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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城歷史文化名人戴戟文獻資料拾遺(下)

原標題:宣城歷史文化名人戴戟文獻資料拾遺(下)


微信版第214期



戴戟文獻資料拾遺


安徽師範大學傳媒學院 沈喜彭

摘 要:


戴戟不僅是宣城歷史文化名人,還是安徽歷史文化名人,甚或說是中國歷史文化名人。《大成老舊期刊資料庫》、《民國時期期刊全文資料庫》以及「孔夫子舊書網」收錄了不少有關戴戟的圖文資料或手稿信札,這些文獻資料多未被學界重視或採用。本文介紹了作者近年收集到的有關戴戟的若干重要文獻資料,並對其中兩則具有較高史料價值的資料進行了扼要說明。


關鍵詞:


宣城 旌德 戴戟 淞滬抗戰


3


重要期刊資料選介


在上述期刊資料中,文獻價值較大者有很多,無法詳加說明,茲舉其中聞箏所寫的《人物小記?戴戟》以及戴戟所撰的《勿辜負上海及東北死難將士民眾之血》兩例,介紹如下。


其一:聞箏與《人物小記?戴戟》


1935年,聞箏在《人言周刊》上發表了《人物小記?戴戟》一文,該文較早系統介紹了戴戟的生平,現抄錄全文如下:


戴戟,別號孝悃,原籍安徽旌德縣,寄籍江蘇吳縣,故能以魁梧身體而操吳儂軟語。少年時因家道中落,在蘇曾在某商店學生意,勤謹逾恆。某年,忽不告而往粵南投軍,僅任差遣,其後以戰功升排長,不特為上司激賞,且為親友探聞,再度南下,加入老第四軍,與張發奎,同屬李任潮部下,從此為黨國宣勞,由連營團長逐漸因戰功累升至十一軍(陳銘樞軍長)廿六師師長,民十八駐北海,地瘠路遙,苦不堪言,而戴自如也。惟部下遠征至彼,閑常游當地海角亭,竟不無天涯之嘆!戴下尤為歸心。粵桂失和。張發奎由桂逼省垣,陳伯南大有束手被擒之勢,戴引部兼師長方瑋殉焉!此後與蔣光鼐分任六十及六十一師師長,追擊張部入湘,使之無所用武,因能擊敗鐵軍也,一時有鐵軍之稱。戴性素淡於名利,故曾有師長縮編為旅長以及離開部隊任空閑之職等二三次,均奉公克盡厥職如故。及所部改十九路時,蔣升任總指揮,蔡廷鍇任軍長。戴自願任軍佐之職,而讓師長與戰功素著之部下旅長毛維壽。

戴之著名,由於在滬任警備司令時,其初,正直方嚴,輿論翕伏,各方口碑雖好,惟尚不足言功業也。(箏按:口碑輿論,在今世已成為達官貴人易於取得之物,不希奇!)其後,一二八之戰興,指揮若定,捍禦強敵。雖風頭儘管由蔡,翁之流出之又出,而運籌帷幄,決勝前敵之謀,多為在蔣光鼐側之戴孝悃也!當其破敵消息傳至美國,傳聞有一美國老處女特致函於戴,歌功頌德之外,並致傾慕之意,附照片一張,則度其年齡已將及三十七八矣。淞滬停戰議和後,戴重建司令部大禮堂,即名曰一二八紀念堂,見職員所乘公用汽車破舊即另制新車一部。終其任,該部無人加以私議,蓋戴未就任以前,私議該部者實繁有徒也。閩變前,戴銜中央命往任閩民廳長,曾為蔡廷鍇監視,卒設法逃至香港,表示不附異謀,其舊部毛維壽於戟離閩時,亦首先反正,使閩局得早安定。戴自閩變後,對仕途更心灰意懶,乃返蘇州隱居。戴本擅書法,益以藏書習字為樂,三年來得丈夫子二,其狀貌均英武有父風!


