月5日，上海民軍與駐在楓橋的新軍一起入城，宣布蘇州獨立，推程德全為蘇軍都督，程成了第一位反正參加革命的清朝封疆大吏。
12月2日，革命軍克服南京；3日，程被革命黨人推為江蘇都督。
1912年，南京臨時政府成立後，程被孫中山任命為內務部總長，曾經與章太炎等先後組織中華民國聯合會、統一黨、共和黨等。
袁世凱任總統後，被任命為江蘇都督。程力主恢復秩序。
1913年，宋教仁被刺後，曾親赴上海處理「宋案」並公布內幕。
他反對二次革命，主張與革命黨人調和，後辭職退出政界隱居上海，閉門誦經。
1926年受戒於常州天寧寺，法名寂照。其遺著有《程中丞奏稿》《撫吳文牘》等書。
蘇州城外寒山寺，有「古寒山寺」四個大字為其墨跡。
1930年程德全過世之後，他的忘年交摯友黃炎培先生，寫下了一副輓聯：
上聯：此生了了，總為大事而來。庚子何心？辛亥何心？即癸丑亦何心？慈悲二字外，更無他念。
下聯：一切塵塵，盡逐流光以去。永康安在？南通安在？今雲陽又安在？滄桑百年後，遂少人知。
與我，之後再讀到辛亥革命的書籍，或參觀相關的博物館，再見其名，不會陌生。
（程大人 配圖：阿姍 原創）
寫於2018年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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