微閑,戴因處行伍久,份屬軍人,未免有三W主義之嫌,故時或縱酒選色,但其事殊不多見,未足為盛名累也!戴向不治產,在蘇僅有祖遺田畝供日用,在滬有住宅一,為蔣光鼐所贈,汽車一亦為某飯店主人所贈,其摯友也。現聞滬宅已售出,車亦早轉贈友人矣![14]



與蔡廷鍇(右)合影


顯而易見,上述文章對戴戟將軍的記述頗有溢美之詞,但並不影響我們對戴戟生平、性格及為官處世的大體判斷。聞箏撰寫此文,似乎並非是因其與戴戟之私交甚篤,理由有二:一是聞箏系《人言周刊》的專欄作家,經他之手撰寫的同時期人物小傳達19篇之多,如《人物小記?蔡廷鍇》、《人物小記?蔣光鼐》等;二是,在撰寫《人物小記?戴戟》的第二年,聞箏根據他人提供的資料重新撰寫了《為戴戟將軍更正》一文,更正並補充介紹了戴戟的有關情況,「自其曾祖父樹祥先生始,祖父邦彥先生亦事於吳,遙在洪陽時遷地寄籍蘇州,父鍾秀先生優貢生也,母氏高」。[15]本篇文章的珍貴之處在於,它大致釐清了1932年以前戴戟的個人生平,為以後諸多[16]有關戴戟的傳記或回憶性論著提供了重要參考。除了名人效應外,從文中「戴本善書法,益以藏書習字為樂」字句不難理戴戟本人雖不以書法聞名,然亦有不少書法作品及題詞傳世之緣由了。


其二:戴戟與《勿辜負上海及東北死難將士民眾之血》


如前所言,戴戟是十九路軍的重要指揮官之一,「一二八」淞滬抗戰是戴戟將軍軍功及政治生涯的重要轉折點。他於1933年也即淞滬抗戰結束周年之際撰寫的《勿辜負上海及東北死難將士民眾之血》一文對我們了解戴戟本人及抗戰本身都具有重要意義。抄錄全文如下:



十九路軍敢死隊


一二八悲壯慘烈之一幕,忽又經年矣。午夜心魂,痛定思痛。一年容易,萬劫未回。我不得不為戰地殉國民眾與諸同胞致沉痛靜默之哀悼!淞滬之事往矣!然閘北真茹大場蘊藻浜吳淞之壕塹未盡平,荒郊野外之累累戰骨未盡收。頹垣敗壁之慘象未盡泯,日寇鐵蹄下之殘跡,無一非我同胞之創痕,事過情遷,俄而奮興,俄而熟睡,時間空間之催眠與疲弱,殉國英靈,當為慟哭!

當戰事之酣也,民眾之熱情與將士之慷慨,直有「可使制梃以撻秦楚堅甲利兵」之概,物質貧乏,而精神奮發,今日並此有死無二之精神而日就死亡萎滅,當此日此時,願與國人恢復此壯烈之精神,進而為國防上物質上之準備,以還我東北大好之河山!血的事變已一年矣!在此一年中,中國民眾所獲得者,系無數生命財產的損失,與一紙空文之李頓的報告書。回想戰時情景,願與全國同胞一來體認此慘痛戰爭中血的教訓。十九路軍及友軍之抗戰,雖以糧盡援遲而退,然而我們試想:如果沒有這一次的抗戰,上海將是何等景象?幾萬人血肉,保存一隅的殘破土地,固然是痛心的事;然而繼此血跡而起的全國民眾反日潮流,應該是中國民族復興的朕兆。血不會白流的,而也只有在血中尋求中國民族的自由和獨立!十九路軍等的抗戰,原無必勝之算,而這戰爭唯一意義,即在表示中國民族不屈不撓之精神,抵抗的精神!無抵抗主義之誤盡天下蒼生,我們已經看見了,與其束手待斃,何如一戰求存?如果全國能作持久的抗戰,中國民族何止沒有復興之機?


日本是我國全民眾的第一個敵人,在中國之肆毒深矣,慘矣!甲午以來,殺人越貨,言之痛心!歐戰之中,中國本有自強之暇,而此時援助中國北洋軍閥,摧殘中國革命者,就是日本。從九一八而一二八一直到最近之殘殺東北義勇軍,都表示其非將我民族淪為朝鮮不止。歐洲帝國主義者且利用其監視鎮壓東亞革命運動,默認其凌遲我國。日本,不僅是中國民族生死存亡之敵人,而且是東方黑暗勢力之柱石。我們要反抗一切帝國主義,尤其要反抗這窮兇惡極的日本!滬戰起於東北之淪亡,而今日本正以全力撲我東北之將士與我義勇軍矣!蘇炳文將軍漂流俄境,馬占山將軍在冰天雪地,僅留一息以搏鬥。東北戰爭已歷十五六月矣。東北之抗日戰爭,較之淞滬戰爭猶艱苦十倍,故吾人紀念「一二八」,猶當以實心實力,援助東北苦戰的同胞!


總而言之,唯有全國民眾一致武裝抗日,武力收復東北,中國民族才有一線之出路!上海是悲壯抗日戰爭爆發的地方,在戰爭中上海民眾了誠懇的援助。死難同胞之之血猶熱,在含淚追悼之日,我們應該勉勵:如何不辜負上海陣亡將士之血及東北死難同胞之血!而也只有全國一致,擴大抗日宣傳和運動,從經濟抵制,到準備全國民的武裝抗戰,才可以慰死者之英靈,亦即求國民生路之唯一手段了。而今而後,國際情勢將日益尖銳化,而太平洋之次殖民地中國,益將為俎上之肉。「一二八」之慘劇,會見層出不窮。國難方殷,願與全上海及全國之同胞共勉之![17]



為《淞滬御日血戰大畫史》一書題詞


全文使用了10餘處感嘆號,擲地有聲的語言非感慨良多、言之悲切,實難為之。1935年,該文作為《十九路軍抗日血戰史料》[18]一書的序言之一,署名之外,戴戟還補有「華強素兄朱伯康君書十九路軍血戰史竟,血淚之跡,血淚之文鼓暮晨鐘,聊志數語,願與同胞共勉之!」之語。[19]毋庸諱言,本文的文獻價值,較之戴戟後來所寫的《十九路軍淞滬抗戰回憶》[20]、《憶「一?二八淞滬抗戰」》[21]兩篇文章並不遜色,儘管前者並不像後兩者那樣為世人所熟知。


4


結 語


從上文所述不難看出,有關戴戟的文獻資料為數並不算少,只要用心搜索、挖掘,所得史料無疑還會更多。除了文中所未言及的《東方雜誌》等期刊資料外,包括《申報》在內的有關報紙也會有一些有關戴戟的圖文資料。但願本文提供的資料信息能夠對戴戟將軍的未來研究工作有所裨益。


此外,在整理本篇論文相關資料的過程中,筆者深感對中國近現代史、中國近現代人物史的研究尤應注意結合當時的時代背景。如對「一二八」運動、「福建事變」及「西安事變」等歷史事件的研究,不應該忽視中國一直處在日寇鐵蹄踐踏之下之實情。對歷史人物的研究,亦應如是。如果我們不考慮特殊的歷史背景,僅僅拿個人的得失說事,胡亂張貼所謂「剿共」、「投誠」等標籤,則不僅不利於學術研究,甚至還會有讓歷史悲劇重演之風險。


注釋:


[14]聞箏:《人物小記?戴戟》(載《人言周刊》,1935年第2卷第40期)


[15]《為戴戟將軍更正》(《人言周刊》,1936年第2卷第48期,第959頁)


[16]沈席珍:《回憶皖南行署主任戴戟》 (載《涇縣文史資料選輯》, 1986年 第2輯》;縣政協文史委員會:《我縣興隆鄉人民回憶戴戟先生》(載 《旌德文史資料》,1987 年 第1輯);傅佰儒:《我所知道的東南補給區司令部和戴戟將軍》(載《鉛山文史資料》,1987年第1輯);韋大林:《門前老將識風雲——戴戟傳略》(載《人物春秋》,1987年);揚武:《守土禦侮報國心——戴戟將軍紀事》,(載 《歷代名人與宣州 (續集)》,1988年)。


[17]戴戟:《勿辜負上海及東北死難將士民眾之血》((載《讀書雜誌》,1933年第3卷第1期)


[18]除本書外,其他比較珍貴的有關淞滬抗戰的圖書有:《十九路軍抗日戰史》(戰地新聞社,1932年)、《十九路軍抗日大戰史》(上海民強書局印行,1932年)以及《淞滬血戰回憶錄》(申報月刊社,1933年)等。


[19]華振中、朱伯康:《十九路軍抗日血戰史料》,上海神州國光社出版,1935年。


[20]蔣光鼐、蔡廷鍇、戴戟:《十九路軍淞滬抗戰回憶》,(載《文史資料選輯》,1986年第13輯,第1-14頁)


[21]戴戟:《憶「一?二八淞滬抗戰」》(載《文史資料存稿選編精選:抗日戰爭寫真》,2006年第6期,第48-57頁)

(作者系安徽潁上人,史學博士,安徽師範大學歷史學博士後,安徽師範大學傳媒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為皖南非遺與安徽文化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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